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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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住處比較比較,同時也可以看看茲皮希科、雅金卡和“孫兒女們”。

    他所看到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他親手建造的,因而他滿懷得意和驚奇。

    有時候他的老朋友維爾克來訪問他,同他在火爐邊聊聊天,瑪茨科有時候也到勃爾左卓伐去找他聊聊天。

    有一次他們談起“新局面”,瑪茨科說: “您知道,有時候我不禁十分奇怪。

    大家都知道,茲皮希科到過克拉科夫國王的城堡(是的,他幾乎在那裡送了命),到過瑪佐夫舍,到過瑪爾堡,也到過雅奴希公爵那裡。

    雅金卡也是在富裕的環境中長大的。

    可他們卻沒有自己的城堡……但是現在,他們卻好像一向都住慣了城堡似的。

    我告訴您,他們不停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對仆人們發号施令,到了疲勞的時候,就坐下來歇歇。

    他們可真像是一對總督夫婦啦!他們也有同村長、管家和仆役們一起吃飯的房間。

    上首總是他們兩人..坐的,坐在下首的那些人都在那裡等到他們的爵爺和夫人用過了餐才離座,這就是宮廷的禮節。

    可是我每次都得提醒自己,他們畢竟不是大爵爺,而是我的侄子和侄媳,他們握我的手,讓我坐首席,管我叫做他們的恩人。

    ” “願天主耶稣為此而賜給他們興旺!”老維爾克說。

     接着他憂郁地搖搖頭,喝了一口蜂蜜酒,用火鉗撥一撥爐火,說道: “可我的孩子已經死了!” “這是天主的意旨。

    ” “是啊!五個大兒子早死了。

    但那一個是他們兄弟們之中最勇敢的,一個真正的‘維爾克’(狼)。

    如果他活着的話,他也會有他自己的城堡了。

    ” “我倒甯願契當給打死了。

    ” “契當算得什麼!他抗得起一塊石磨,但是我的孩子把他打敗了不知多少次!我那個孩子受過騎士的訓練,而契當卻給他妻子打耳光,雖然他是一個強壯的人,可他是個傻瓜。

    ” “嗨!真是不中用!”瑪茨科又說。

     他也偶爾把茲皮希科的騎士本領和智慧捧上了天,說他在瑪爾堡同最著名的騎士比過武。

    “他同公爵們交談十分從容,就像捏碎堅果一樣從容。

    ”瑪茨科也贊揚茲皮希科的經營管理的能力,要是沒有這種能力,哪裡經得起城堡裡這麼大的開支,産業不是一下子就會搞光麼? 為了不要給老維爾克臨走時造成這樣一種印象——以為茲皮希科會為這種事擔心,瑪茨科最後壓低了聲音說: “靠天主的恩惠,财富有的是呢;比人家知道的還要多。

    但是我這話您可别對人說。

    ” 可是外間早在猜測了;他們甚至過高地估計了波格丹涅茨的騎士從斯比荷夫運來的财富。

    他們說:波格丹涅茨的财主從瑪佐夫舍運來了大桶大桶的錢。

    瑪茨科曾經把二十來個“格裡溫”借給那些康涅茨波爾的貴族領主。

    于是大家就完全相信他有着無窮的财富了。

    因此波格丹涅茨的騎士聲望日益增長,日益受人尊敬,他們的城堡裡從來沒有斷過客人。

    瑪茨科雖然有點吝啬,對這種情形也并沒有什麼不樂意,因為他知道這也會為家門增光。

     命名禮舉行得特别闊綽;每年的聖母升天節,茲皮希科都要邀請鄰人,舉行盛大宴會,鄉紳家的夫人小姐們都要趁此機會來見識見識這位騎士的闊綽場面,聽聽人家談論,同年輕的騎士們跳跳舞,在瀝青火把的照耀下一直玩到天亮。

    在這種時候,老瑪茨科飽享眼福,欣賞着茲皮希科和雅金卡的堂皇氣派。

     茲皮希科長得又魁梧又結實。

    不過他雖然身體強壯,氣概非凡,那張臉卻依舊十分年輕。

    他隻消用一條紫色的帶子紮住他那一頭濃密的頭發,穿上描金镂銀的節日盛裝,那就不僅是瑪茨科,而且許多貴族都在心裡說:“天主慈悲!他真像城堡裡的公爵哩!”那些熟悉西方禮節的騎士常常跪在雅金卡面前,懇求她允許把她的名字作為他們心上的情人。

    這是因為她具有容光煥發的健康、青春。

    力量和美貌。

    連做過西拉茲的“伏葉伏大”的康涅茨波爾的老領主看到她的容貌也不禁大為驚訝。

    他拿她同早晨的曙光相比;而且甚至同太陽相比,“太陽是世界光明的賜予者,照得連老頭兒身上也充滿了熱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