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卷 小周後與李煌鴛鴦情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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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甜香,因而即使在夏天,李後主和小周後的性生活也趣味無窮,小周後心中高興,叫它“帳中香”。

     小周後性愛綠色,所穿衣服,都尚青碧。

    豔妝高智的小周後,配以青碧衣裳,衣裙飄揚,更覺逸的風生,妃嫔宮人,一齊效法。

    有一個富人,染成一匹绉絹,曬在苑内,夜間遺忘未曾收取,為露水所沾,第二天一看,其色分外鮮明,後主與小周後見了,一齊稱美,于是妃嫔宮人,竟收露水,染碧為衣,号為“天水碧”。

    後來李後主又在妃嫔宮人的妝束上,想出一種新鮮飾品,用速陽進貢的茶油花子,制成花餅,或大或小,形狀各别。

    令妃嫔宮女淡汝素服,縷金于面,用這花餅裝點在額上,葉‘百花妝”。

    一群群的宮女,都穿了缟衣素裳,鬓列金飾,額施花餅,行走起來,遠遠望去好似廣寒仙子一般。

    後主十分歡喜。

    就這樣李後主天天與小周後商議新鮮法子消遣時光。

    小周後陪伴着李後主過着美滿歡娛而又風流浪漫的生活。

    幾年之間,大家政權又削平了其他幾個小國,把下一個目标指向南唐。

    按宋太祖趙匡胤的說法是:“江南何罪,但天下一家,卧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

    ”太祖開寶七年,終于派大将曹彬率軍攻略南唐。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裡地山河;鳳閣龍樓連宵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幹戈?一旦歸為巨虜,沈腰潘鬓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唱别離歌,垂淚對宮娥。

     南唐李後主寫罷降表,寫下這首沉痛的《破陣子》,被押解北上汴京。

    這阕詞曾經引起後世莫大的非議,都認為李煜拜辭祖廟,北上而為巨虜,理應對着祖宗碑位痛哭流涕,愧對列祖列宗,愧對錦繡山河,愧對黎民百姓,而李後主卻是垂淚對宮娥。

    開寶九年元宵節剛過,李後主到了汴京,穿着白衣到明德樓去見宋太祖,被封為違命侯。

    就在這年冬天,宋太祖在“燭光斧影”中,在萬歲殿崩駕,他的弟弟趙光義繼位為宋太宗,改元“太平興國”。

     李後主被封為違命侯,過着長籲短歎的凄寂日子,好在尚有小周後相伴。

    總算增加了他活下去的信心與勇氣。

    宋太宗即位,去掉李煜的違命侯、改封為隴西郡公,表面上優待,但主意卻打在小周後的身上。

    宋太宗開始有事沒事就以皇後的名義宣小周後進宮。

     已是太平興國三年的元宵節,小周後又再次入宮,過了數日卻不見回來,李後主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在家中恨聲歎氣。

    走來踱去,要想到宮門上去問,又因自己奉了禁止與外人交通并任意出入的嚴旨,不敢私自出外,隻得眼巴巴地盼着小周後回來。

    一直到正月将盡,小周後才回來,後主如獲至寶,連忙迎入房中,陪着笑臉,問她何以今日才回宮。

    小周後一聲不響,隻将身體倒在床上,掩面痛哭。

    李後主一見料定必有事故,待到夜間,小周後哭哭啼啼指着後主罵道:“都是你當初隻圖快樂,不知求治,以緻國亡家破,做了俘虜,使我受此羞辱,你還要問麼?!”李煌明白了一切。

    言談之間從此常露出些怨恨。

    他是個書呆子,講話又不知避嫌。

    那些話一句句傳到宋太宗耳裡。

     又到了七月七日。

    這既是乞巧節,又是李煜的生日,回憶在江南的時節,群臣祝賀,賜酒賜宴,歌舞歡飲。

    現在孤零零的夫妻二人,比似囚犯,隻少了腳鐐手铐,好生傷感,觸動愁腸,一齊傾瀉出來。

    先填一阕憶江南的小令: 多少恨!昨夜夢魂中,還記舊時遊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

     填完之後,胸中的悲憤,還未發洩盡淨,再填一阕感舊詞,調寄《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日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顔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填完後,李煜叫小周後唱出來,小周後說:“我已有許久不唱歌,喉澀得很,就是勉強歌來,也未必動聽,還是暢飲幾杯。

    不必唱了罷。

    ”李後主不依,親自去拿了那支心愛的玉笛,對小周後說。

    “燒槽瑟琶,已經失去,就讓我以笛相和。

    ”小周後隻好低鬟斂袂,輕啟朱唇,歌唱起來,玉笛凄涼,歌聲凄楚,早有人飛報宋太宗。

    太宗醋勁大發,更認為後主不忘故國之思,有什麼“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顔改”。

    便以牽機毒酒賜李後主喝下。

     據傳那晚李後主喝了宋太宗賜的酒之後躺下,忽然從床上躍起,大叫了一聲,兩手兩腳,忽拳忽曲,那顆頭,或俯或仰,好似織布梭子牽機一般絕不停止。

    小周後抱着他,問他何處難受,後主口不能言,忽然面色改變,就此嗚呼哀哉! 李煜死後,宋太宗索性把小周後長留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