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三 政治類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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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民為什伍而相收司連坐不告奸者腰斬告奸者與斬敵首同賞匿奸者與降敵同罰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倍其賦有軍功者各以率受上爵為私鬬者各以輕重被刑大小僇力本業耕織緻粟帛多者複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貧者舉以為收孥宗室非有軍功論不得為屬籍明尊卑爵秩等級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有功者顯榮無功者雖富無所芬華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己乃立三丈之木于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民恠之莫敢徙複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輙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令行于民朞年秦民之國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數于是太子犯法衞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将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防黥其師公孫賈明日秦人皆趨令行之十年秦民大説道不拾遺山無盜賊家給人足民勇于公戰怯于私鬬鄉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來言令便者衞鞅曰此皆亂化之民也盡遷之于邊城其後民莫敢議令于是以鞅為大良造
趙武靈王平晝閑居肥義侍坐曰王慮世事之變權甲兵之用念簡襄之迹計胡狄之利乎王曰嗣立不忘先徳君之道也錯質務明主之長臣之論也是以賢君靜而有道民便事之教動而有明古先世之功為人臣者窮有弟長辭讓之節通有補民益主之業兩者君臣之分也今吾欲繼襄王之業啓胡翟之鄉而卒世不見也敵弱者用力少而功多可以無盡百姓之勞而享徃古之勲夫有髙世之功者必負遺俗之累有獨智之慮者必被庶人之恐今吾将胡服騎射以教百姓而世必議寡人矣肥義曰臣聞之疑事無功疑行無名今王即定負遺俗之慮殆毋顧天下之議矣夫論至徳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謀于衆昔舜舞有苖而禹袒入祼國非以養欲而樂志也欲以論徳而要功也愚者暗于成事智者見于未萌王其遂行之王曰寡人非疑胡服也吾恐天下笑之狂夫之樂智者哀焉愚者之笑賢者戚焉世有順我者則胡服之攻未可知也雖敺世以笑我胡地中山我必有之王遂胡服使王孫緤吿公子成曰寡人胡服且将以朝亦欲叔之服之也家聽于親國聽于君古今之公行也子不反親臣不逆主先王之通誼也今寡人作教易服而叔不服吾恐天下議之也夫制國有常而利民為本從政有經而令行為上故明徳在于論賤行政在于信貴今胡服之意非以養欲而樂志也事有所出功有所止事成功立然後徳可見也今寡人恐叔逆從政之經以輔公叔之義且寡人聞之事利國者行無邪因貴戚者名不累故寡人願慕公叔之義以成胡服之功使緤谒之叔請服焉公子成再拜曰臣固聞王之胡服也不佞寝疾不能趨走是以不先進王命命之臣固敢竭其愚忠臣聞之中國者聰明睿智之所居也萬物财貨之所聚也聖賢之所教也仁義之所施也詩書禮樂之所用也異敏技藝之所試也逺方之所觀赴也蠻夷之所義行也今王釋此而襲逺方之服變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畔學者離中國臣願大王圖之使者報王王曰吾固聞叔之病也即之公叔成家自請之曰夫服者所以便用也禮者所以便事也是以聖人觀其鄉而順宜因其事而制禮所以利其民而厚其國也被發文身錯臂左衽瓯越之民也黒齒雕題鳀冠秫縫大吳之國也禮服不同其便一也是以鄉異而用變事異而禮易是故聖人茍可以利其民不一其用果可以便其事不同其禮儒者一師而禮異中國同俗而教離又況山谷之便乎故去就之變智者不能一逺近之服賢聖不能同窮鄉多異曲學多辨不知而不疑異于己而不非者公于求善也今卿之所言者俗也吾之所言者所以制俗也今吾國東有河薄洛之水與齊中山同之而無舟檝之用自常山以至代上黨東有燕東胡之境西有樓煩秦韓之邊而無騎射之備故寡人且聚舟檝之用求水居之民以守河薄洛之水變服騎射以備燕東胡樓煩秦韓之邊且昔者簡主不塞晉陽以及上黨而襄主兼戎取代以攘諸胡此愚智之所明也先時中山負齊之強兵侵掠吾地系累吾民引水圍鄗非社稷之神靈即鄗幾不守先王忿之其怨未能報也今騎射之服近可以備上黨之形逺可以報中山之怨而叔也順中國之俗以逆簡襄之意惡變服之名而忘國事之恥非寡人所望于子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愚不達于王之議敢道世俗之聞今欲繼簡襄之意以順先王之志臣敢不聽令再拜乃賜胡服趙文進谏曰農夫勞力而君子養焉政之經也愚者陳意而智者論焉教之道也臣無隠忠君無蔽言國之祿也臣雖愚願竭其忠王曰慮無變擾忠無過罪子其言乎趙文曰當世輔俗古之道也衣服有裳禮之制也循法無愆民之職也三者先聖之所以教今君釋此而襲逺方之俗變古之教易古之道故臣願王之圖之王曰卿言世俗之間常民溺于習俗學者沈于所聞此兩者所以成官而順政也非所以觀逺而論始也且夫三代不同服而王五霸不同教而政智者作教而愚者制焉賢者議俗不肖者拘焉夫制于服之民不足與論心拘于俗之衆不足與緻意故勢與俗化而禮與變俱聖人之道也承教而動循法無私民之職也知學之人能與聞遷達于禮之變能與時化故為己者不待人制今者不法古子其釋之趙造谏曰隠忠不竭奸之屬也以私誣國賤之類也犯奸者身死賤國者族宗此兩者先王之明刑臣下之大罪也臣雖愚願盡其忠無遁其死王曰竭意不讓忠也上無蔽言明也忠不辟危明不距人子其言乎趙造曰臣聞之聖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變俗而動因民而教者不勞而成功據俗而動者慮徑而易見也今王易初不循俗胡服不顧世非所以教民而成禮也且服奇者志淫俗僻者亂民是以涖國者不襲奇辟之服中國不近蠻夷之行非所以教民而成禮者也且循法無過修禮無邪臣願王之圖之王曰古今不同俗何古之法帝王不相襲何禮之循伏羲神農教而不誅黃帝堯舜誅而不怒及至三王觀時而制法因事而制禮法度制令各順其宜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故治世不一其道便國不必法古聖人之興也不相襲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禮而滅然則反古未可非而循禮未足多也且服奇而志淫是鄒魯無奇行也俗辟而民易是吳越無俊民也是以聖人利身之謂服便事之謂教進退之謂節衣服之謂制所以齊常民非所以論賢者也故聖與俗流賢與變俱諺曰以書為禦者不盡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達事之變故循法之功不足以髙世法古之學不足以制今子其勿反也
趙王破原陽以為騎邑牛賛進谏曰國有固籍兵有常經變籍則亂失經則弱今王破原陽以為騎邑是變籍而棄經也且習其兵者輕其敵便其用者易其難今民便其用王變之是損君而弱國也故利不百者不變俗功不什者不易器今王破卒散兵以奉騎射臣恐其攻獲之利不如所失之費也王曰古今異利逺近易用隂陽不同道四時不一宜故賢人觀時而不觀于時制兵而不制于兵子知官府之籍不知器械之利知甲兵之用不知隂陽之宜故兵不當于用何兵之不可易教不便于事何俗之不可變昔者先君襄王與代交地城境封之名曰無窮之門所以诏後而期逺也今重甲循兵不可以逾險仁義道徳不可以來朝吾聞信不棄功智不遺時今子以官府之籍亂寡人之事非子所知牛賛再拜稽首曰臣敢不聽令乎至遂胡服率騎入胡出于遺遺之門逾九限之固絶五徑之險至胡中辟地千裡趙燕後胡服王令讓之曰事主之行竭意盡力微谏而不嘩應對而不怨不逆上以自伐不立私以為名子道順而不拂臣行讓而不争子用私道者家必亂臣用私義者國必危反親以為行慈父不子逆主以自成恵主不臣也寡人胡服子獨弗服逆主罪莫大焉以從政為累以逆主為髙行私莫大焉故寡人恐親犯刑戮之罪以明有司之法趙燕再拜稽首曰前吏命胡服施及賤臣臣以失令過期更不用侵辱教王之恵也臣敬循衣服以待令甲
韓非解老篇 工人數變業則失其功作者數搖徙則亡其功一人之作日亡半日十日則亡五人之功矣萬人之作日亡半日十日則亡五萬人之功矣然則數變業者其人彌衆其虧彌大矣凡法令更則利害易利害易則民務變務變之謂變業故以理觀之事大衆而數搖之則少成功藏大器而數徙之則多敗傷烹小鮮而數撓之則賊其澤治大國而數變法則民苦之是以有道之君貴靜不重變法故曰治大國者若烹小鮮魏尚書何晏等朋附曹爽好變改法度大尉蔣濟上疏曰昔大舜佐治戒在比周周公輔政慎于其朋夫為國法度惟命世大才乃能張其綱維以垂于後豈中下之吏所宜改易哉終無益于治适足傷民宜使文武之臣各守其職率以清平則和氣祥瑞可感而緻也
宋神宗熙甯七年自去秋七月不雨至夏四月帝憂形于色欲盡罷法度之不善者王安石曰水旱常數堯湯所不免但當修人事以應之帝曰朕所以恐懼者正為人事之未修爾今取免行錢太重人情咨怨自近臣以至後族無不言其害者馮京曰臣亦聞之安石曰士大夫不逞者以京為歸故京獨聞此言臣未之聞也翰林學士韓維言陛下損膳避殿乃舉行故事恐不足以應變當痛自責己廣求直言帝即命維草诏行之初光州司法參軍鄭俠為安石所奬抜感其知己思欲盡忠及滿秩入京安石問以所聞俠曰青苖免役保甲市易數事與邊鄙用兵在俠心不能無區區也安石不答乆之監安上門防歳饑征斂苛急東北流民每風沙霾曀扶攜塞道羸疾愁苦身無完衣或茹木實草根至身被鎻械而負瓦揭木賣以償官累累不絶乃繪所見為圖奏疏防閤門不納遂假稱密急發馬遞上之銀台司且雲旱由安石所緻去安石十日不雨即乞斬臣宣徳門外以正欺君之罪疏奏帝反覆觀圖長籲數四袖以入内是夕寝不能寐翌日遂命開封體放免行錢三司察市易司農發常平倉三衞具熙河所用兵諸路上民物流散之故青苖免役權息追呼方田保甲并罷凡十有八事民間讙呼相賀是日果大雨逺近沾洽
曾布初附章惇凡惇所為多布所建白及不得同省始與乖異元符中惇以士心不附欲薦引名士且乞正所奪司馬光呂公着等贈谥布以為無益沮之且奏人主操柄不可倒持今日丞弼以至言者知畏宰相不知畏陛下其意蓋欲傾惇防哲宗崩而止及帝即位鋭意圖治延進忠鲠布因力排紹聖之人而去之既拜相其弟翰林學士肇引嫌出知陳州言于布曰兄方得君當引用善人翊正道以杜惇卞複起之萌而數月以來所謂端人吉士繼迹去朝所進以為輔佐侍從台谏徃徃皆前日事惇卞者一旦勢異今日必首引之以為固位計思之可為恸哭比來主意已移小人道長進則必論元祐人于帝前退則盡排元祐者于要路異時惇卞縱未至一蔡京足以兼二人可不深慮乎布不能從
經濟類編卷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