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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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一邊旁觀。

    ”那絕望的情人把帽子扔到了地上,若不是他臉上的表情那麼悲哀,扔帽子的手勢就會顯得很好笑。

     “是的,我會為他生,為他死的,隻要他來到我身邊,讓我情不自禁地愛上他。

    你必須盡力解脫!”喬叫了出來。

    她已經對可憐的特迪失去了耐心。

    ”我已經盡了力,可是你不願放理智些。

    你這樣纏着我索取我不能給你的東西,太自私了。

    我将永遠喜歡你,作為朋友,真的,非常喜歡。

    但是,我永遠不會和你結婚。

    你相信得越早,對我們兩人就越好——就這樣了!”這一番話就像是火燃着了炸藥。

    勞裡看了她一會,仿佛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然後,猛地轉過身,用一種決絕的語調說:“你有一天會後悔的,喬。

    ”“噢,你到哪兒去?”她叫了起來。

    他的表情吓壞了她。

     “去見鬼!”回答讓人放心。

     看着他搖晃着走下河岸朝小河走去,喬的心髒有一會兒停止了跳動。

    然而,隻有做下很大的蠢事,犯了大罪,或者遭受了很深的痛苦,才會使一個年輕人輕生。

    勞裡不是那種一次失敗就能擊垮的弱者。

    他沒打算作驚人之舉,跳入河中,但是盲目的本能沖動使他将帽子和外衣扔進他的小船裡,然後拼命劃着船走了。

    他劃船的速度超過了許多次比賽的劃速。

     喬注視着這可憐的家夥,他在力圖擺脫心頭的煩惱。

    喬長長地舒了口氣,松開了雙手。

     “那樣對他會有好處的。

    他回到家時,會處于一種敏感、懊悔的情緒中,我倒不敢見他了,”她想。

    她慢慢地往家走,感到她像是屠殺了某種無辜的東西,然後将之埋在了樹葉下面。

    她又接着想道:“現在我得去找勞倫斯先生,讓他非常和善地對待我可憐的男孩。

    我希望他會愛上貝思,也許以後他會的。

    然而我又想是不是我誤解了她。

    哦,天哪!女孩子們怎麼能又要情人又拒絕他們。

    這真是太狠心了。

    ”她确信這件事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做得更好,因此她直接去找了勞倫斯先生,勇敢地把這難以出口的事情經過告訴了他。

    然後她垮了,十分沮喪地為她的冷酷無情哭了起來,那和善的老先生雖然也非常失望,卻沒說一句責備的話。

    他發現很難理解竟有女孩子不愛勞裡,他希望喬會改變主意。

    但是他比喬更明白,愛是不能強迫的。

    因此他隻是悲哀地搖着頭。

    他決心要讓他的孩子遠離傷害,因為毛頭小夥子和喬分别時說的話使他大為不安,盡管他不願承認這點。

     勞裡回到家時,精疲力盡但是相當鎮靜。

    爺爺像是沒事兒似地迎着他,有一兩個小時,爺爺非常成功地保持着這種狀況。

    黃昏時爺孫倆坐到了一起。

    過去他們特别珍惜這段時間,但是現在老人很難做到像往常一樣閑聊,而年輕人就更難傾聽老人表揚他去年獲得的成功。

    那次成功現在對他來說似乎是愛的徒勞。

    他盡力忍受着,後來走到鋼琴房開始彈奏。

     窗戶是開着的。

    喬和貝思在花園散步,唯有這一次,她對音樂比妹妹理解得更好。

    勞裡彈着《悲怆奏鳴曲》,他以前從來沒有像這樣彈過。

     “彈得非常好,我敢說。

    但是太悲哀了使人想哭。

    小夥子,給我們彈個快樂些的,”勞倫斯先生說。

    和善的老人心中充滿同情,他很想表達出來,可是又不知道怎樣表達。

     勞裡彈起了一段歡快些的曲子,他猛烈地彈了幾分鐘,要不是在一個短暫的間歇聽到了馬奇太太的聲音,他會毅然彈完曲子的。

    馬奇太太叫着:“喬,親愛的,進來,我需要你。

    ”這正是勞裡極想說的話,隻是含義不同!他聽着,曲子不知彈到哪兒去了,音樂也帶着不和諧音停止了。

    音樂家靜靜地坐在黑暗裡。

     “我受不了了,”老人咕哝着。

    他站起來,摸索着走到鋼琴房,慈善地将手放在勞裡寬闊的雙肩上,像婦人那樣親切地說:“我知道,孩子,我知道。

    ”勞裡一時沒答腔,然後高聲問:“誰告訴你的?”“喬,她自己。

    ”“那就完了!”他不耐煩地抖掉爺爺放在他肩上的手。

    盡管他感激爺爺的同情,但他男子漢的自尊心使他不能忍受來自男人的憐憫。

     “還沒完。

    我要說一件事,然後事情就完了,”勞倫斯先生帶着非同尋常的溫和口氣回答,”你現在也許不願意呆在家裡吧?”“我不打算從一個姑娘面前逃開。

    喬擋不住我去見她。

    我願意呆多久就呆多久,”勞裡以挑釁的口氣回答。

     “如果你像我認為的那樣是個紳士,就不會這麼做了。

    我也感到失望,可是那姑娘沒辦法。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一段時間。

    你打算到哪裡去呢?”“哪兒都行。

    我對什麼都無所謂了。

    ”勞裡滿不在乎地笑着站了起來,笑聲刺耳,使老人焦慮不安。

     “要像個男子漢似地接受這件事,看在上帝的分上,别做魯莽事。

    為什麼不按你的計劃去國外,忘掉這一切呢?”“我做不到。

    ”“可是你一直很想去的,我答應過你,等讀完大學讓你去的。

    ”“噢,但是我沒打算單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