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六卷 除霸先始興舉義 王憎辯江夏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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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義興,館于許氏,夜夢天開數丈,有朱衣四人,捧日而至,納之于口,及覺,腹中猶熱,霸先因自負。

    然固于貧賤,雖有沖天之志,無從施展。

    一日,閑坐在家,聽見門前車馬聲喧,走出視之,乃是新喻侯蕭映,為吳興太守,今日走馬到任。

    映坐輿中,望見霸先形貌非常,心甚異之,因呼左右問其姓名而去。

    明日便邀霸先到署,談論竟日,益歎服,指謂左右曰:“此人胸藏經天緯地之才,濟世安民之略,他日所就,正未可量。

    ”及映為廣州刺史,遂引霸先為參軍,令招集士馬,訓練武勇,境内賊寇,無不摧滅。

     先是交州刺史蕭谘,以殘刻失衆心。

    土豪李贲,連結數州強勇,同時造反,台軍讨之不克,賊将杜天合、杜僧明,進寇廣州,晝夜苦攻,州中大恐。

    對霸先在外為遊軍,率其衆,卷甲兼行以救之,屢戰屢捷,天合中流矢死,賊衆大潰。

    僧明乞降,霸先愛其勇,收為偏将。

    廣州以安,蕭映乃詳列其功,奏于朝。

    帝深異焉,授為直閣将軍,遣畫工圖其容貌而觀之。

    霸先益自激勵。

    其年冬,蕭映卒,诏以霸先為交州司馬,與刺史楊瞟南讨李贲。

    瞟見霸先麾下,士卒勇敢,器械精利,喜曰:“能克賊者,必陳興國也。

    ”悉以軍事委之。

     時值蕭勃為定州刺史,相遇于西江。

    勃知衆憚遠行,勸瞟勿進。

    瞟意猶豫,霸先謂瞟曰:“交人叛亂,罪由宗室諸侯,不恤人民,以緻亂庫有極。

    定州複欲昧利目前,不顧大計,節下奉辭伐罪,故當死生以之。

    豈可畏憚宗室,輕幹國憲?今若違诏不前,何必交州讨賊?問罪之師,即有所指矣。

    ”瞟從之,于是勒兵鼓行而進,軍至交州,贲衆數萬,據蘇曆江口立栅,以拒官軍。

    霸先為前鋒,所向摧陷,贲大敗,遁入典徹湖。

    其地已屬屈獠界,衆軍憚之。

    是夜江水暴起七丈,奔注湖中,霸先乘流先進,衆軍鼓噪而前。

    賊衆大潰,遂擒李贲斬之。

    傳首京師,以功除振遠将軍、西江督護。

    時太清元年也。

     明年,侯景寇京師,霸先即欲率兵人援。

    會廣州刺史元景仲,陰與賊通,将以廣州附賊。

    霸先知其謀,乃集義兵于南海,馳檄以讨景仲。

    景仲窮蹙自缢,霸先乃迎蕭勃鎮廣州。

    又值蘭裕等作亂,始興十郡,皆從之反,勃令霸先讨之,悉擒裕等。

    勃因以霸先監始興郡事。

    霸先乃厚結始興豪傑,同謀赴難。

    郡人侯安都、張偲各率千餘人來附。

    霸先皆署為将。

    及義軍将發,蕭勃遣使止之曰:“侯景骁勇,天下無敵。

    前者援軍十萬,士馬精強,然而莫敢當鋒,遂令揭賦得志。

    君在區區一旅,将何所之?況聞嶺北王侯,又皆鼎沸,河東、桂陽,相次屠戮;嶽陽、邵陵,親尋幹戈。

    以君疏外,讵可暗投,未若且住始興,遙張聲勢,保太山之安也。

    ”霸先泣謂使者曰:“仆本匹夫,荷國厚恩。

    往問侯景渡江,即欲赴援,遭值蘭裕作亂,梗我中道。

    今京都覆沒,主上蒙塵,君辱臣死,誰敢愛命?君侯體則皇枝,任重方嶽,不能摧鋒萬裡,雪此冤痛。

    遣仆一軍,猶賢乎已,乃更止之乎?仆行計決矣,非詞說所能止也。

    ”乃遣使間道往江陵,受湘東節度,星夜進兵。

     至大庚嶺,忽有一軍擋住去路,霸先出馬,高聲喝道:“何處兵馬,敢阻吾勤王之師。

    ”話猶未絕,隻見對陣中,旗門開處,沖出一将,高聲答道:“吾乃南康郡大将蔡路養也,奉蕭使君之命,教我把守在此,不許一人一騎放過嶺北。

    你是陳興國,莫想過去,且還始興去罷。

    ”霸先大怒道:“誰為我擒此賊?”杜僧明一馬沖出。

    隻見路養身邊,閃出一員小将,年約十二三,手持大捍刀,身騎高頭馬,迎住僧明便戰,槍來刀往,鬥至數十合,不分勝負。

    霸先暗暗喝采,便将鞭梢一指,大衆一齊殺上,敵軍披靡,一時大潰。

    路養脫身竄走,小将落後不能去,遂執而訊之。

    姓蕭,名摩诃,乃路養妻侄。

    侯安都愛其勇,收而養之。

    于是義軍進頓南昌。

     且說南昌一路,水道最艱。

    舊有二十四灘,灘多巨石,往來行旅,皆畏其險。

    霸先軍至,灘水暴漲數丈,三百裡間,巨石皆沒。

    舟行如駛,一日遂達西昌。

    天空無雲,有龍天矯水濱,長五丈,五采鮮耀,軍人觀者數萬人,莫不歎異。

    又軍嘗夜行,咫尺難辨,獨霸先前後,若有神光照之,數十步外,并得相見。

     親将趙知禮,怪而問之,霸失笑而不答。

    由是遠近聞之,皆歸心焉。

    今且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