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五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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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大事的人物,你隻管跟他們去闖世界好了,發大财,賺大錢,到時候要是幹爺還沒死,你再來接幹爺跟你出去享福。

    ” 老掌櫃執意讓幺妹兒引着我們進山,又托付我将來帶她到城裡做事。

    我和Shirley楊稍作商量,覺得有個當地人引路再好不過,不讓她在前面冒險便是,于是就應了下來,權且認做我的師妹,其實我也搞不清楚這輩份兒是從哪兒論出來的。

     這時孫教授從外屋進來說:“剛才我出去看了一下,車子好像要開了,咱們得抓緊時間上路。

    ” 山裡的司機都是不肯等人的,我們隻好裹了些要用的雜貨,匆匆作别了“蜂窩山”老掌櫃,五個人各拎背包緊趕慢趕的出了雜貨鋪,跳上已經發動的汽車。

    車身在不斷颠簸搖晃中,一路駛出了山中小鎮。

     我坐在後排座位上,看了看手中的“金鋼傘”,心道真是好一場奇遇,但願借此兆頭。

    順順當當的找到“地仙古墓”。

    念及此處,我當即就問幺妹兒,在青溪附近是否有啥子“地仙”的傳說? 幺妹兒說:“老家一帶有封王墳裡埋着地仙的說法,不過老百姓都說地仙是妖仙,那墳墓就是妖仙墳。

    因為地仙會妖法,最會迷人心竅,他說進了古墓就能長生不老,騙了許多人去給他活活陪葬。

    不過這都是早年間的傳說,現在誰也不曉得妖仙墳之事是真是假了,但青溪鎮确實有姓封的。

    ” 我想再多打聽一些事情,卻見幺妹兒有些舍不得老掌櫃,依依不舍地望着車窗外邊,便安慰她說:“我比你現在小好幾歲的時候,就已經離開家,高喊着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口号,千裡萬裡的出去鍛煉了,這胖子就是當年跟我一塊去的。

    ” 胖子聽我提起當年的峥嵘歲月,也來勁了:“那時候真是恰同學少年,滿腦子都是造反有理的勾當,敢笑黃巢不丈夫啊。

    妹妹你二十出頭了,還跟老掌櫃撒嬌?可胖爺我當年才十八歲,就獨自一個人在晚上到山裡看青,碰上鬼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咒念,隻好硬着頭皮死撐……” 幺妹兒畢竟是年輕心性,極是好奇,聽胖子說遇到過鬼,便忍不住向我們打聽是怎麼一回事? 我有心要試試幺妹兒膽量,如果她連聽個鬼故事都膽顫,我還不如快把她送回去,便對她說:“這事我聽過,是我參軍之後,胖子在東北山區的遭遇,說出來真讓人頭皮子發麻,反正咱坐在車上也是閑着,就讓胖子給你們講講。

    ” Shirley和孫教授也覺得好奇,都在旁靜靜聽着,隻聽胖子清了清嗓子,便掄圓了開侃: 地點在大哈溂子公社團山營子生産小隊的屯子外邊,時間是1970年,也是夏天的一個夜晚,山裡的仲夏之夜應該很涼爽,可那天晚上也不知怎麼了,可能是要有大雷雨,悶熱得出奇,天上一顆星星也沒有。

     就在那天,王胖子和另一個知青被指派到山上“看場”,就是守着開在半山坡上的幾畝地。

    那裡種的都是苞米,山裡的野豬最喜歡啃這玩意兒,它啃的多,糟蹋的更多,苞米地被它一拱就是一條胡同,所以到晚上得有人守着,聽見動靜就出來敲臉盆驅趕野豬。

     當晚另外那個知青臨時有事,王胖子隻好一個人上山看場,他白天套了隻兔子,出門時又從屯子裡順了一水壺土燒,他樂得自己吃喝,就在田間地頭收拾了兔子,嘴裡哼哼着樣闆戲“紅燈記”選段,等把野兔從裡到外烤透了,啃一口兔子肉,喝一口土燒,心情飄飄然,覺得山裡的小日子還挺滋潤,隻可惜最近沒野豬出來鬧事,找不到借口放兩槍過過瘾。

     正得意間,轟隆隆一聲雷響,黃豆大的雨點就掉下來了,胖子趕緊夾着酒壺拎着啃了一半的兔子逃回草棚躲雨,不料棚子裡到處漏雨,根本沒法待。

    他一琢磨,苞米地那頭有間磨房,荒廢好多年了,何不到那邊避避? 這間極為簡陋的磨房從解放前就有了,卻已經有好多年沒人進去過,不知是什麼原因,王胖子哪管那許多,擡腳踹開木門,裡面黑燈瞎火,滿是塌灰,但總好過在外邊被澆成落湯雞。

    他把剩下的土燒全灌進肚子,四仰八叉地倒在木箱子上就睡,不多時便已鼾聲如雷。

     胖子這一覺睡得很香,也不知睡到了什麼時候,半截被雷聲驚醒,隐約覺得這天怎麼始終不亮?翻了個身又要接着睡。

     這時就聽耳朵邊有個女人在哭,王胖子是橫膽的人,又且沒什麼心肺,隻顧着想睡,誰知耳畔的哭聲越來越近,感覺都快鑽進腦袋裡了,他迷迷糊糊地罵道:“哭他媽什麼哭!” 被他這一罵,那女人的悲哭之聲頓時沒了,胖子卻根本沒去想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