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六 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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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錢也或所取不能及額則違法擾民以足之曰輸納斛面富戶詞訟役人承替違限科罰之類是也上下之間名目各不脗合州縣以酒坊牙契不辦訴之版曹則朝廷曰吾所取者經總制錢而已未甞及此而不知其實取此以辦彼也百姓以斛面罰錢等事訴之朝廷則州縣曰吾以辦經總制錢而已未甞入已而不知上取其一而下取其十也互相?覆文不與而實與百姓如之何而不困固不若大行核實擇其可取者正其名而使不失經常之賦其不應取者削其名而可絶并縁之奸豈非經久之計夀皇英主幹淳間賢俊滿朝而計不及此惜哉 論積貯         賈 誼 筦子曰倉廪實而知禮節民不足而可治者自古及今未之甞聞古之人曰一夫不耕或受之饑一女不織或受之寒生之有時而用之亡度則物力必屈古之治天下至孅至悉故其畜積足恃今背本而趨末食者甚衆是天下之大殘也滛侈之俗日月以長是天下之大賊也殘賊公行莫之或止大命将泛莫之振救生之者甚少而靡之者甚多天下财産何得不蹷漢之為漢幾四十年矣公私之積猶可哀痛失時不雨民且狼顧歲惡不入請賣爵子既聞耳矣安有為天下阽危者若是而上不驚者世之有饑穰天之行也禹湯被之矣即不幸有方二三千裡之旱國胡以相恤卒然邊境有急數十百萬之衆國胡以餽之兵旱相乘天下大屈有勇力者聚徒而衡擊罷夫羸老易子而齩其骨政治未畢通也逺方之能疑者并舉而争起矣廼駭而圖之豈将有及乎夫積貯者天下之大命也茍粟多而财有餘何為而不成以攻則取以守則固以戰則勝懷敵附逺何招而不至今敺民而歸之農皆着于本使天下各食其力末技防食之民轉而縁南畮則畜積足而人樂其所矣可以為富安天下而直為此廪廪也竊為陛下惜之 論貴粟疏        晁 錯 聖王在上而民不凍餒者非能耕而食之織而衣之也為開其資财之道也故堯禹有九年之水湯有七年之旱而國亡捐瘠者以畜積多而備先具也今海内為一土地人民之衆不辟湯禹加以亡天災數年之水旱而畜積未及者何也地有遺利民有餘力生谷之土未盡墾山澤之利未盡出也遊食之民未盡歸農也民貧則奸邪生貧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農不農則不地着不地着則離鄉輕家民如鳥獸雖有高城深池嚴法重刑猶不能禁也夫寒之于衣不待輕暖饑之于食不待甘防饑寒至身不顧廉恥人情一日不再食則饑終歲不制衣則寒夫腹饑不得食膚寒不得衣雖慈母不能保其子君安能以有其民哉明王知其然也故務民于農桑薄賦斂廣畜積以實倉廪備水旱故民可得而有也民者在上所以牧之趨利如水走下四方亡擇也夫珠玉金銀饑不可食寒不可衣然而衆貴之者以上用之故也其為物輕微易藏在于把握可以周海内而亡饑寒之患此令臣輕背其主而民易去其鄉盜賊有所勸亡逃者得輕資也粟米布帛生于地長于時聚于力非可一日成也數石之重中人弗勝不為奸邪所利一日弗得而饑寒至是故明君貴五谷而賤金玉今農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過百畞百畞之收不過百石春耕夏耘秋獲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給繇役春不得避風塵夏不得避暑熱秋不得避隂雨冬不得避寒凍四時之間亡日休息又私自送往迎來吊死問疾養孤長幼在其中勤苦如此尚複被水旱之災急政暴虐賦斂不時朝令而暮改當其有者半賈而賣亡者取倍稱之息于是有賣田宅鬻子孫以償債者矣而商賈大者積貯倍息小者坐列販賣操其奇赢目遊都市乘上之急所賣必倍故其男不耕耘女不蠶織衣必文采食必粱肉亡農夫之苦有阡陌之得因其富厚交通王侯力過吏勢以利相傾千裡遊敖冠葢相望乘堅防肥履絲曵缟此商人所以兼并農人農人所以流亡者也今法律賤商人商人已富貴矣尊農夫農夫已貧賤矣故俗之所貴主之所賤也吏之所卑法之所尊也上下相反好惡乖迕而欲國富法立不可得也方今之務莫若使民務農而已矣欲民務農在于貴粟貴粟之道在于使民以粟為賞罰今募天下入粟縣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如此富人有爵農民有錢粟有所渫夫能入粟以受爵皆有餘者也取于有餘以供上用則貧民之富可損所謂損有餘補不足令出而民利者也順于民心所補者三一曰主用足二曰民賦少三曰勸農功今令民有車騎馬一匹者複卒三人車騎者天下武備也故為複卒神農之教曰有石城十仭湯池百步帶甲百萬而亡粟弗能守也以是觀之粟者王者大用政之本務令民入粟受爵至五大夫以上廼複一人耳此其與騎馬之功相去逺矣爵者上之所擅出于口而亡窮粟者民之所種生于地而不之夫得高爵與免罪人之所甚欲也使天下人入粟于邊以受爵免罪不過三歲塞下之粟必多矣 論上供         陳傅良 止齋陳氏曰國初上供随歲所入初無定制而其大者在糧帛銀錢諸路米綱防要開寳五年令汴蔡河歲運江淮米數十萬石赴京充軍食太平興國六年制歲運三百五十萬石景德四年诏淮南江浙荊湖南北路以至道二年至景德二年終十年酌中之數定為年額上供六百萬石米綱立額始于此銀綱自大中祥符元年诏五路糧儲已有定額其餘未有條貫遂以大中祥符元年以前最為多者為額則銀綱立額始于此錢綱自天禧四年四月三司奏請立定錢額自後每年依此額數起發則錢綱立額始于此絹綿綱雖不可攷以鹹平三年三司初降之數則亦有年額矣然而前朝理财務在寛大随時損益非必盡取上供增額起于熙甯雖非舊貫尤未為甚崇甯三年十一月始立上供錢物新額于是益重方今版圖僅及承平之半而賦入過宣和之數雖曰饟軍出不得已要非愛惜邦本之道此寛民力之説所以為最先務也 又論上供        馬端臨【後同】 按止齋此叚足以盡宋朝上供之委折上供之名始于唐之中葉葢以大盜擾亂之後賦入失陷國家日不暇給不能攷覈加以強藩自擅朝廷不能制是以立為上供之法僅能取其三之一宋興既已削州鎮之權命文臣典藩奉法循理而又承平百年版籍一定大權在上既不敢如唐之專擅以自私獻入有程又不至如唐之隳亂而難攷則雖按籍而索锱铢皆入朝廷未為不可然且猶存上供之名取酌中之數定為年額而其遺利則付之州縣樁管葢有深意一則州縣有宿儲可以支意外不虞之警急二則寛于理财葢隂以恤民承流宣化者幸而遇清介慈惠之人則上供輸送之外時可寛假以施仁不幸而遇貪饕縱侈之輩則郡計優裕之餘亦不緻尅剝以肆毒所謂損上益下者也嗚呼仁哉 叙宋儲蓄 右左藏庫以下皆建炎以來朝野雜記所載宋朝渡江後帑藏之大槩而其制多承東京之舊至軍資庫公使庫則皆财賦之在州郡者也夫以經總制月樁錢觀之則其徴取于州郡者何其苛細以軍資公使庫觀之則其儲蓄之在州郡者又何其寛假也夫其徴取之苛細則民宜痛受椎剝之苦儲蓄之寛假則吏宜大肆侵盜之惡而俱不然何也葢國家之賦斂雖重而所以施于百姓者常有慘怛忠利之意故民無怨讟州郡之事力雖裕而所以勵士大夫者一皆禮義廉恥之維故吏少貪汚又宋承唐之法分天下财賦為三曰上供曰送使曰留州然立法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