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 隐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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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得伸或持峭行不可屈于俗雖有所應其于爵祿也泛然受悠然辭使人君常有所慕企怊然如不足其可貴也末焉者資槁薄樂山林内審其材終不可當世取舎故逃丘園而不返使人常高其風而不敢加訾焉且世未甞無隠有之未嘗不旌贲而先焉者以孔子所謂舉逸民天下之人歸焉唐興賢人在位衆多其遁戢不出者才班班可述然皆下概者也雖然各保其素非托黙于語足崖壑而志城阙也然放利之徒假隠自名以詭祿仕肩相摩于道至号終南嵩少為仕途防徑高尚之節喪焉故裒可喜慕者類于篇 五代史一行傳論     歐陽脩 嗚呼五代之亂極矣傳所謂天地閉賢人隠之時欤當此之時臣弑其君子弑其父而缙紳之士安其祿而立其朝充然無複廉恥之色者皆是也吾以謂自古忠臣義士多出于亂世而恠當時可道者何少也豈可無其人哉雖曰幹戈興學校廢而禮義衰風俗隳壞至于如此然自古天下未嘗無人也吾意必有潔身自負之士嫉世逺去而不可見者自古材賢有韫于中而不見于外或窮居陋巷委身草莽雖顔子之行不遇仲尼而名不彰況世變多故而君子道消之時乎吾又以謂必有負材能脩節義而沉淪于下泯沒而無聞者求之傳記而亂世崩離文字殘缺不可複得然僅得者四五人而已處乎山林而群麋鹿雖不足以為中道然與其食人之祿俛首而包羞孰若無愧于心放身而自得吾得二人焉曰鄭遨張薦明勢利不屈其心去就不違其義吾得一人焉曰石昂茍利于君以忠獲罪何必自明有至死而不言者此古之義士也吾得一人焉曰程福赟五代之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至于兄弟夫婦人倫之際無不大壞而天理幾乎其滅于此之時能以孝悌自脩于一鄉而風行于天下者猶或有之然其事迹不着而無可紀次獨其名氏或因見于書者吾亦不敢沒而其略可録者吾得一人焉曰李自倫作一行傳 住山僧         羅大經【玉露後同】 有僧住山或謀攘之僧乃挂草鞵一防于方丈前題詩雲方丈前頭挂草鞵流行坎止任安排老僧腳底從來濶未必枯髅就此埋餘謂士大夫去就亦當如此楊誠齋立朝時計料自京還家之費貯以一箧鑰而置之卧所戒家人不許市一物恐累歸擔日日若促裝者餘又聞昔有京尹忘其名不攜家唯敝箧每晨起則撒帳卷席食畢則洗鉢收箸以拄棒撐敝箧于防事之前常若逆旅人将行者故抟擊豪彊拒絶宦寺悉無所畏餘曩在太學甞舘于一貴人之門一日命市薪六百劵有卒防哂謂其徒曰朝士今日不知明事乃買柴六百貫耶餘因竊歎士大夫之見有不如此卒者多矣 野服 朱文公晚年以野服見客榜客位雲荥陽呂公嘗言京洛緻仕官與人相接皆以閑居野服為禮而歎外郡之不能然其旨深矣某已叨誤恩許緻其事不敢遽以老夫自居而比縁乆病艱于動作遂不免遵用舊京故俗輙以野服從事然上衣下裳大帶方履比之涼衫自不為簡其所便者但取束帶足以為禮解帶足以燕居且使窮鄉下邑得以複見祖宗盛時京都舊俗如此之美也餘嘗于趙季仁處見其服上衣下裳衣用黃白青皆可直領兩帶結之縁以皂如道服長與膝齊裳必用黃中及兩旁皆四幅不相屬頭帶皆用一色黃裳之義也别以白絹為大帶兩旁以青或皂縁之見侪輩則系帶見卑者則否謂之野服又謂之便服 列女 魏公子乳母       韓 嬰【後同】 秦攻魏破之少子亡而不得令魏國曰有得公子者賜金千斤匿者罪至十族公子乳母與俱亡人謂乳母曰得公子者賞甚重乳母當知公子處而言之乳母應之曰我不知其處雖知之死則死不可以言也為人養子不能隠而言之是畔上畏死吾聞忠不畔上勇不畏死凡養人子者生之非務殺之也豈可見利畏誅之故廢義而行詐哉吾不能生而使公子獨死矣遂與公子俱逃澤中秦軍見而射之乳母以身蔽之着十二矢遂不令中公子秦王聞之飨以太牢且爵其兄為大夫詩曰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楚樊姬 楚莊王聽朝罷宴樊姬下堂而迎之曰何罷之晏也得無饑倦乎莊王曰今日聽忠賢之言不知饑倦也樊姬曰王之所謂忠賢者諸侯之客欤中國之士欤莊王曰則沈令尹也樊姬掩口而笑王曰姬之所笑何也姬曰妾得于王尚湯沐執巾栉振袵席十有一年矣然妾未甞不遣人之梁鄭之間求美人而進之于王也與妾同列者十人賢于妾者二人妾豈不欲擅王之寵哉不敢私願蔽衆美欲王之多見則娛今沈令尹相楚數年矣未嘗見進賢而退不肖也又焉得為忠賢乎莊王旦朝以樊姬之言告沈令尹令尹避席而進孫叔敖叔敖治楚三年而楚國霸楚史援筆而書之于防曰楚之霸樊姬之力也詩曰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樊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