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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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像投擲石塊。

    第十五和十六軍團(132)所敢做的最多也隻是發發牢騷,說幾句威脅的話,但他們卻在尋求一次發動的機會。

    可是在上日耳曼,在同一營地(133)過冬的第四和第二十二軍團,在元旦那一天搗毀了伽爾巴的胸像。

    第四軍團勁頭更大些,第二十二軍團起初表現出猶豫,但他們很快便和第四軍團完全取得一緻了。

    他們在他們的誓言中呼喚現在已經被忘記的、元老院和羅馬人民的名字,這樣他們才不緻被人看起來好像放棄了對帝國的尊敬。

    在副帥或将領當中,沒有一個人想出力替伽爾巴說話。

    一些人就像騷亂時常有的情況那樣,顯然是在那裡煽風點火。

    不過這時卻沒有任何人發表正式講話,或是到座壇上向士兵們講話,因為還沒有一個人被認為能夠擔起這樣一項任務。

     (56)執政官銜的副帥霍爾狄奧尼烏斯·佛拉庫斯對這可恥的一幕采取了旁觀的态度。

    他不敢制裁那些頭腦發熱的人,或是制止那些懷疑觀望的人,甚至也不敢贊揚忠誠的人,不過他行動遲緩、畏怯,而他所以沒有犯罪就因為他做任何事總是懶洋洋的。

    第二十二軍團的四名百人團長諾尼烏斯·列凱普圖斯、多納提烏斯·瓦倫斯、羅米裡烏斯·瑪爾凱路斯、卡爾普爾尼烏斯·列本提努斯在他們想保護伽爾巴的胸像時,被一擁而上的士兵們推開,然後又被帶上了鐐铐。

    任何人都不再對先前的誓言(134)保持任何忠誠,也不再去想那個誓言,而是像兵變的情形那樣,所有的人都參加到人數較多的一面去。

     元旦次日夜間,第四軍團的一名軍旗手來到了科隆(135),向正在進餐的維提裡烏斯報告說,第四和第二十二軍團已經打倒了伽爾巴的胸像,并且宣誓向元老院和羅馬人民效忠了。

    這類的宣誓看起來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他們決定抓住這尚未最後決定的時機向士兵提出他們自己推選的皇帝。

    維提裡烏斯派人到軍團和副帥那裡去通告說,上日耳曼的軍隊已經叛離了伽爾巴。

    因此他們必須對叛軍作戰,或是擁戴自己的皇帝,如果他們願意取得安甯與和平的話。

    他還說,接受一個皇帝較之尋求一個皇帝,危險性會小一些。

     (57)第一軍團的冬營最近,(136)它的統帥當中,最活躍的是法比烏斯·瓦倫斯。

    第二天,他就率領着軍團的騎兵部隊(137)和輔助部隊開進了科隆,擁戴維提裡烏斯為皇帝。

    同一行省的軍團對這件事争相仿效;上日耳曼的軍隊也把元老和羅馬人民的冠冕堂皇的名稱抛在腦後,于1月3日轉到維提裡烏斯這邊來;而從這一點便很容易看出,在前兩天裡面,他們對國家根本就談不到什麼忠誠。

    科隆的公民、特列維利人、林哥尼斯人和軍隊同樣熱心。

    普通的個人按照自己的體力、财富或每個人的不同才能而自動前來效勞,提供馬匹、武器或金錢。

    不僅僅是移民地的首要人物和将領們(他們現在已經有了大批的錢,而且如果他們取得勝利,他們的指望就更大了),而且所有的中隊和普通士兵由于别人的鼓動,由于熱情并由于貪欲(138)而提供出他們自己使用的錢,或者代替錢而提供出他們的帶子(139)、胸飾(140)和他們甲胄上的銀制勳記(141)。

     (58)于是維提裡烏斯便稱贊士兵們的熱情,繼而便在羅馬騎士當中分派通常由被釋奴隸擔任的帝國官職。

    (142)他還自己出錢給百人團長,為士兵們請假。

    (143)他常常同意士兵們提出的要懲辦許多人的那些野蠻要求。

    他偶爾用把被告囚禁起來的辦法使他們免于這種懲辦。

    皇帝在比爾伽伊高盧的代理官彭佩烏斯·普洛皮恩庫斯立刻被處死了;(144)優利烏斯·布爾多,日耳曼海軍(145)的統帥被他用巧計救了性命。

    士兵們所以特别痛恨布爾多,是因為他誣告過豐提烏斯·卡皮托,後來又陰謀陷害了他。

    (146)士兵們帶着感激的心情懷念卡皮托。

    維提裡烏斯盡管能夠在憤怒的士兵面前公開殺人,但是他要赦免一個人,不使用欺騙的手法是不行的。

    因此布爾多就被看管起來,直到維提裡烏斯勝利之後,他才得到釋放,到了這時,士兵們對他的怒氣已經平息了。

    與此同時,百人團長克利司披努斯被當成了替罪羊。

    他的手上沾有卡皮托的鮮血,這一點就使他成了士兵要求的比較明顯的犧牲者,而在劊子手的眼裡,用這個人作為犧牲,代價是比較低廉的。

     (59)接着,優利烏斯·奇維裡斯也擺脫了危險。

    (147)他在巴塔維亞人(148)中間很有影響,因此維提裡烏斯不願意因為懲辦他而得罪野蠻的巴塔維亞人。

    此外,在林哥尼斯人的地區,也有巴塔維亞人的八個步兵中隊,(149)這是屬于第十四軍團(150)的輔助部隊,他們那時由于一時的不和而脫離了軍團。

    不管他們傾向于哪一邊,這八個步兵中隊作為同盟者或是敵人都會起很大的作用。

    上面我們已經提過的百人團長諾尼烏斯、多納提烏斯、羅米裡烏斯和卡爾普爾尼烏斯都被他下令處決了,因為他們被宣布有忠誠的罪名&mdash&mdash而忠誠在叛軍中間是最壞的一項罪名。

    現在他還取得了比爾吉卡行省(Belgiaprovincia)的長官瓦列裡烏斯·亞細亞提庫斯的歸附,後來他并且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個人。

    尤尼烏斯·布萊蘇斯(151)也歸附了他;布萊蘇斯治理路格杜努姆的高盧,在他統率之下的有意大利軍團(152),還有駐守在裡昂的陶路斯(153)騎兵中隊。

    萊提亞(154)的軍隊也立刻站到他的一邊,甚至不列颠方面在這件事上都沒有任何觀望猶豫的表現。

     (60)不列颠的長官是特列貝裡烏斯·瑪克西姆斯(155),他的貪欲和卑鄙使得他的士兵無不鄙視和憎恨他。

    第二十軍團(156)的統帥羅司奇烏斯·科埃裡烏斯很久以來就同他不和。

    科埃裡烏斯的教唆加強了士兵對他的敵視。

    但是當時由于發生了内戰,這兩個人之間的敵視情緒就非常強烈地爆發出來了。

    特列貝裡烏斯指控科埃裡烏斯挑起兵變和破壞紀律。

    科埃裡烏斯則責備特列貝裡烏斯掠奪軍團士兵,把他們搞得十分貧苦。

    而在這同時,統帥之間的這一可恥的争端就破壞了軍隊的紀律。

    糾紛發展到這樣嚴重的程度,以緻特列貝裡烏斯竟然公開受到輔助部隊的士兵以及軍團士兵的侮辱,而當特列貝裡烏斯的輔助部隊的步兵和騎兵離開他而投到科埃裡烏斯那裡去的時候,特列貝裡烏斯就逃到維提裡烏斯那裡去。

    雖然執政官銜的長官被趕跑,但是行省卻依舊是安全的,有同等權力的軍團統帥們(157)維持着局面;但是科埃裡烏斯卻由于敢幹而在實際上握有較大的權力。

     (61)在不列颠的軍隊加入了維提裡烏斯的一面之後,已經擁有巨大的人力物力的維提裡烏斯便選拔了兩名統帥,并選定了兩條進軍的路線。

    他命令法比烏斯·瓦倫斯去征服高盧諸行省,如果這些地方拒絕他們,他們就進行蹂躏,然後再從科提安努斯阿爾卑斯山(158)攻入意大利。

    凱奇納則要走較近的一條道路,從奔尼努斯山脈下來,進入意大利。

    (159)瓦倫斯得到下日耳曼的精銳部隊和第五軍團(160)的軍旗,還有輔助部隊的步兵和騎兵,全軍武裝人數多達四萬。

    凱奇納則帶領着上日耳曼的三萬人。

    但他的主力是第二十一軍團(161)。

    這兩支軍隊之外又加上日耳曼的輔助部隊。

    維提裡烏斯也用這些部隊來補足自己的隊伍,因為他是打算率領着他的全部兵力跟着自己的。

     (62)軍隊和統帥之間有着鮮明的對比。

    士兵們摩拳擦掌地要求作戰,但是高盧各行省卻還是不敢動手,西班牙行省也在觀望。

    他們說,&ldquo冬天并不能阻礙我們,隻有膽小怕事之輩才會締結的和約雖能把事情推遲,卻不能束縛我們的手腳。

    我們一定要進攻意大利,占領羅馬。

    在内争之中,必須行動而不是辯論,隻有趕快行動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rdquo但是維提裡烏斯卻按兵不動,他無所用心,過着花天酒地、窮奢極欲的生活,以此來預先享受一下皇帝的幸福;中午時,他總是酒足飯飽,昏然欲睡。

    (162)但情緒很高和渴望戰鬥的士兵們實際上卻執行了統帥的任務。

    他們用希望激勵那些勁頭大的士兵,用恐懼刺激那些無精打采不能振作起來的士兵,正好像統帥本人就在那裡似的。

    他們已經列好隊,急不可耐地要與敵人交鋒;他們要求發出征讨令。

    維提裡烏斯立刻又被加上了日耳曼尼庫斯(日耳曼的&mdash&mdash譯者)的稱号。

    但甚至在他取得勝利之後,他仍然不許人們稱他為凱撒。

    (163)法比烏斯·瓦倫斯和他麾下的軍隊出發作戰的那一天,他們看到了一個吉兆:一隻鷹輕捷地飛在行進的軍隊的前面,仿佛在給他們引路。

    漫長的行軍隊伍在歡呼着,但這隻鷹依然十分安詳地飛着,大家都認為這肯定象征着一次巨大的勝利。

     (63)軍隊在開近特列維利人的國土時當然是感到安全的,因為特列維利人是他們的盟友。

    但是在美狄奧瑪特裡奇人的一個城市狄沃杜路姆(164)那裡,軍隊雖然受到十分殷勤的接待,卻突然驚慌起來;他們匆匆忙忙地拿起了他們的武器屠殺無辜的公民,他們這樣做不是為了虜獲戰利品或是為了搶劫财物,而是出乎一種野蠻的瘋狂發作。

    人們不知道這種情況是什麼引起的,因而也就更難于采取對策了。

    (165)最後,統帥們總算說服了他們,使該城沒有遭到全毀。

    雖然如此,還是有四千人左右被屠殺。

    這種恐怖情緒傳到高盧諸行省,因此後來軍隊行軍時,各個城鎮的官吏都率領全體人民出來向他們哀求,婦女和小孩子則都匍匐在路旁,而且其他各種可以平息敵人怒氣的手段都用上了以求得和平,盡管那時根本沒有戰争。

     (64)法比烏斯·瓦倫斯是在列烏奇人(166)的城市裡得到伽爾巴被殺和奧托繼位的消息的。

    士兵們聽到消息并不歡欣,也不害怕,他們想的隻是戰争。

    高盧人不再徘徊觀望了。

    他們雖然對奧托和維提裡烏斯都是一樣痛恨,但是對維提裡烏斯卻還有一個怕字。

    進軍的下一站就是林哥尼斯人的城市。

    (167)林哥尼斯人對他們是忠誠的。

    羅馬士兵在那裡受到了熱情的接待,因此士兵們也就表現得特别客氣。

    但是他們的高興沒有維持多久,因為輔助部隊的步兵(168)幹出了強暴的事情。

    前面我們說過,這部分軍隊是從第十四軍團分出來并被法比烏斯·瓦倫斯編入自己的軍隊的。

    起初是巴塔維亞人和軍團士兵發生口角,争吵變成了叫罵。

    由于雙方都得到士兵的支持,他們最後幾乎要大打出手;如果不是瓦倫斯懲辦了幾個人,并且提醒巴塔維亞人他們已經忘記了權威,(169)戰争就真個打起來了。

    羅馬士兵想對埃杜伊人(170)作戰,但是沒有找到借口;當他們命令埃杜伊人提供金錢和武器時,埃杜伊人在這之外甚至還免費供應了食物。

    埃杜伊人這樣做是出于恐懼,而裡昂人則是高高興興地做的。

    (171)意大利軍團和陶路斯的騎兵中隊(172)被撤出了城市。

    但是卻作出決定把第十八步兵中隊留了下來,(173)因為他們平時的冬營就設在那裡。

    意大利軍團的統帥曼裡烏斯·瓦倫斯并不為維提裡烏斯所賞識,雖然他曾為維提裡烏斯這一派做了不少工作。

    法比烏斯在暗中诋毀曼裡烏斯,但曼裡烏斯卻一點也不知道。

    另一方面,法比烏斯在公開的場合卻又稱贊他而使他不加防備,這樣他就更容易受騙了。

     (65)前一次的戰争(174)燃起了裡昂(175)人民和維也納(176)人民之間的舊仇。

    (177)他們都使對方遭到了很多的損失,而且他們是這樣頻繁和野蠻地相互厮殺,以緻任何人也難于相信,他們隻是為了尼祿或伽爾巴才作戰的。

    伽爾巴也利用了他對裡昂的厭惡情緒,把這個城市的收入轉入了他自己的财庫,但另一方面,他對維也納的人民卻十分尊重。

    因此,這兩個民族之間雖然僅有一水之隔(178),然而卻因相互競争、忌妒而結了仇恨。

    于是裡昂的人民便開始挑撥個别的士兵,唆使他們去摧毀維也納,因為這裡的人們提醒他們說,維也納的居民曾圍攻他們自己的移民地,幫助過溫代克斯的不逞企圖,而不久之前又曾為保衛伽爾巴而征募軍團。

    他們在提出了憎恨維也納的這樣一些口實之外,更指出了可以取得的大量戰利品,不過他們不再是在暗中鼓動,而是公開地呼籲了。

    他們說,&ldquo前去複仇,把高盧的戰争策源地摧毀吧。

    維也納的一切都是外國的和敵視我們的。

    我們則是羅馬的移民地,是你們軍隊的一部分,我們和你們是成敗與共、休戚相關的。

    如果運氣不好,望不要放棄我們,任憑憤怒敵人的宰割。

    &rdquo (66)通過諸如此類的呼籲,他們把士兵挑撥到這樣的程度,甚至統帥和指揮官都認為無法制止軍隊的這種瘋狂的敵對情緒。

    這時維也納人民已清楚知道他們自己的危險處境,便想辦法來打消士兵們的這種意圖。

    他們戴着面紗和彩帶跑到軍隊行進的道路上,匍匐在地上,抱住士兵們的武器、膝頭和雙腳,苦苦哀求。

    瓦倫斯也把三百謝司特爾提烏斯給每一個士兵。

    這一移民地的古老和高貴的身份也起了作用。

    瓦倫斯勸導士兵不要騷擾和傷害維也納人民,他的話得到了士兵的尊重。

    雖然如此,維也納的人民還是被收去了全部武器,此外他們每個人自己還用各種各樣的東西幫助士兵。

    但是外面卻始終有這樣的傳說,即瓦倫斯本人曾受到重金的賄賂。

    長期以來,瓦倫斯一直是貧困的,現在突然富了起來,因此他就幾乎不能掩飾他命運中的這種變化了。

    長期的貧困加強了他的欲望,因此現在他不再控制自己,在度過了貧苦的青年時代之後成為揮金如土的老人了。

    後來他又率領軍隊緩慢地開過了阿洛布羅吉斯人(179)和沃孔提伊人(180)的地區,每天行進多少路程以及在什麼地方設營都是統帥勒索的手段,他就在這樣的事情上,向他所經過的土地的主人和地方官吏進行無恥的交易。

    他采取了威脅性的行動,眼看就要把沃孔提伊人的城市路庫斯(181)付之一炬,最後他受了賄賂,這才罷休。

    如果他沒有得到金錢,那就隻有使他的淫欲得到滿足才能了事。

    他們就這樣一路走到了阿爾卑斯山。

     (67)凱奇納這一路取得了更多的虜獲物,殺了更多的人。

    埃爾維提人(182)觸怒了他那暴躁的脾氣。

    高盧的這個民族曾是武功卓著、豪傑輩出的民族,但是後來人們隻能記起他們的光榮名字了。

    他們根本不知道伽爾巴被殺的事情,因此他們拒絕承認維提裡烏斯的政權。

    引起戰争的原因是第二十一軍團的貪欲和輕率,(183)他們侵吞了給守衛一座要塞的埃爾維提人衛戍部隊送去的金錢,這個要塞也是埃爾維提人自己出錢修建的。

    這種做法激怒了埃爾維提人,他們截奪了日耳曼的軍隊送給潘諾尼亞(184)的軍團的一些書信,并且扣留了百人團長和一些士兵。

    急于作戰的凱奇納總是主張有錯就罰,不給留有悔悟的機會:他立刻拔營,蹂躏了那裡的土地,并且劫掠了一個由于長期的和平而修建得像一座城市并且由于當地風光美麗和有療病的泉水從而遊人甚多的地方。

    (185)萊提亞(186)的輔助部隊也接到命令,要他們進攻正在同羅馬軍團對峙的埃爾維提人的後背。

     (68)埃爾維提人在緊要關頭到來之前毫不恐懼,但是一旦危險到來他們就畏怯了。

    在糾紛開始的時候,他們推選克勞狄烏斯·謝維路斯為領袖,但是他們不曾學過使用武器,不曾組織過戰鬥隊列或是在一起進行過商讨。

    對有經驗的士兵作戰,他們将會遭受慘重的損失。

    四周合圍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因為他們的城壁由于年深日久已經傾圮了。

    一方面是率領着勁旅的凱奇納,另一方面則是萊提亞的騎兵和步兵,還有習慣于戰事并受到戰鬥訓練的萊提亞本地的青年。

    到處都是掠奪和殺戮。

    被兩支軍隊夾擊在中間的埃爾維提人扔下武器,到沃凱提烏斯山(187)上逃命去了;他們大部分人受了傷或是掉了隊。

    立刻就把色雷斯的一個步兵中隊派了出去對付他們并把他們趕跑。

    他們在日耳曼人和萊提亞人的追擊之下穿過了森林,但甚至在他們躲藏的地方他們還是被殺死了。

    成千上萬的人被屠殺,又有成千上萬的人被變賣為奴隸。

    在羅馬軍隊摧毀了一切之後他們又去進攻埃爾維提人的首府阿文提庫姆(188)時,這個城市的人民就遣使請降,而羅馬人也就接受了這次投降。

    凱奇納懲辦了埃爾維提人的領袖之一優利烏斯·阿爾披努斯,把他當做戰争的禍首。

    其他的人則被他交給維提裡烏斯,任憑他去發落了。

     (69)埃及維提人的使節難以斷定羅馬的統帥與士兵到底誰更殘酷些。

    士兵們在使節的面前揮舞着武器和拳頭,要求把這整個國家徹底摧毀。

    甚至維提裡烏斯也不斷發出恫吓的言語,最後使節當中才有一個名叫克勞狄烏斯·科蘇斯的人平息了士兵的怒氣。

    科蘇斯以能言善辯而出名,但這時他卻沒有顯示自己的演說家的才能,而是随機應變地裝出戰戰兢兢的樣子,這樣就使他的話更有效果。

    這些普通士兵就和一般群衆一樣,他們是容易突然改變自己情緒的;現在他們立刻表示了同情,正如過去一下子表現出過分的殘酷一樣。

    這些使節痛哭流涕,堅持請求寬大,終于使自己得到了安全,而且也救了自己的國家。

     (70)凱奇納在埃爾維提人那裡又耽擱了幾天:他要等候維提裡烏斯的意見,同時為越過阿爾卑斯山進行準備。

    但就在這時,他從意大利方面得到了令人高興的消息:在帕都斯河(189)一帶活動的西裡烏斯騎兵隊(190)已經向維提裡烏斯宣誓效忠了。

    這個騎兵隊在維提裡烏斯擔任阿非利加的總督(191)時曾在他的麾下服役;後來尼祿把這支隊伍調到埃及去,但是因為爆發了對溫代克斯的戰争而把它召了回來,故而這時它正在意大利。

    騎兵隊的隊長們同奧托完全不相識,但同維提裡烏斯的關系卻是密切的,因此他們就不斷稱贊日益迫近的軍團的力量和日耳曼駐軍的聲譽,這些士兵在他們的帶動之下,于是便也投到維提裡烏斯的一面去了。

    作為對新皇帝的一種獻禮,他們為他攻占了帕都斯河以北的一些最堅強的城市美地歐拉努姆(192)、諾瓦裡亞(193)、埃波列地亞(194)和維爾凱萊(195)。

    凱奇納是從這些城市的居民那裡知道這件事情的。

    由于一支騎兵隊并不能保衛意大利的這片最寬闊的地帶,因此他就先派出一支步兵部隊,這支步兵部隊是由高盧人、路西塔尼亞人、不列颠人和一些日耳曼的隊伍再加上一個佩特拉騎兵隊(196)組成的。

    凱奇納本人這時則又耽擱了一些時候,以便決定他是否需要轉到萊提亞山(197)的那一面去向諾裡庫姆(198)發動進攻,因為皇帝的代理官佩特洛尼烏斯·烏爾比庫斯就在那裡。

    這個烏爾比庫斯被認為是忠于奧托的,因為他曾經把輔助部隊召來,摧毀了河上的橋梁。

    但是凱奇納又害怕他會失掉已被他先派出去的步兵和騎兵,同時他還看到,奪取意大利将會是更大的光榮,而且決定性的戰鬥不管在什麼地方發生,諾裡庫姆的人民終歸是會同其他戰利品一道轉入勝利者之手的(199)。

    經過這樣的考慮之後,他就率領着他的後備部隊和重武裝的軍團從奔尼努斯隘路(200)越過了尚被冬雪覆蓋着的阿爾卑斯山。

     (71)但這時奧托的表現卻出乎所有人之預料:他并沒有毫無作為地沉緬在豪奢或安逸的生活裡。

    他放棄了他的享樂生活,(201)收斂起了他的放蕩淫佚的惡習,把他的全部生活安排得完全配得上一個皇帝所要求的标準。

    他裝出這樣一些美德之後,惡習必然還會複萌,那樣一來,人們的恐懼就更大了。

    他把當選的執政官馬利烏斯·凱爾蘇斯(202)&mdash&mdash他曾借口囚禁凱爾蘇斯而把他從士兵的憤怒情緒下挽救出來&mdash&mdash召到了卡披托裡烏姆神殿,因為他想通過他對凱爾蘇斯的處理而取得寬厚的名聲;要知道,凱爾蘇斯本來是他的一派所憎恨的人物。

     凱爾蘇斯勇敢地為自己始終忠于伽爾巴這一罪名進行辯護,他甚至認為他的這種做法對奧托是有利的。

    奧托對待他,好像不是在寬恕一名罪犯,而是為了避免必須把他看成是一個可怕的敵人,因此他設法同他取得和解,并立刻開始把他看成是自己的一個知心朋友。

    後來奧托又選拔他為自己一方作戰的統帥之一。

    凱爾蘇斯這一方面就像命中注定那樣,堅定不移地為奧托效命,但他的運氣卻不好。

    他的平安無事使國内的顯要人物深為高興,普通人民群衆對這一點也頗有好評,甚至士兵對這一點也表示歡迎。

    這種做法過去曾激怒過士兵,但他們現在卻加以贊美了。

     (72)提蓋裡努斯垮台的消息得到證實以後,所有的人都感到高興,雖然各有各的高興理由。

    歐弗尼烏斯(203)·提蓋裡努斯出身卑微,青年時代聲名狼藉,到了老年,生活又很放蕩。

    城市警衛隊(204)的長官,近衛軍長官以及其他美差都應當由有道德的人擔任,但他卻以罪惡的手腕很快地取得了這些地位。

    後來他行事殘忍,貪财枉法,這都是成年男子的罪行。

    他還使尼祿變得堕落,以緻尼祿膽大妄為、無惡不作。

    他竟敢背着尼祿幹下一些勾當,終于離開并背叛了他。

    結果,不管是憎恨尼祿還是惋惜尼祿的人,盡管動機不同,他們都極其堅決地要求懲處提蓋裡努斯。

    在伽爾巴當政的時候,提蓋裡努斯受到提圖斯·維尼烏斯的保護,因為維尼烏斯說提蓋裡努斯救過他的女兒的性命。

    (205)他确實救過她,不過這樣做并不是因為他發了善心&mdash&mdash要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裡啊!&mdash&mdash而是為了給自己的将來找一個避難之所;最壞的惡棍既不相信當前,又怕未來的變化,因此他就總是想取得私人對他的感激來抵消一般人對他的厭惡。

    這樣的人根本不想清白做人,隻希望做了壞事以後彼此都不受懲罰。

    這些事實使得人民群衆更加憎恨他;人們最近對提圖斯·維尼烏斯的厭惡更加強了對提蓋裡努斯的舊恨。

    他們從城市的各處沖向帕拉提烏姆宮和各廣場,沖向賽馬場和各劇場&mdash&mdash他們在這些地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們大聲叫喊,進行煽動,終于使在西努埃撒浴場(206)的提蓋裡努斯知道自己的死期确實已經到了。

    他在自己的情婦擁抱和親吻中可恥地遲遲不肯自戕,最後才用剃刀割斷了自己的咽喉。

    他臨終之前再三拖延,無恥已極,這使他那不光彩的一生醜上加醜。

     (73)這時人民群衆還要求懲處卡爾維娅·克利司披尼拉。

    皇帝通過各種不同的手法挽救了她,使她免于危險;他的這種兩面派的做法招來了很壞的名聲。

    克利司披尼拉曾向尼祿傳授了放蕩的生活方法,随後她又渡海到阿非利加去教唆克洛狄烏斯·瑪凱爾發動叛亂,(207)并公然想使羅馬人民遭受饑馑之苦。

    (208)後來由于同一位前任執政官(209)結婚,她又取得了全城的好感,這樣她就安全地度過了伽爾巴、奧托和維提裡烏斯三人的當政時期。

    再後,她又由于自己的财富和沒有子嗣而成了一位有勢力的人物。

    這兩個條件不拘是在承平時期,還是混亂時期,都有同樣的分量。

    (210) (74)這時,奧托寫了許多信給維提裡烏斯,信裡有許多毫無丈夫氣概的谄媚言詞,他答應給維提裡烏斯金錢、恩惠,并允許他選擇任何一個安靜的地方去過放蕩生活。

    (211)維提裡烏斯也向奧托提出了類似的建議。

    在開頭的時候,雙方的口氣還很溫和,但其借口卻既愚蠢又不像樣子。

    稍後,就像在一般吵架中的情況那樣,他們相互攻擊對方的放蕩和卑鄙的行為,而這些攻擊的話當然都是有根據的。

    奧托在召回了伽爾巴派出去的使節之後,(212)又以元老院的名義把他們派到日耳曼的兩支部隊去,派到意大利軍團和駐守在裡昂的軍隊去。

    這些使節結果卻留在維提裡烏斯那裡,他們都心甘情願地留在那裡,這種情況很難使人相信他們是被扣留在那裡的。

    奧托為了提高使節的威望而派出一些近衛軍士兵伴随使節,但這些士兵并未能同那裡的軍團士兵混到一處就被送了回來。

    法比烏斯·瓦倫斯也以日耳曼的軍隊的名義寫信給近衛軍和城市步兵中隊,吹噓自己方面的力量,并且提出和解的條件。

    (213)他甚至責備他們把帝國的統治大權給予奧托,這大權實際上早已給予維提裡烏斯了。

    (214) (75)這樣近衛軍就同時受到威逼和利誘的夾攻。

    對方要他們知道,他們沒有力量作戰,若是不動幹戈,他們将會一無所失。

    然而他們仍未放棄他們的忠誠。

    奧托把密探派往日耳曼,維提裡烏斯則把自己的密探派往羅馬。

    雙方都沒有取得任何成果,但是維提裡烏斯的密探卻能夠安全地在羅馬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