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書列傳卷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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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阿枉。

    馮延已當國,與弟延魯、魏岑、陳覺竊弄威福,及伐閩敗績,诏斬覺及延魯以謝國人,而延已、岑置不問。

    文蔚對仗彈奏曰:賞罰者,帝王所。

    重賞以進,君子不自私恩;罰以退,小人不由私怒。

    陛下踐祚以來,所信重者馮延巳、延魯、魏嶺、陳覺,四人皆擢自下僚,驟升高位,未嘗進一賢臣,成國家之美。

    陰狡圖權,引用群小,陛下初臨大政,常夢錫居封駁之職,正言谠論,首罹譴逐,棄忠拒谏,此其始也。

    奸臣得計,欲擅威權,于是有保大二年正月八日敕:公卿庶僚不得進見。

    履霜堅冰,言者恟恟。

    再降禦紮,方釋群疑。

    禦史張緯論事忤傷權要,其貶官。

    敕曰:罔思職分,傍有奏論。

    禦史奏彈,尚為越職,況非禦史,孰敢正言?嚴續國之戚裡,備位大臣,不附奸??,尚排斥張義方上疏,僅免嚴刑。

    自是守正者得罪,朋邪者信用,上之視聽,惟在數人,雖日接群臣,終成孤立。

    陛下深思遠慮,始信終疑。

    複常夢钖宥密,擢蕭俨侍從,授張緯赤令,群小疑懼,與酷吏司馬正彜同惡相濟。

    迫脅忠臣,高越之于盧氏,義兼親故,受其寄托,痛其侵陵,訴于君父。

    乃敢蔽陛下聰明,枉法竄逐。

    群?勢力,可以回天,在外者握兵,居中者當國。

    師克在和,而三兇邀利,疊為前卻。

    天生五村,國之利器,一旦為小人忿争妄動之,其使精銳者奔北,饋運者死亡,谷帛戈甲委而資寇,取弱鄰邦,贻譏海内。

    周行之中,有敢議論,則馮、魏毀之于中正彜持之于外,搆成罪狀,死而後已。

    今陳覺、馮延魯雖已伏辜,而魏、岑猶在,本根未殄,枝葉複生。

    馮延巳善柔其色,才業無聞,憑恃舊恩,遂階任用,蔽惑天聰,斂怨歸上。

    高審知累朝宿将,墳土未乾,逐其子孫,奪其居第,使輿台竊議,将率狐疑。

    陛下方以孝理天下,而延巳毋封縣太君,妻為國夫人,與弟異居,舍棄其毋作為威福,專任愛憎,咫尺天威,敢行欺罔。

    以至剛紀大壞,刑賞失中,風雨由是不時,陰陽以之失序,傷風敗俗,蠹政害人,蝕日月之明,累乾坤之德。

    天生魏岑,道合延巳,蛇豕成性,專利無厭,逋逃歸國,鼠奸狐媚,讒疾君子,交結小人,善事延已,遂當樞要,而欺人主,孩視親王,侍宴喧嘩,遠近驚駭,進俳優以取容,作淫巧以求寵,視國用如私财,奪君恩為已惠。

    上下相家,道路以目。

    征讨之柄,在岑折簡,帑藏取與,系岑一言。

    先帝卑宮勤儉,陛下守之勿失,而岑營建大第,廣役丁夫,孽子之居,過于内殿,亭觀之侈,逾于上林。

    前年建州勞還,文徽入觐,西苑會燕,舍爵策勳。

    岑披猖無禮,狂悖妄言。

    與延已用意多私,行恩不當,俾軍士懷恨怒之志,受賞無感勵之心。

    将校争功,??動京邑,奸謀詭計,诳惑國朝。

    緻漳州屠害使者,福州違拒朝命,百姓肝腦塗地,國家帑藏空虛。

    福州之役,岑為東南面應援使,而自焚營壁,縱兵入城,使窮寇堅心,大軍失勢。

    軍法:逗遛畏懦者斬。

    律雲:主将守城,為賊所攻,不固守而棄去及守備不設,為賊掩覆者,皆斬。

    昨敕赦諸将,蓋以軍威政令,各非已出。

    岑與覺延魯更相違戾,互肆威權,号令并行,理在無赦。

    烈祖孝高皇帝栉風沐雨,勤勞二紀,成此慶基,付之陛下,比諸鄰邦,我為強國,柰何賞罰大柄,肆奸宄之謀,軍國資儲,為兇狡所散。

    昨天兵敗衄,統内震驚,将雪祖宗之羞,宜醢奸臣之 已誅二罪,未塞群情,盡去四兇,方袪衆怒。

    今民多饑馑,政未和平,東有伺隙之鄰,北有伯強之國,市裡訛言,遐迩危懼。

    陛下宜轸慮殷憂,誅鋤虺蜮延已,不忠不孝,在法難原。

    魏岑同罪異誅,觀聽疑惑,請行典法,以謝四方。

    文蔚将上疏,先具小舟,載老母以待左降。

    元宗果怒,貶江州司士參軍。

    而覺延魯以宋齊丘救解,複皆不死。

    延巳雖暫罷,旋複柄用。

    方宣延巳制百官在廷,常夢钖大言曰:白麻雖佳,要不如江文蔚疏耳。

    逾年召還。

    南唐建國以來,憲度草創,言事遇合,即随才進用,不複設禮部貢舉。

    至是始命文蔚以翰林學士知舉,略用唐故事。

    放進士廬陵王克貞等三人。

    及第。

    元宗問文蔚。

    卿知舉取士孰與北朝。

    文蔚曰。

    北朝公薦私谒相半。

    臣一以至公取才。

    元宗嘉歎。

    中書舍人張緯。

    後唐應順中及第大銜其言。

    執政又皆不由科第進。

    相與排沮。

    貢舉遂複罷矣。

    保大十年,卒年五十二,谥曰簡。

     歐陽廣,吉州吉水人。

    保大中詣阙上書曰:臣近遊潭州,伏見節度使邊鎬偶逢聖代,初非将才,措置乖刺,大失人心。

    緻奉節兵乘夜呼噪,共焚谯門,會明而遁。

    不然幾緻大變,是仁不足惠下也。

    朗陵近在肘腋,曾不為虞。

    乃圖桂林,以取奔敗,是智不足謀遠也。

    與監軍使昌延恭不相協和,動辄疑阻,是義不足和衆也。

    幕府無賢才,是禮不足得士也。

    号令朝出夕改,是信不足使人也。

    五者無一長,考之前古,未或不敗。

    請擇帥濟師,以全境土。

    書入,不省。

    及失湖南,元宗思廣言,命授以官。

    執政請召試,廣言非人主尊賢待士之意,不肯就試,乃授本縣令,亦辭不受而卒。

     南唐書列傳卷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