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第一百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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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

    』布曰:『非不知此,但無人可差,故且以知章充選。

    』蔡卞曰:『自來須用曾經河北作帥人。

    』布曰:『舊例須用故相及前兩府,今近上從官如吳居厚、安惇,皆不曾作帥;蔣之奇新自邊上召還。

    』忠彥曰:『如此,隻有蔡京。

    』上曰:『如何?』布曰:『若令京去,須優與職名。

    』章惇曰:『承旨自當除端明殿。

    』布曰:『兼兩學士不妨。

    』蔡卞曰:『之奇曾經邊帥,莫亦可去?』許将曰:『朝廷阙人,莫且教知章去。

    』上曰:『且教去。

    』将又曰:『且教知章去。

    』布曰:『不知聖旨是且教知章去?是教京去?』上曰:『蔡京。

    』布曰:『如此,則批聖旨,蔡京除端明殿學士兼龍圖閣學士、知太原府。

    』遂定。

    蔡卞曰:『兄不敢辭行,然論事累與時宰違戾,人但雲為宰相所逐。

    』上不答。

    翌日,布再對,上谕布曰:『蔡京、張商英、範镗皆已去,隻有安惇、劉拯、王祖道未去。

    』布曰:『言者稍舉職,則此輩亦何可安也?』 四月戊戌,端明殿學士兼龍圖閣學士、新知太原府蔡京依前翰林學士承旨。

    是日,曾布再對,上谕以:『皇太後疑蔡京不當出,欲且留修史。

    恐陸佃等以修史得罪,不可用。

    』布力陳京、卞懷奸害政,羽翼黨援,布滿中外,善類義不與之并立。

    若京留,臣等必不可安位。

    此必有奸人造作語言,熒惑聖聽。

    上曰:『無他,皇太後但且欲令了史事。

    以神宗史經元祐毀壞,今更難于易人爾。

    』布曰:『臣等以陛下踐祚以來,政事号令以至撥擢人才,無非深合人望,故雖衰朽,亦欲自竭一二,裨補聖政。

    中外善人君子郁塞已久,自聞初政,人人欣慶鼓舞。

    若事變如此,善類皆解體矣,朝廷政事,亦無可言者!』诏:『給事中劉拯論事觀望,志在阿私,罷給事中、知濠州。

    』乙醜,左正言陳瓘言:『臣伏見左仆射章惇獨宰政柄,首尾八年,迷國誤朝,罪不可掩。

    天下怨怒,叢歸一身。

    自陛下臨禦以來,海内之人欲甘心于惇者,如猬毛而起。

    賴聖度包容,愛惜事體,故惇雖求去,而聖恩不許。

    臣竊以為惇之求去是也,陛下之不許非也。

    先皇帝奄棄天下,海内讴歌,歸于有德。

    皇太後順自然之叙,合天下之公,倚成于天,躬定大策。

    惇于此時,意語乖倒。

    陛下以天地之德量,置其言于度外,益加體貌,如恐不及。

    自古人君寬仁大度,未有如陛下今日者也!』 五月乙卯,龔夬言[7]:『伏見尚書左丞蔡卞操心深險,賦性縿邪,始自阿附權臣,緻位二府,既而漸盜威福,中分國柄。

    曩怨宿仇,陰加報複,不附已者,棄斥無餘。

    止緣為王安石之婿,妄謂盡傳安石之學,以欺朝廷。

    于是一時嗜利之人翕然附之,以助成其說,使天下不睹是非之實久矣。

    恭惟先帝體貌大臣,極于恩禮,而卞之事君如此,可謂忠乎?既不忠于先帝,豈能忠于陛下?今乃參預機政,是以清議沸騰。

    伏望聖慈察其奸邪,斷自宸衷,特行重黜,以慰天下之望,非獨愚臣之私願也。

    』左正言陳瑾言:『蔡卞痛斥流俗,力主國是,以不仕元祐為高節,以不習詩賦為賢士,自謂身之出處,可以追配安石。

    陛下建皇極之道,推曠蕩之恩,好平惡偏,去彼取此,察流俗之可宥,知國是之當審,所以善述神考之政,而增光先帝之緒者。

    卞之所是,與此不合。

    道合則從,不合則去,此人臣之大節,而安石之所以為賢也。

    今卞持不合之意,處宜去之時,遲回顧位,複何所待?安石進退,似不如此。

    願以臣章一不卞,自為去就。

    』乙酉,尚書左丞蔡卞罷為資政殿學士、知江甯府,比部員外郎董必知興國軍,新知無為軍舒亶監潭州南嶽廟[8]。

    皆卞黨也。

    甲午,左正言陳瓘上殿,再論章惇,又論蔡京罪狀。

    上以為京與卞不同。

    瓘極論,乃稍然之。

    瓘再論章惇曰:『蓋自紹聖以來,蔡卞造作奸言,假托經義,厚誣神考,輕欺先帝,唱為國是,以行其私。

    凡惇之行事為天下害者,其謀皆發于卞,幹紀紊政,其事不一。

    然原其乖悖之始,則不過妄論「紹述」兩字而已。

    』又曰:『設使惇未肯求退,則在陛下似亦難處。

    今惇自請,則不過許之而已,複何所疑哉?然而欲命先朝宰相以代山陵使,則舍範純仁,其誰乎?』 六月乙巳,左正言陳瓘言:『伏見龍圖閣待制、新知荊南邢恕,昨者自謂親聞司馬光所說北齊宣訓事,謂光等有兇悖之意,遂以其語告于章惇,而光及範祖禹等緣此貶竄。

    又以文及甫私書達于蔡确母明氏,謂劉摯、梁焘、王岩叟皆有奸謀,而摯等家族幾至覆滅。

    今朝廷赦宥光等,盡複其官,矜恤之恩,遍及存沒,則是恕前日之所行,不為陛下之所信也。

    按:恕嘗以反覆詭詐得罪先朝,昔者抗疏自列之言,今可考也。

    恕之得罪于公議,固亦久矣。

    今寵以華職,付以大藩,中外沸騰,不以為允。

    伏望特降睿旨,原情定罪,以協公議。

    』丁未,制:『邢恕可依前官守少府少監、分司西京、均州居住。

    』 七月癸酉,禦史中丞豐稷、侍禦史陳師錫言:『臣謹按:章惇當國七年,竊持威柄,禍福天下,勇于害賢,故于殺人,臨大變、訂大事,包藏陰謀,發為異議,陛下尚優容之乎?祖宗怒惇久矣,今付陛下震之!上帝怒惇久矣,今命陛下誅之。

    陛下何憚而不果耶?』翌日,師錫又言:『惇包藏陰謀,發為異議。

    非皇太後聖謀前定,則陛下清明之躬,置之何地?惇之罪惡,莫大于此。

    伏望檢會臣劄子施行。

    』甲午,左正言陳瓘言:『按:惇獨掌政柄,首尾七年,随其喜怒,恣作威福。

    助尊私史,則至于薄神宗;矜伐己功,則至于累宣仁。

    樂于用兵,大開邊隙,陝西之民怨矣,而進築不已;内府之财竭矣,而辇運不休。

    忘祖宗積累之艱,輕朝廷根本之地,謂人之怨怒為當爾,謂天之譴戒為流俗。

    殺張天悅之徒以箝衆口,廣鄒浩之獄以絕言路,天下震駭,人多自危。

    賴宗廟之靈,不廷不虞之變,幸未發爾。

    哲宗一于委任,何負于惇?惇負哲宗,乃至于此!雖陰謀密計發于蔡卞,而力行果斷,惇實主之。

    用《春秋》誅意之法則,罪卞可也。

    任扶危持颠之責,則非惇而誰?』 八月乙未,秘書少監鄧洵武為國史院編修官,從蔡京之薦也。

    給事中龔原、葉濤駁奏洵武不宜濫廁史筆,乃令中書舍人徐鵾書讀行下。

    壬寅,右正言、編修國史陳瓘言:『山陵使章惇奉使無狀,以緻哲宗皇帝大升辇陷濘不前,露宿于野。

    願速降指揮,先決罷惇職事,免其朝見,别與差遣,以稱陛下厚于奉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