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第一百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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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聖躬,調護起居外,成就睿德,勉進學問,前此未嘗聞有絲毫之失,今之所聞,則異于前。

    外議藉藉,皆謂皇帝已近女色,後宮将有就館者。

    有識聞之,無不寒心。

    』疏皆留中。

    會劉安世呼牙媪為其兄嫂求乳母,逾月無所得,安世怒,诘之,媪曰:『非敢慢也,累日在府司,緣内東門要乳母十人,今日方入了。

    』安世驚曰:『汝言益妄!上未納後,安得有此?』媪其言内東門指揮,令府司責軍令狀,無得漏洩。

    安世猶未之信。

    任府司者适安世故人,亟以手簡問之,雲:『非妄。

    』安世遂抗章論列。

    他日,呂大防等奏事已,将退,太皇太後留大防,謂曰:『近安世有文字言乳母事,意則甚善,但渠不知耳。

    此非官家所要,乃先帝一二小公主尚須飲乳也。

    官家常在老身榻前閣内寝處,宜無此。

    老身又嘗究治,果無之。

    可說與安世,令休入文字。

    』大防對:『谏官例不與宰相相見。

    』太皇太後曰:『然則當如何止安世文字,勿令再入?』大防曰:『範祖禹見修《實錄》,臣每間日過實錄院,必見祖禹。

    劉安世與祖禹同省,臣當以聖旨令祖禹告安世。

    』太皇太後因言:『祖禹亦有疏論列後宮進禦事,行令大防谕止。

    』及祖禹得大防所傳聖旨,即過安世。

    安世曰:『此事系聖德污隆。

    安世以谏名官,何敢緘默?純夫方侍經幄,上所親信,又豈得不言?』祖禹曰:『固嘗言之矣。

    』安世曰:『宰相所傳聖旨,盍具奏知?萬一有為所绐[8],雖悔[9],其可追乎?』安世乃奏曰:『若陛下實未嘗為,則臣之所言,猶不廢谏官之職。

    陛下萬一有之,則臣進說,已是後時,雖不敢逃曠官之誅,顧何補于事?惟願陛下愛身進德,留意問學,清心節欲,增厚福基于言』祖禹奏曰:『大防面谕,乃知臣等所聞外議盡是虛傳。

    陛下恕臣狂愚,不賜誅責,然臣所言皇帝進德愛身,所宜表以為戒。

    太皇太後保護皇帝安身正心,久遠之慮,亦願因而勿忘。

    』其後章惇為宰相,上語惇曰:『元祐初,太皇太後遣宮嫔在朕左右者凡二十人,皆年長。

    一日,覺十人者非素使令,頃之十人至,十人還,複易十人去。

    其去而還者皆色慘沮,若嘗涕泣者。

    朕甚駭,不敢問。

    後乃知劉安世等上疏,太皇太後诘之。

    』惇與蔡卞謀誣元祐大臣嘗有廢立議,指安世、祖禹言,為根二人,遂得罪幾死。

     五年三月辛卯,左谏議大夫劉安世言中書後省都吏時忱于司勳所定酬賞之外,别拟特旨,違法推恩。

    至第六章,曰:『臣所以不論執政而劾都司者,蓋遷補人吏非大臣之事,而尚書省白劄子明稱「都司拟到」,則是事由都司而起,執政容或不知也。

    敢冀陛下,深賜省察。

    』辛醜,劉安世言鄧溫伯資禀奸貪,附麗權勢(詳見《鄭溫伯罷内翰》)。

     七月,左谏議大夫劉安世乞宮觀。

    诏以安世為集賢修撰、提舉崇福宮。

    初,除安世中書舍人,安世言:『向者屢曾論列鄧溫伯罪惡,不當複在朝廷。

    累月于今,未蒙開納,方俟譴逐,乃叨遷陟。

    臣之自處,固已難安,盈庭公言,何可不畏?況臣久嬰疾病,氣體衰憊,已嘗奏陳一宮觀差遣。

    伏望收還誤恩,早賜俞允。

    』诏不許辭免。

    又言:『臣固執鄙陋,未即奉承者,其說有二:臣論列溫伯,至于累章,卒不能回,是為失職,此臣之所不敢也。

    舍人之任,實代王言,臣屬辭非工,讷于應用,記問衰落,不練舊章,此臣之所不能也。

    伏望察臣至懇,追寝誤恩。

    』又不許,仍遣中使問勞賜食,谕令就職。

    安世固稱疾,诏閤門以中書舍人告就賜安世,仍放謝。

    安世固辭不受。

    于是诏從安世所請。

     蘇頌罷相範百祿附 元祐七年十二月甲子,新京西路轉運副使、左朝散郎賈易知蘇州。

     八年二月丙寅[11],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蘇頌奏:『伏睹侍禦史楊畏言:昨差賈易知蘇州,稽留诏命二十餘日,謂臣獨主其事。

    臣議論疏違,緻有台官劾按其罪戾宜即嚴誅,見居私家待罪。

    』又請早賜黜責,诏皆不允。

    初,賈易坐言事出,既叙複為京西路轉運副使,經郊祀赦恩,乃與知蘇州範锷對移。

    頌言易為禦史,号敢言,更赦乃下遷,非是。

    或請加易館職,頌又持不可。

    或指易為奸邪者,頌曰:『士大夫立朝奸邪,何可當也?須以實事論之。

    既無實事,安可謂之奸邪者?』有旨再議,而楊畏及來之邵等劾頌,頌竟坐此罷。

     三月壬午,诏:『尚書左仆射蘇頌累上表引年[12],乞解機政,可依所乞,特授觀文殿大學士、充集禧觀使,所有實封、食邑,依自來體例施行。

    于今月六日宣麻。

    』初,進呈台章論頌稽留制書[13],尚書左丞梁焘曰:『頌為宰相,理會差除,可謂稱任。

    況論差除,執政皆得可否,為相複不得論本省事乎?台章又以頌子為太學博士,同舍多有遷擢。

    』焘曰:『差除皆宰執合議,方敢将上取旨,如一有不同,又且罷議,非頌敢專也。

    至如父子家庭間語,外人豈得知之?若臆度猜疑,即誣造巧飾,何所不至?此不可不察。

    』頌既罷相,以觀文殿學士宮祠便居,焘又争曰:『頌罷已非宜,願兩宮察言者之妄,留頌以遏傾搖之風。

    朝廷辄罷免宰相,事體極重。

    』太皇太後曰:『自是頌不肯住。

    』焘曰:『若用自請,即職名,非故事,不可降職處外,示以疏遠。

    』頌得以大學士留京師。

     邵伯溫雲:楊畏攻劉相出,意謂必相門下侍郎蘇轍。

    朝廷乃以蘇頌為尚書右仆射,畏又與來之邵言:蘇相留賈易谪命不下,為稽诏命。

    時中丞李之純與蘇相為姻家,偶在病告,畏入卧內見之純曰:台谏言蘇頌章累上,未有施行,與連姻託病在告。

    恐言者将及公。

    李長者為畏所劫,亦上章言:『臣僚論蘇頌章疏乞早降出。

    』蘇相遂罷。

    太皇太後察見楊畏等私意,複自外召範純仁[14],拜右仆射。

    畏與之邵又言純仁不可用,不報。

    之純與頌為姻家,當考,《實錄》不載。

    之純有言亦當考。

    李清臣與許将書雲:『子容之罷,雖言者乘之,殆别有謂,非面莫能悉。

    』不知清臣所稱『有謂』是何事?豈即邵伯溫所記楊畏反複攻擊為蘇轍也乎?當考。

     乙酉,中書侍郎範百祿奏:『台官言蘇頌稽留賈易知蘇州诏旨,累乞罷免。

    劾章所指雖不及臣,臣實何顔苟逃罪戾?已面奏,不敢入省供職。

    』诏不允。

    監察禦史黃慶基言:『宰臣蘇頌近以稽留制書、援引親黨、除授不當罷政。

    按:除授差遣,自系中書省同共商議,方可進呈。

    今蘇頌既罷,所有中書侍郎範百祿實預其職,豈可不任其責?望賜罷黜,以慰中外之望。

    』戊子,慶基又言:『近論列中書侍郎範百祿非特朋比欺罔,不守典法,内懷險詐,陰圖傾奪而已。

    其狠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