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第九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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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未蒙施行。

    竊謂缜奸邪無狀,略與蔡确等,而不學無術,去确遠甚。

    又河東定地界一事,獨擅其責。

    臣聞缜定地界時,多與邊人燕複商議,複勸成其事,舉祖宗七百裡之地以資寇仇。

    複本河東兩界首人,親戚多在北,其心不可知,而缜與狎暱,略不知愧。

    訪聞河東割地之時,邊民數家墳墓田業皆人異域,驅迫内徙,哭聲振天。

    今父老痛入骨髓。

    而沿邊險要,舉以資敵,此乃萬世之深限。

    缜一死為謝,猶未塞責。

    令蔡确已罷相,而缜尚未動,臣愚乞下臣前後章疏,令三省、兩制雜議,有不如臣言,甘伏讪上之罪。

    若臣言不妄,亦乞稍正典刑,以謝天下。

    』 左正言朱光庭奏:『所謂奸邪害正者,韓缜、蔡确、章惇、張璪其人也。

    今陛下幸已罷蔡确職任,中外人情,莫不慶快。

    然缜等猶晏然自固,而不知退,非徒不知而已,退又為确遊揚論列,欲陛下更加恩禮。

    于此,尤見其朋邪之迹也。

    』 庚戌。

    先是,監察禦史孫升言:『近因段繼隆賣官事,論列知開封府蔡京恃宰相同宗,不奉朝廷法令,任情肆己,放縱奸強。

    若不明行典憲,何以風動四方?伏望特出睿斷,早賜罷黜,以警中外。

    蒙朝旨,送大理寺依法施行。

    今大理寺推治繼隆賣官事狀已明,開封府人吏已行對定訖,緣昨曾該疏決德音朝旨,若令依法,即是蔡京更無罷黜之理。

    伏乞特賜檢會前奏,将蔡京早賜罷黜。

    』殿中侍禦史呂陶言:『蔡京知府已來,殊無治迹,聽獄斷罪,失缪極多。

    于段繼隆之事,則親書塗抹,放縱冒法賣官之人。

    于僧惠信之事,則遂非妄奏,曲庇重祿受赇之吏。

    方當至公之朝,宜檢舉京前後過惡,重行黜降。

    今既未正其罪,又差知真定府兼安撫使,考之公論,殊未為允。

    伏請寝罷新命,候大理結正小阿賈等公事三件了日,别取朝廷指揮。

    』右司谏蘇轍言:『臣近奏乞罷蔡京知開封府,訪聞台谏,亦并有劾奏,京因此奏乞外任,而宰相曲加庇蓋。

    臣等所言,皆不施行,獨以京陳乞文字,除京知真定府。

    竊緣真定天下重鎮,舊來多擇久曆邊任、曉練軍政之人,然後除授。

    今京資任至淺,才力無聞,見有私徇公事未經結絕,台谏交章,至今未已,而宰相特加獎助,授以名藩,意欲以此陵壓言事之官,使之不敢複言。

    伏乞聖明稍加詳察,追罷京新命,使以本官聽候大理寺斷遣,以弭中外疑惑。

    』台官所言,訖不行。

    禦史中丞劉摯言:『臣昨者累具彈奏知樞密院章惇,乞行罷黜,未蒙施行。

    謹按:惇佻薄險悍,無士人之行,其不遜無禮,非獨施之于同列,至簾陛之前,強愎慢肆,舉止偃蹇,專以沮壞善政,更無臣子事君之節,此士論人情所以憤嫉疑惑而不服也。

    昨者陛下裁保甲之法,而惇常疑,不以為是。

    近者陛下改正差役,而惇又肆橫議,賴畢下深燭利害,主張法意,不為邪異所動。

    然而論說紛紛,攪擾沮害,黩于聰聽者已多矣。

    伏望出臣章付外,速賜睿斷,罷惇使補外,以全聖政,以慰群望。

    』 左正言朱光庭奏:『伏自陛下臨禦以來,力除奸蠹,天下之人皆喜之,惟章惇不喜。

    每聞于簾前辨論,悖慢無禮,且辨論公正,猶不可失人臣恭順之禮,又況其邪說之多,而敢為悖慢邪?韓缜行義不修,而不能自治,何以治人?代天理物之任,豈行義不修之人可以當之乎?伏望陛下檢會臣前後累奏,特賜睿斷施行。

    』監察禦史孫升言:『王安石履君子之操,談先王之言,先朝安國而聽之,然安石天姿強愎,棄衆自用,趨近利,無遠識,非宰相器。

    憤賢人君子不為己用,于是拔小人之材者布于朝廷。

    既蔽王明,且誤國事。

    呂惠卿、章惇二人,皆小人之材而尤黠者也。

    惠卿自小官,三年拔為執政,安石之德,不為淺矣。

    一旦見利忘義,與安石為世仇。

    推是以觀之,則其事君之節可知矣。

    賴先朝聖明,察知其奸,竟不複用,不然善人君子,今無噍類矣,章惇不逮惠卿而奸惡過之,二人所謂「材足以文其奸而資其惡」,罔上殘民,偷合苟容而已。

    臣竊恐人或以惇為材進說,以誤聖聽,故陛下遲疑而不決去也。

    伏望聖慈早賜裁決,以清朝政,以慰人心,則天下幸甚!』 辛亥,诏:『正議大夫、知樞密院事章惇,累有臣僚上言輕薄無行,好為俳諧俚語。

    及嘗受内臣宋用臣饋遺,以其大臣,彈糾章奏,不欲付外。

    又議役法,明知未完,俟其令行,始為沮難。

    近者再于簾前同輔臣議政,動多輕悖,全無恭上之禮,宜解機務。

    可守本官知汝州。

    』言者既數劾惇,惇居位如故。

    及惇與同列于簾前争論喧惇,有『他安能奉陪吃劍』之語[5],太皇太後怒其無禮,乃黜之。

    右司谏王岩叟言:『蔡确、章惇之大奸,臣先已論之,其次如韓缜之鄙俗不學,張璪之陰謀不正,李清臣之柔佞不立,安焘之闒茸不才,臣不知此四人自執政以來,有益國家者何事?惠及生民者何功?啟沃陛下者何言?天下之物望輕重,陛下聰明,必皆坐照,不待臣言而後知。

    伏望陛下重惜名器,别圖賢才,任以大柄,以力社稷之賴,以為生靈之福。

    』 乙卯,正議大夫、同知樞密院事安焘知樞密院。

    左司谏兼權給事中王岩叟言:『謹按:焘姿才闒茸,器識暗昧,立朝以來,無一長為人所稱。

    備位樞庭,不能自立,惟知佞事章惇,陰助邪說,以養交取容,曾無建明,少裨國論。

    公議所鄙,中外一辭。

    臣當言責,方以逐大奸為先,未暇及焘,非敢不為陛下言也。

    今大奸既逐,适欲論奏,而焘更超用,其何以慰天下之望、弭谏臣之言?焘之不才,舊位且非所據,況可冠洪樞、颛兵柄?今邊鄙大事,正賴謀谟,使焘當之,何以勝責?』丙辰,谏議大夫孫覺言:『韓缜不可任以為相,未蒙聖旨稍賜施行。

    陛下即位逾年,自閑廢中,擢司馬光以為執政,未幾用為上相,天下之人無知愚、無賢不肖,莫有一人以為不可。

    不幸有人焉,曰韓缜者,與光為左右仆射,對秉國鈞,同持大政。

    光欲為此,則缜為彼矣;光欲為一,則缜為二矣。

    為光者,不亦難乎?』 三月壬戌[6],王岩叟言:『臣封還安焘除知樞密院敕黃,伏蒙禦批以「國家進退大臣,皆須以禮,況前日延和奏事,已嘗面谕卿。

    今複如是,非予所以待大臣之意也。

    可速書讀[7],無執所見」者。

    臣以焘為不才,不當雜群賢并進,所以上助聖明,判白賢佞,使在位端亮名節之人知陛下聰明旌别,感激自勵,是謂副陛下待大臣之意也。

    況今日之事,谏官、禦史議論如一,臣之區區,豈敢偏執所見?伏望聖慈察臣之罪,特依前奏,早賜施行。

    』禦史中丞劉摯言:『宰臣韓缜才鄙望輕,不學無術,多利欲而好富貴,習淺陋而無廉隅。

    前者谄附張誠一,夤緣進用,備位樞庭。

    近者以王珪死亡,次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