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第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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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明辨,則朝廷之禍,豈有極乎?此事既存真實,仍悉取異說,附見于後,庶觀者曉然究其真實謬妄,小人情狀,無所遁逃,亦猶孟子必著許行、楊墨等語,不用掃除絕滅之也。

    《哲宗新錄·宣仁聖烈皇後傳》雲:先是,元豐七年三月,大宴中宮,延安郡王侍立,王珪率百官賀。

    及升殿,神宗又谕王與珪等相見,複分班再拜稱謝。

    是冬,谕輔臣曰:明年建儲,以司馬光、呂公著為師、保。

    神宗彌留後,敕中人粱惟簡曰:令汝歸,制一黃袍十歲兒可衣者,密懷以來。

    蓋為上倉猝踐祚之備。

    神宗、太母所以屬意于上者,确然先定,無纖芥疑。

    邢恕,傾危士也,少遊光、公著間。

    蔡确得『師保』語,求所以結二公者,而深交恕。

    确為右仆射,累遷恕起居舍人。

    一日,确遣恕要後侄光州團練使公繪等,二人辭不往。

    明日,又遣人招置東府。

    确曰:『宜往見邢舍人。

    』恕曰:『家有桃着白華,可愈人主疾。

    』其說出道藏『幸留一觀入中庭』,紅桃華也。

    驚曰:『白華安在?』恕執二人手曰:『右相令布腹心。

    上疾未損,延安幼沖,宜早定議。

    』政、嘉皆賢王也,公繪等懼,曰:『君欲禍吾家!』徑去。

    已而恕反,謂後與王珪為表裡,欲舍延安而立其子颢,賴己及惇、确得無變。

    确使山陵,韓缜簾前具陳恕等所以語太後者,使還之日,暴其奸,再貶知随州,尋竄新州。

    劉摯拜左仆射,恕坐黨與,谪監永州酒。

    新錄載建儲事具此。

    确貶新州,恕責永州,皆元祐四年五月事。

    摯拜右仆射,乃六年二月事。

    不知新錄何故相連書之?恕除起居舍人在元豐八年七月二十四日,方神宗寝疾時,恕但為職方員外。

    公繪、公紀遷團練使在哲宗即位後,此時但為刺史耳。

    新錄稍似牴牾,今改之。

    趙子崧雲:『餘既書元豐末命,紹興二年四月,避地浔江,偶司谏韓璜叔夏谪監浔州鹽稅,暇日語及,因借得其父文若記莊敏丞相作樞密長時,神宗服藥日久,韓一日語張璪曰:上服藥日久,建儲如何?璪曰:子厚多言,試說與看。

    韓乃語章惇。

    惇曰:此議甚好。

    二相亦以為然,約集議于密院南廳,屏人,留筆硯一副、紙數幅。

    就坐久之,皆無語。

    韓視王珪曰:今日之議,立延安郡王為太子。

    延安郡王,去年上已令侍宴,出見群臣,又有旨四月一日出閤,此事何故都無一言?珪雲:諸公之議,亦珪之意也,别有何疑?張璪推筆硯紙與惇,令于紙上寫立延安郡為皇太子。

    來日至寝門,召內臣張茂則,雲今日奏事,欲立延安郡王為皇太子。

    茂則令于禦榻前設案。

    珪将所書紙鋪在案上,奏欲立延安郡王為皇太子。

    時神宗風眩不能語,但慘怛久之。

    衆皆立,未敢複言。

    時太妃亦在帳中,露半面,國婆婆抱上坐,頃之再奏,國婆婆雲:聖意已允。

    王珪問茂則:太後在甚處?太後自雲:在此中。

    茂則令內臣張簾,太後在簾下雲:相公等立得。

    這孩兒直自孝,自官家服藥,隻是吃素寫經。

    簾內出經兩卷,一卷《延壽經》,一卷《消災經》,逐卷後題雲:延安郡王臣某奉為皇帝服藥日久,寫某經一卷,願早康複。

    自簾内,宮人抱出哲廟,哲廟裹帽子、着衫帶立于簾外。

    諸公環侍久之,無他語,遂宣制施行。

    後神宗上仙,宣遺制立皇太子,内外忻戴,初無異聞。

    已上韓氏手錄,不敢增損一字。

    』案:子崧所書與伯溫《辨誣》所載并同。

    《辨誣》具注在三月甲午朔。

     校勘記 [1]蓄縮 原本『蓄』字作墨丁,據《長編》卷三五二補。

     [2]丁酉 原本作『乙未』,據《長編》卷三五三改。

     [3]讨論 原本脫『論』字,據《長編》卷三五三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