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燒毛蟲
關燈
小
中
大
郎賦予看護的任務，他就絕對不能貿然行動。
如果主人長安真的死去，那麼自己也将終生陷于萬劫不複之地。
&ldquo八之助，你殺了我的父親！殺主該當何罪，你知道嗎？&rdquo 八之助的眼前浮現了藤十郎指責自己的景象。
八之助用力地搖搖頭，然後再度回過頭來望着長安。
睡眠中的長安依然鼾聲大作，而原本矯健的右手仍舊不停地抽搐着&hellip&hellip 六 出現在政宗面前的青山成重，臉色顯得十分蒼白。
他的眼圈一片漆黑，半白的胡須及碩大的雙耳，均毫無生氣地垂了下來。
&ldquo聽說你和石見守是親戚？&rdquo &ldquo是的！不過那隻限于今天以前，從今天開始，這份親戚關系已經成為過往雲煙了。
&rdquo &ldquo什麼？隻限于今天以前&hellip&hellip你的意思是說，你準備和由長安處過繼來的養子斷絕關系嗎？&rdquo &ldquo正是如此！&rdquo &ldquo哦？為什麼你不想和石見守成為親戚呢？&hellip&hellip你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我？&rdquo 青山成重好像很怕提到這件事情似地很快轉移話題。
&ldquo沒什麼，隻是一些私事而已，不足為外人道。
不瞞你說，我這次前來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情。
&rdquo &ldquo既然你是大禦所派來的使者，想必對身為家臣的我一定有所指示喽？&rdquo &ldquo真是惶恐之至。
不過，我所要談的并非公事。
&rdquo &ldquo請不必如此拘泥，不論你要告訴我什麼事，我都會誠心誠意地接受。
&rdquo &ldquo不瞞你說，大禦所已經在全國各地禁止天主教的一切活動了。
&rdquo &ldquo什麼？全國性的禁止&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事實上，大禦所府内也有很多天主教徒&hellip&hellip這是大久保石見守親口告訴大禦所的。
此外，他還承認他們之間的交情頗深。
&rdquo &ldquo哦？這麼說來，假若不先處理天主教徒的問題，就無法進行攻打大阪的戰略喽？&hellip&hellip&rdquo 青山成重慌忙移開視線，假裝沒有聽到政宗所說的話。
&ldquo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情&hellip&hellip我告辭了。
&rdquo &ldquo等等，青山大人！我已經命人備好酒菜，請留下來和我一起用餐吧！再說，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呢！&rdquo &ldquo哦，還有什麼事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不是公事，是有關石見守的事情。
我曾經派人前往八王子探望石見守，結果他卻稱病而未予以接見。
敢問青山大人，他是真的病了嗎？&rdquo 政宗露出微笑，故意以輕描淡寫的語氣問道。
&ldquo不瞞你說，我也隻見到石見守的長公子藤十郎&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認為如今石見守早已不在八王子了，不知你是否也有同感？&rdquo &ldquo呃&hellip&hellip&rdquo 青山成重态度暧昧地歪着頭反問道： &ldquo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呢？&rdquo &ldquo因為石見守是有名的順風耳，一旦他知道了大禦所的決定，你想他會不趕快逃到大阪城去嗎？畢竟，大阪城内有很多的天主教徒啊！&rdquo 青山成重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
或許他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吧！ &ldquo青山大人，對身為使者的你提出這麼多間題，實在是非常失禮&hellip&hellip但是既然你特意來到寒舍，可見完全是出自一片好意，因此我還要再問你一件事情。
那就是方才你所說的，和大久保石見守之子間的領養關系到今天為止&hellip&hellip你的意思是說，一旦明天谒見将軍取得了解除親戚關系的許可，則以後就和他形同陌路了，是嗎？&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是的，你說得沒錯。
&rdquo &ldquo為什麼這次的八王子之行，會讓你突然下定決心與長安斷絕親戚關系呢？&hellip&hellip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會讓你覺得非這麼做不可呢？&rdquo &ldquo沒什麼，隻是一些私事而已&hellip&hellip&rdquo &ldquo也許我不該過問，但是你也知道，石見守是松平上總介的執政，而上總介則是我的女婿。
因此，如果發生了某件事情而導緻你我必須不相同決定的話&hellip&hellip那麼我希望你能把事實告訴我。
古人不是常說嗎？武士應有互相規勸的風範。
而且我願意以人格作擔保，絕對不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rdquo &ldquo那、那是&hellip&hellip&rdquo 在政宗咄咄逼人的眼光之下，青山成重不禁渾身顫抖。
&ldquo我已經向你保證過了&hellip&hellip你也是一名武士，有什麼話不能說呢？&rdquo &ldquo呃、那是&hellip&hellip&rdquo 成重依然支吾其詞，臉上則露出了混雜着緊張、害怕的複雜表情。
隻見他兩眼不停地看着左右，似乎正在考慮該如何回答。
&ldquo陸奧守大人！&rdquo &ldquo你願意告訴我嗎？&rdquo &ldquo如果你再苦苦逼問，很可能會導緻我必須切腹自盡，所以你還是去問柳生宗矩大人吧！&rdquo &ldquo哦？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硬要你洩密，你就要切腹自盡嗎？&rdquo 青山成重的臉上露出苦笑。
&ldquo凡是與公事有關的事情，都不能洩露半句，否則必招殺身之禍。
不過，如果我隻就私事的部份向你坦白，那就不免要欺騙你了，陸奧守大人。
因此我建議你還是去找柳生大人吧！&rdquo &ldquo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勉強你的。
喔，對了！能不能告訴我，大禦所現在人在何處呢？&rdquo &ldquo今晚下榻于大矶附近&hellip&hellip預定明、後天抵達江戶&hellip&hellip&rdquo 眼見政宗不再逼問自己，青山成重這才松了一口氣似地搖頭歎息。
七 原本一心渴望收養嗣子的青山成重，如今卻遽然與長安的三男脫離養父子的關系，這個決定實在太不尋常了。
（長安這個可憐的家夥，一定受到了天大的誤解&hellip&hellip） 對于長安的計劃，政宗知之甚詳。
他相信長安根本無意背叛幕府，也不想使主人忠輝和将軍秀忠成為敵人，而是希望以大批的黃金為資金，帶着忠輝一起航行于世界之海。
無可諱言的，這個計劃确實相當具有野心，但是并沒有惡意。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看，正因為它具有野心，所以很容易招緻誤會。
在這種情況下，他那放在綠色寶盒中的信徒簽名文件，恐怕将會成為令日本國民大吃一驚的賣國文件，甚或被視為打倒幕府的&ldquo聯名書&rdquo。
（是否有人拿着這份聯名書向家康告密呢&hellip&hellip？） 這種情形并非完全不可能。
翌日一早，政宗故意以頭巾覆面，然後很快地來到柳生宗矩位于道三河岸旁的家門前。
原本黎明前就會大開門戶，并且聚集了很多旗本和大名子弟在院中練習武藝，因而顯得十分熱鬧的柳生住宅，這天卻一反常态地顯得特别安靜。
&ldquo今天不打算練武嗎？&rdquo &ldquo是啊！将軍打算至神奈川迎接大禦所，然後與他一同巡行各地，所以我家主人也一塊兒去了。
&rdquo &ldquo喔，柳生大人已經出門了？&rdquo &ldquo不，正在準備呢！&rdquo &ldquo那好！麻煩你告訴柳生大人，我伊達政宗有要事相商，請他撥冗見我一面吧！還有，請柳生大人放心，我下會耽誤他太久的。
&rdquo 由于柳生一族當中有狹川新三郎及宗矩之侄權右衛門在伊達家任職，因此政宗當然不必對其家人說明來意。
政宗很快地被請進客廳裏，但是他并沒有安坐在椅上，而是信步來到廊下，怔怔地望着倒映在水面上的淡紅色天空。
（将軍要到川崎迎接大禦所&hellip&hellip？） &ldquo這麼一大清早到底有什麼事呢？&rdquo 身着騎裝的宗矩，站在并未揭下頭巾的政宗身後開口問道。
&ldquo我來讨回前夜借你的馬。
&rdquo &ldquo喔，是那匹栗色馬啊！很抱歉，今天我還想繼續借用。
&rdquo 然而政宗卻非常嚴肅地搖頭說道： &ldquo我怎麼可能把馬借給你這個冷血的人呢？&rdquo &ldquo哦？難道你對我一點都不講人情嗎？&rdquo &ldquo沒那個必要，柳生！你這家夥故意跑去威脅我，而最重要的事情卻反倒隐而不宣，害得我差點做出錯誤的判斷。
&rdquo &ldquo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rdquo &ldquo柳生大人，大禦所在出府的同時，是不是已經決定頒布全國禁止天主教的命令呢？&rdquo &ldquo哦，原來是這件事啊！&rdquo &ldquo在頒布這項命令之前，大禦所将在柳營召見箱根以東的諸大名，要求他們立下誓書，準備進攻大阪，對不對？為什麼這麼重要的大事，你不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呢？事實上，如果放任天主教徒下管，那麼是絕對不可能進攻大阪的。
&rdquo &ldquo正是如此！不過，這就和比賽之前一樣，已經決定的順序，又何必多此一舉地告訴你呢？&rdquo &ldquo你真是冷血！我問你，奉命前去探視大久保長安的青山成重之所以決定和長安斷絕親戚關系，是否就是為了這件事？&rdquo 宗矩&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地笑了起來，然後請政宗坐到上座。
&ldquo所謂言多必失，果然一點都沒錯。
你想，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呢！&rdquo &ldquo那麼青山成重為什麼要和長安斷絕親戚關系呢？&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那是因為青山大人一開始就不想要長安的兒子。
&rdquo &ldquo什麼？你是說&hellip&hellip那是大禦所的指示？&rdquo &ldquo正是如此！大阪城與天主教徒勾結，再加上大久保長安的黃金，将會使事情變得更加麻煩。
大禦所考慮到這一點，于是命青山大人接納長安之子作為養子。
當然，接到這項指令後的青山大人一定非常吃驚，而且他又先後自養子的口中知道了許多有關石見守的事情，因此才會導緻他做成今日的決定。
&rdquo &ldquo哦？那麼你為什麼一直隐瞞我到今天呢？你連這麼重要的機密都要對我隐瞞，叫我如何信賴将軍、如何認同德川的天下呢？&rdquo &ldquo哈
如果主人長安真的死去，那麼自己也将終生陷于萬劫不複之地。
&ldquo八之助，你殺了我的父親！殺主該當何罪，你知道嗎？&rdquo 八之助的眼前浮現了藤十郎指責自己的景象。
八之助用力地搖搖頭，然後再度回過頭來望着長安。
睡眠中的長安依然鼾聲大作，而原本矯健的右手仍舊不停地抽搐着&hellip&hellip 六 出現在政宗面前的青山成重，臉色顯得十分蒼白。
他的眼圈一片漆黑，半白的胡須及碩大的雙耳，均毫無生氣地垂了下來。
&ldquo聽說你和石見守是親戚？&rdquo &ldquo是的！不過那隻限于今天以前，從今天開始，這份親戚關系已經成為過往雲煙了。
&rdquo &ldquo什麼？隻限于今天以前&hellip&hellip你的意思是說，你準備和由長安處過繼來的養子斷絕關系嗎？&rdquo &ldquo正是如此！&rdquo &ldquo哦？為什麼你不想和石見守成為親戚呢？&hellip&hellip你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我？&rdquo 青山成重好像很怕提到這件事情似地很快轉移話題。
&ldquo沒什麼，隻是一些私事而已，不足為外人道。
不瞞你說，我這次前來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情。
&rdquo &ldquo既然你是大禦所派來的使者，想必對身為家臣的我一定有所指示喽？&rdquo &ldquo真是惶恐之至。
不過，我所要談的并非公事。
&rdquo &ldquo請不必如此拘泥，不論你要告訴我什麼事，我都會誠心誠意地接受。
&rdquo &ldquo不瞞你說，大禦所已經在全國各地禁止天主教的一切活動了。
&rdquo &ldquo什麼？全國性的禁止&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事實上，大禦所府内也有很多天主教徒&hellip&hellip這是大久保石見守親口告訴大禦所的。
此外，他還承認他們之間的交情頗深。
&rdquo &ldquo哦？這麼說來，假若不先處理天主教徒的問題，就無法進行攻打大阪的戰略喽？&hellip&hellip&rdquo 青山成重慌忙移開視線，假裝沒有聽到政宗所說的話。
&ldquo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情&hellip&hellip我告辭了。
&rdquo &ldquo等等，青山大人！我已經命人備好酒菜，請留下來和我一起用餐吧！再說，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呢！&rdquo &ldquo哦，還有什麼事呢？&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不是公事，是有關石見守的事情。
我曾經派人前往八王子探望石見守，結果他卻稱病而未予以接見。
敢問青山大人，他是真的病了嗎？&rdquo 政宗露出微笑，故意以輕描淡寫的語氣問道。
&ldquo不瞞你說，我也隻見到石見守的長公子藤十郎&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認為如今石見守早已不在八王子了，不知你是否也有同感？&rdquo &ldquo呃&hellip&hellip&rdquo 青山成重态度暧昧地歪着頭反問道： &ldquo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呢？&rdquo &ldquo因為石見守是有名的順風耳，一旦他知道了大禦所的決定，你想他會不趕快逃到大阪城去嗎？畢竟，大阪城内有很多的天主教徒啊！&rdquo 青山成重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
或許他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吧！ &ldquo青山大人，對身為使者的你提出這麼多間題，實在是非常失禮&hellip&hellip但是既然你特意來到寒舍，可見完全是出自一片好意，因此我還要再問你一件事情。
那就是方才你所說的，和大久保石見守之子間的領養關系到今天為止&hellip&hellip你的意思是說，一旦明天谒見将軍取得了解除親戚關系的許可，則以後就和他形同陌路了，是嗎？&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是的，你說得沒錯。
&rdquo &ldquo為什麼這次的八王子之行，會讓你突然下定決心與長安斷絕親戚關系呢？&hellip&hellip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會讓你覺得非這麼做不可呢？&rdquo &ldquo沒什麼，隻是一些私事而已&hellip&hellip&rdquo &ldquo也許我不該過問，但是你也知道，石見守是松平上總介的執政，而上總介則是我的女婿。
因此，如果發生了某件事情而導緻你我必須不相同決定的話&hellip&hellip那麼我希望你能把事實告訴我。
古人不是常說嗎？武士應有互相規勸的風範。
而且我願意以人格作擔保，絕對不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rdquo &ldquo那、那是&hellip&hellip&rdquo 在政宗咄咄逼人的眼光之下，青山成重不禁渾身顫抖。
&ldquo我已經向你保證過了&hellip&hellip你也是一名武士，有什麼話不能說呢？&rdquo &ldquo呃、那是&hellip&hellip&rdquo 成重依然支吾其詞，臉上則露出了混雜着緊張、害怕的複雜表情。
隻見他兩眼不停地看着左右，似乎正在考慮該如何回答。
&ldquo陸奧守大人！&rdquo &ldquo你願意告訴我嗎？&rdquo &ldquo如果你再苦苦逼問，很可能會導緻我必須切腹自盡，所以你還是去問柳生宗矩大人吧！&rdquo &ldquo哦？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硬要你洩密，你就要切腹自盡嗎？&rdquo 青山成重的臉上露出苦笑。
&ldquo凡是與公事有關的事情，都不能洩露半句，否則必招殺身之禍。
不過，如果我隻就私事的部份向你坦白，那就不免要欺騙你了，陸奧守大人。
因此我建議你還是去找柳生大人吧！&rdquo &ldquo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勉強你的。
喔，對了！能不能告訴我，大禦所現在人在何處呢？&rdquo &ldquo今晚下榻于大矶附近&hellip&hellip預定明、後天抵達江戶&hellip&hellip&rdquo 眼見政宗不再逼問自己，青山成重這才松了一口氣似地搖頭歎息。
七 原本一心渴望收養嗣子的青山成重，如今卻遽然與長安的三男脫離養父子的關系，這個決定實在太不尋常了。
（長安這個可憐的家夥，一定受到了天大的誤解&hellip&hellip） 對于長安的計劃，政宗知之甚詳。
他相信長安根本無意背叛幕府，也不想使主人忠輝和将軍秀忠成為敵人，而是希望以大批的黃金為資金，帶着忠輝一起航行于世界之海。
無可諱言的，這個計劃确實相當具有野心，但是并沒有惡意。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看，正因為它具有野心，所以很容易招緻誤會。
在這種情況下，他那放在綠色寶盒中的信徒簽名文件，恐怕将會成為令日本國民大吃一驚的賣國文件，甚或被視為打倒幕府的&ldquo聯名書&rdquo。
（是否有人拿着這份聯名書向家康告密呢&hellip&hellip？） 這種情形并非完全不可能。
翌日一早，政宗故意以頭巾覆面，然後很快地來到柳生宗矩位于道三河岸旁的家門前。
原本黎明前就會大開門戶，并且聚集了很多旗本和大名子弟在院中練習武藝，因而顯得十分熱鬧的柳生住宅，這天卻一反常态地顯得特别安靜。
&ldquo今天不打算練武嗎？&rdquo &ldquo是啊！将軍打算至神奈川迎接大禦所，然後與他一同巡行各地，所以我家主人也一塊兒去了。
&rdquo &ldquo喔，柳生大人已經出門了？&rdquo &ldquo不，正在準備呢！&rdquo &ldquo那好！麻煩你告訴柳生大人，我伊達政宗有要事相商，請他撥冗見我一面吧！還有，請柳生大人放心，我下會耽誤他太久的。
&rdquo 由于柳生一族當中有狹川新三郎及宗矩之侄權右衛門在伊達家任職，因此政宗當然不必對其家人說明來意。
政宗很快地被請進客廳裏，但是他并沒有安坐在椅上，而是信步來到廊下，怔怔地望着倒映在水面上的淡紅色天空。
（将軍要到川崎迎接大禦所&hellip&hellip？） &ldquo這麼一大清早到底有什麼事呢？&rdquo 身着騎裝的宗矩，站在并未揭下頭巾的政宗身後開口問道。
&ldquo我來讨回前夜借你的馬。
&rdquo &ldquo喔，是那匹栗色馬啊！很抱歉，今天我還想繼續借用。
&rdquo 然而政宗卻非常嚴肅地搖頭說道： &ldquo我怎麼可能把馬借給你這個冷血的人呢？&rdquo &ldquo哦？難道你對我一點都不講人情嗎？&rdquo &ldquo沒那個必要，柳生！你這家夥故意跑去威脅我，而最重要的事情卻反倒隐而不宣，害得我差點做出錯誤的判斷。
&rdquo &ldquo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rdquo &ldquo柳生大人，大禦所在出府的同時，是不是已經決定頒布全國禁止天主教的命令呢？&rdquo &ldquo哦，原來是這件事啊！&rdquo &ldquo在頒布這項命令之前，大禦所将在柳營召見箱根以東的諸大名，要求他們立下誓書，準備進攻大阪，對不對？為什麼這麼重要的大事，你不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呢？事實上，如果放任天主教徒下管，那麼是絕對不可能進攻大阪的。
&rdquo &ldquo正是如此！不過，這就和比賽之前一樣，已經決定的順序，又何必多此一舉地告訴你呢？&rdquo &ldquo你真是冷血！我問你，奉命前去探視大久保長安的青山成重之所以決定和長安斷絕親戚關系，是否就是為了這件事？&rdquo 宗矩&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地笑了起來，然後請政宗坐到上座。
&ldquo所謂言多必失，果然一點都沒錯。
你想，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呢！&rdquo &ldquo那麼青山成重為什麼要和長安斷絕親戚關系呢？&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那是因為青山大人一開始就不想要長安的兒子。
&rdquo &ldquo什麼？你是說&hellip&hellip那是大禦所的指示？&rdquo &ldquo正是如此！大阪城與天主教徒勾結，再加上大久保長安的黃金，将會使事情變得更加麻煩。
大禦所考慮到這一點，于是命青山大人接納長安之子作為養子。
當然，接到這項指令後的青山大人一定非常吃驚，而且他又先後自養子的口中知道了許多有關石見守的事情，因此才會導緻他做成今日的決定。
&rdquo &ldquo哦？那麼你為什麼一直隐瞞我到今天呢？你連這麼重要的機密都要對我隐瞞，叫我如何信賴将軍、如何認同德川的天下呢？&rdquo &ldquo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