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燒毛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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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hellip&hellip我認為像伊達公這麼聰明的人，應該能夠洞燭機先才對啊！&rdquo
&ldquo剛才你說有些事情讓青山感到非常吃驚？&rdquo
&ldquo是啊！這些都是你已經知道的事&hellip&hellip第一是大大名等信徒的聯名書。
我想，伊達公應該不會在那份可能危及身家性命的文件上簽名吧！&hellip&hellip請問我猜得對不對呢？&rdquo 政宗暗叫一聲，很快地用手掌掩住臉面。
&ldquo什麼？大大名等信徒的聯名書？這、這件事你都知道了？&rdquo &ldquo是的，我不但知道這件事情。
而且還知道先前被迫切腹自盡的有馬晴信、大阪城的秀賴、已故的越前秀康、你的女婿松平忠輝、前田利長、大久保忠鄰等人，全都在上面簽了名&hellip&hellip當然，他們并沒有颠覆德川天下的野心，而這些署名隻是為了讓菲利浦王過目，讓他知道日本國内有很多天主教徒，進而放心地和日本來往&hellip&hellip這是石見守的想法&hellip&hellip&rdquo &ldquo想法&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一旦決定進攻大阪，就必須放棄和西班牙建交的計劃&hellip&hellip這是最令大禦所扼腕的一點。
不過，讓石見守擁有太多黃金，卻是我的疏忽&hellip&hellip&rdquo &ldquo所謂&lsquo匹夫無罪，懷璧其罪&rsquo，諸侯就是因為受到黃金的誘惑，才會産生這些欲望。
&rdquo &ldquo欲望？什麼欲望？&rdquo &ldquo第一是着眼于交易所得的利益，第二是被石見守挖出來的黃金所迷惑，第三則是誤以為深受大禦所信賴的石見守所做之事，一定能夠獲得大禦所的同意。
殊不知在他人的眼中看來，這些事情就如同糞土般地毫無價值&hellip&hellip事實上，我之所以特地到中途迎接大禦所，主要是因為擔心他會遭到此事波及。
&rdquo &ldquo連你的出迎也與此有關？&rdquo &ldquo那當然！一旦小田原的大久保忠鄰知道大禦所即将頒布禁止天主教活動的命令，一定會懷疑是本多父子為了打擊大久保一派的勢力而設下的陷阱。
由于有這層疑慮，因此他可能會在中途攔截大禦所的轎子&hellip&hellip如此一來，很可能會釀成巨禍，甚至導緻天下大亂。
為了預防萬一，所以我決定今天一大早就出發，趕到半路上去迎接大禦所。
現在，我必須走了。
&rdquo 雖然今早的柳生宗矩心急如焚，但是對政宗卻非常坦白。
&ldquo我知道了，我完全知道了！柳生大人，請讓我送你到辰口吧！唉，想不到事情原來是這樣的&hellip&hellip&rdquo 由于天主教一旦被禁，大久保忠鄰必然也會連帶失勢，因此他懷疑這是本多正信、正純父子所設下的陰謀。
這麼一來，他可能會派兵埋伏在途中，趁機襲擊護送家康的隊伍，然後将家康擄往小田原。
在這同時，因為忠鄰的提拔而有今日地位的大久保石見守長安之命運，也會在這場派系紛争之中，出現決定性的轉變。
（原來不是誤解&hellip&hellip） 原來綠色寶盒中的聯名書，已經被家康發現了。
（家康的派系争鬥實在非常可怕&hellip&hellip） 在與柳生宗矩并肩走向玄關時，政宗的腦中不斷地反覆思索着。
這時他還不知道大久保長安是真的發病，但是由于了解了這些事情，因此他的信心也開始發生動搖。
（也許長安是因為察覺事态對自己不利，所以才倉惶逃走&hellip&hellip） 總之，政宗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縱使長安已經逃走，但忠輝畢竟是政宗的女婿，因此不論事情真相如何，人們都會認定是伊達政宗在背後慫恿忠輝和長安。
&ldquo事情緊急，我先走了。
&rdquo 一來到門口，宗矩立刻跳上馬背，匆匆向政宗行了個禮便策馬狂奔而去。
跟随在他身旁的，全都是經過細心挑選的柳生裡之劍客們。
在茫茫的朝霧中，包括伊達家駿馬在内的主從八騎，很快地朝辰口的方向奔去。
政宗目送柳生一行人遠去，直到他們的身影全都消失以後，才慢慢地踏上歸途。
八 （從來不曾看見政宗這麼垂頭喪氣過！） 一待家康抵達西之丸後，政宗立刻前去拜見他。
前往川崎迎接父親的将軍已經返回本丸，而目前陪伴在家康身旁的，是來自駿府的執政本多正純及秀忠身邊的近侍土井利勝等二人。
&ldquo陸奧大人，你辛苦了。
&rdquo 在和政宗寒喧的同時，家康顯露出疲憊的神态。
（這麼一個衰弱的老人，還有打頭陣進攻大阪城的體力嗎？） 站在政宗面前的家康，給人一種年老體衰的感覺。
&ldquo你幫了将軍許多大忙，真是非常感謝。
&rdquo &ldquo真是惶恐之至！事實上，将軍在處理政事方面，表現得比我還要練達，所以反倒是我要向他請教呢！&rdquo 家康慵懶地點點頭： &ldquo既然我已宣布讓位，當然希望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
不過，雖說歲月不饒人，但是許多年輕人做事卻是勇猛有餘，思慮不足，真是可惜、可惜啊！&rdquo &ldquo你認為作事謹慎、為人正直的将軍也太過勇猛嗎？&rdquo &ldquo噢，勇猛、勇猛！将軍和他身邊的人一直都認為，如果下踏平大阪城，就無法使天下保持安泰。
然而這些事情到了最後，還是必須由我來收拾殘局。
&rdquo &ldquo我想你也知道，到我這個年齡以後，百姓們都不會再恨我了。
不過，如果我不給在位者适當的訓示，那麼就無異是予人以可乘之機了。
&rdquo &ldquo嗯，言之有理！&rdquo &ldquo年輕人有時實在太過勇猛，總認為一定要走在時代先端才行，事實上這是一種錯覺。
關于這點，我想你應該了解吧？所謂勇猛，絕對不是一味地、盲目地向前沖，而是必須配合局勢，一步步地循序漸進。
換言之，他們必須具有能夠冷靜地觀察宇宙軌道、分析條理的眼光。
&rdquo &ldquo你就是藉着這種眼光，而認為大阪城&hellip&hellip&rdquo 家康笑而不答。
&ldquo最近你的表現不太勇猛喔，伊達大人。
&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并未要求我讓你打頭陣&hellip&hellip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會這麼命令你。
換句話說，如果是關原時代的家康，必然會命你或前田打頭陣，而自己則率領二、三千梃洋槍從背後轟你們。
&rdquo 政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雖然家康的外表已經形如枯槁，但是性格卻一如往常般地可怕。
當然，如果下是擁有這種性格，那麼家康根本無法爬到今天的地位。
不過平心而論，政宗确實很少自家康的口中聽到這種略帶脅迫的語氣&hellip&hellip &ldquo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了，就是太過勇猛的表現。
因為一旦我打敗了你或前田大人，則必将無法取得天下：所以，與其打敗你們，倒不如使你們成為我最得力的助手，對嗎？陸奧大人！&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的确如此！&rdquo &ldquo光靠三、五千梃洋槍，是殺不完每天都有新生兒出生的人類的。
事實上，你隻要用心地觀察生存于世間的人類，就知道嗜殺之不可取。
畢竟，促使天下太平的最好辦法不是消滅敵人，而是使對方歸順。
除了讓自己人活着之外，也要讓敵人活着&hellip&hellip&rdquo 政宗這才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ldquo我一定會銘記你的教訓。
原來你是為了讓大阪保有生存的權利，所以才下定這個決心&hellip&hellip&rdquo &ldquo的确如此！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伊達或前田死去。
不過前田家的高山右近、小西如安等人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因此我希望你能代為轉達我的旨意，讓他們知道，如果我一下達出兵的命令，他們就乖乖地出兵&hellip&hellip那麼我就不會殺他們。
換言之，我希望由你到前田家去，為我做說客。
&rdquo 政宗不敢置信地望着家康。
原先他以為自己會被迫打頭陣，但事實上卻非如此。
（&mdash&mdash這個看起來精神恍惚的老人，果真是一點兒虧也不肯吃啊&hellip&hellip） 年紀較長的政宗，當然必須去說服前田利長。
（&hellip&hellip這不是光靠勇猛就能辦到的事&hellip&hellip） &ldquo陸奧大人！&rdquo &ldquo什麼事？&rdquo &ldquo你和長安是不是走得很近？&rdquo 該來的終于來了！政宗開始提高警覺。
&ldquo并沒有特别親近，是長安自己那麼認為的。
&rdquo 家康輕輕地點了二、三下頭。
&ldquo我想，這世上大概沒有和你特别親近的人吧？&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如果有，那麼應該就是我和将軍吧？我知道長安是個好人，不過太容易和人親近卻是他的缺點。
具有這項缺點的人，本性都非常善良，但是當好人卻必須付出很高的代價。
&rdquo 政宗低着頭沈默不語。
（這隻老狐狸到底要說什麼呢？） &ldquo人的弱點就是太過于重情義。
一旦太重情義，則凡事都很容易露出破綻。
在我的一生當中，隻有這次我覺得自己不像個人。
&rdquo &ldquo你是說為了生存而進攻大阪？那麼，先前你所說的話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我不是指大阪，而是指我的親人、我的骨肉。
從現在開始，隻要他們有任何違背天道的行為，我絕對不會輕言饒恕。
換句話說，我會以替天行道的心情來制裁他們，屆時希望你也能擁有這種氣魄，陸奧大人。
&rdquo &ldquo你所說的他們&hellip&hellip也包括長安和上總介大人在内嗎？&rdquo 這時家康突然厲聲吼道： &ldquo誰都一樣！&rdquo &ldquo誰都一樣&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不論是将軍、身邊的重臣、兒子、孫子、伊達或前田&hellip&hellip隻要一有違背天道的行為，我絕對不會對他們心存慈悲，因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事情逐漸擴大。
&rdquo 家康以強而有力的語氣說完之後，接着又笑道： &ldquo怎麼樣？陸奧大人！我的勇氣還是不減當年吧！找個時間再到葛飾獵場，我們來比一下射鶴的技術。
這個時節應該有鶴來了吧？&rdquo 即使年紀已經老邁，家康仍然毫不放松地對政宗施以脅迫，藉此激發彼此的鬥志。
政宗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我想，伊達公應該不會在那份可能危及身家性命的文件上簽名吧！&hellip&hellip請問我猜得對不對呢？&rdquo 政宗暗叫一聲，很快地用手掌掩住臉面。
&ldquo什麼？大大名等信徒的聯名書？這、這件事你都知道了？&rdquo &ldquo是的，我不但知道這件事情。
而且還知道先前被迫切腹自盡的有馬晴信、大阪城的秀賴、已故的越前秀康、你的女婿松平忠輝、前田利長、大久保忠鄰等人，全都在上面簽了名&hellip&hellip當然，他們并沒有颠覆德川天下的野心，而這些署名隻是為了讓菲利浦王過目，讓他知道日本國内有很多天主教徒，進而放心地和日本來往&hellip&hellip這是石見守的想法&hellip&hellip&rdquo &ldquo想法&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一旦決定進攻大阪，就必須放棄和西班牙建交的計劃&hellip&hellip這是最令大禦所扼腕的一點。
不過，讓石見守擁有太多黃金，卻是我的疏忽&hellip&hellip&rdquo &ldquo所謂&lsquo匹夫無罪，懷璧其罪&rsquo，諸侯就是因為受到黃金的誘惑，才會産生這些欲望。
&rdquo &ldquo欲望？什麼欲望？&rdquo &ldquo第一是着眼于交易所得的利益，第二是被石見守挖出來的黃金所迷惑，第三則是誤以為深受大禦所信賴的石見守所做之事，一定能夠獲得大禦所的同意。
殊不知在他人的眼中看來，這些事情就如同糞土般地毫無價值&hellip&hellip事實上，我之所以特地到中途迎接大禦所，主要是因為擔心他會遭到此事波及。
&rdquo &ldquo連你的出迎也與此有關？&rdquo &ldquo那當然！一旦小田原的大久保忠鄰知道大禦所即将頒布禁止天主教活動的命令，一定會懷疑是本多父子為了打擊大久保一派的勢力而設下的陷阱。
由于有這層疑慮，因此他可能會在中途攔截大禦所的轎子&hellip&hellip如此一來，很可能會釀成巨禍，甚至導緻天下大亂。
為了預防萬一，所以我決定今天一大早就出發，趕到半路上去迎接大禦所。
現在，我必須走了。
&rdquo 雖然今早的柳生宗矩心急如焚，但是對政宗卻非常坦白。
&ldquo我知道了，我完全知道了！柳生大人，請讓我送你到辰口吧！唉，想不到事情原來是這樣的&hellip&hellip&rdquo 由于天主教一旦被禁，大久保忠鄰必然也會連帶失勢，因此他懷疑這是本多正信、正純父子所設下的陰謀。
這麼一來，他可能會派兵埋伏在途中，趁機襲擊護送家康的隊伍，然後将家康擄往小田原。
在這同時，因為忠鄰的提拔而有今日地位的大久保石見守長安之命運，也會在這場派系紛争之中，出現決定性的轉變。
（原來不是誤解&hellip&hellip） 原來綠色寶盒中的聯名書，已經被家康發現了。
（家康的派系争鬥實在非常可怕&hellip&hellip） 在與柳生宗矩并肩走向玄關時，政宗的腦中不斷地反覆思索着。
這時他還不知道大久保長安是真的發病，但是由于了解了這些事情，因此他的信心也開始發生動搖。
（也許長安是因為察覺事态對自己不利，所以才倉惶逃走&hellip&hellip） 總之，政宗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縱使長安已經逃走，但忠輝畢竟是政宗的女婿，因此不論事情真相如何，人們都會認定是伊達政宗在背後慫恿忠輝和長安。
&ldquo事情緊急，我先走了。
&rdquo 一來到門口，宗矩立刻跳上馬背，匆匆向政宗行了個禮便策馬狂奔而去。
跟随在他身旁的，全都是經過細心挑選的柳生裡之劍客們。
在茫茫的朝霧中，包括伊達家駿馬在内的主從八騎，很快地朝辰口的方向奔去。
政宗目送柳生一行人遠去，直到他們的身影全都消失以後，才慢慢地踏上歸途。
八 （從來不曾看見政宗這麼垂頭喪氣過！） 一待家康抵達西之丸後，政宗立刻前去拜見他。
前往川崎迎接父親的将軍已經返回本丸，而目前陪伴在家康身旁的，是來自駿府的執政本多正純及秀忠身邊的近侍土井利勝等二人。
&ldquo陸奧大人，你辛苦了。
&rdquo 在和政宗寒喧的同時，家康顯露出疲憊的神态。
（這麼一個衰弱的老人，還有打頭陣進攻大阪城的體力嗎？） 站在政宗面前的家康，給人一種年老體衰的感覺。
&ldquo你幫了将軍許多大忙，真是非常感謝。
&rdquo &ldquo真是惶恐之至！事實上，将軍在處理政事方面，表現得比我還要練達，所以反倒是我要向他請教呢！&rdquo 家康慵懶地點點頭： &ldquo既然我已宣布讓位，當然希望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他。
不過，雖說歲月不饒人，但是許多年輕人做事卻是勇猛有餘，思慮不足，真是可惜、可惜啊！&rdquo &ldquo你認為作事謹慎、為人正直的将軍也太過勇猛嗎？&rdquo &ldquo噢，勇猛、勇猛！将軍和他身邊的人一直都認為，如果下踏平大阪城，就無法使天下保持安泰。
然而這些事情到了最後，還是必須由我來收拾殘局。
&rdquo &ldquo我想你也知道，到我這個年齡以後，百姓們都不會再恨我了。
不過，如果我不給在位者适當的訓示，那麼就無異是予人以可乘之機了。
&rdquo &ldquo嗯，言之有理！&rdquo &ldquo年輕人有時實在太過勇猛，總認為一定要走在時代先端才行，事實上這是一種錯覺。
關于這點，我想你應該了解吧？所謂勇猛，絕對不是一味地、盲目地向前沖，而是必須配合局勢，一步步地循序漸進。
換言之，他們必須具有能夠冷靜地觀察宇宙軌道、分析條理的眼光。
&rdquo &ldquo你就是藉着這種眼光，而認為大阪城&hellip&hellip&rdquo 家康笑而不答。
&ldquo最近你的表現不太勇猛喔，伊達大人。
&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并未要求我讓你打頭陣&hellip&hellip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會這麼命令你。
換句話說，如果是關原時代的家康，必然會命你或前田打頭陣，而自己則率領二、三千梃洋槍從背後轟你們。
&rdquo 政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雖然家康的外表已經形如枯槁，但是性格卻一如往常般地可怕。
當然，如果下是擁有這種性格，那麼家康根本無法爬到今天的地位。
不過平心而論，政宗确實很少自家康的口中聽到這種略帶脅迫的語氣&hellip&hellip &ldquo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了，就是太過勇猛的表現。
因為一旦我打敗了你或前田大人，則必将無法取得天下：所以，與其打敗你們，倒不如使你們成為我最得力的助手，對嗎？陸奧大人！&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的确如此！&rdquo &ldquo光靠三、五千梃洋槍，是殺不完每天都有新生兒出生的人類的。
事實上，你隻要用心地觀察生存于世間的人類，就知道嗜殺之不可取。
畢竟，促使天下太平的最好辦法不是消滅敵人，而是使對方歸順。
除了讓自己人活着之外，也要讓敵人活着&hellip&hellip&rdquo 政宗這才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ldquo我一定會銘記你的教訓。
原來你是為了讓大阪保有生存的權利，所以才下定這個決心&hellip&hellip&rdquo &ldquo的确如此！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伊達或前田死去。
不過前田家的高山右近、小西如安等人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因此我希望你能代為轉達我的旨意，讓他們知道，如果我一下達出兵的命令，他們就乖乖地出兵&hellip&hellip那麼我就不會殺他們。
換言之，我希望由你到前田家去，為我做說客。
&rdquo 政宗不敢置信地望着家康。
原先他以為自己會被迫打頭陣，但事實上卻非如此。
（&mdash&mdash這個看起來精神恍惚的老人，果真是一點兒虧也不肯吃啊&hellip&hellip） 年紀較長的政宗，當然必須去說服前田利長。
（&hellip&hellip這不是光靠勇猛就能辦到的事&hellip&hellip） &ldquo陸奧大人！&rdquo &ldquo什麼事？&rdquo &ldquo你和長安是不是走得很近？&rdquo 該來的終于來了！政宗開始提高警覺。
&ldquo并沒有特别親近，是長安自己那麼認為的。
&rdquo 家康輕輕地點了二、三下頭。
&ldquo我想，這世上大概沒有和你特别親近的人吧？&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如果有，那麼應該就是我和将軍吧？我知道長安是個好人，不過太容易和人親近卻是他的缺點。
具有這項缺點的人，本性都非常善良，但是當好人卻必須付出很高的代價。
&rdquo 政宗低着頭沈默不語。
（這隻老狐狸到底要說什麼呢？） &ldquo人的弱點就是太過于重情義。
一旦太重情義，則凡事都很容易露出破綻。
在我的一生當中，隻有這次我覺得自己不像個人。
&rdquo &ldquo你是說為了生存而進攻大阪？那麼，先前你所說的話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我不是指大阪，而是指我的親人、我的骨肉。
從現在開始，隻要他們有任何違背天道的行為，我絕對不會輕言饒恕。
換句話說，我會以替天行道的心情來制裁他們，屆時希望你也能擁有這種氣魄，陸奧大人。
&rdquo &ldquo你所說的他們&hellip&hellip也包括長安和上總介大人在内嗎？&rdquo 這時家康突然厲聲吼道： &ldquo誰都一樣！&rdquo &ldquo誰都一樣&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不論是将軍、身邊的重臣、兒子、孫子、伊達或前田&hellip&hellip隻要一有違背天道的行為，我絕對不會對他們心存慈悲，因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事情逐漸擴大。
&rdquo 家康以強而有力的語氣說完之後，接着又笑道： &ldquo怎麼樣？陸奧大人！我的勇氣還是不減當年吧！找個時間再到葛飾獵場，我們來比一下射鶴的技術。
這個時節應該有鶴來了吧？&rdquo 即使年紀已經老邁，家康仍然毫不放松地對政宗施以脅迫，藉此激發彼此的鬥志。
政宗露出了愉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