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韓鐘陳列傳第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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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

    故周公之戒曰:「不知稼穑之艱難,不聞小人之勞,惟耽樂之從,時亦罔或克壽。

    」是其明戒。

    後世之人,好福不務其本,惡禍不易其軌。

    傳曰:「B35B趾适屦,孰雲其愚?何與斯人,追欲喪軀?」誠可痛也。

    臣竊聞後宮采女五六千人,從官侍使複在其外。

    冬夏衣服,朝夕禀糧,耗費缣帛,空竭府藏,征調增倍,十而稅一,空賦不辜之民,以供無用之女,百姓窮困于外,陰陽隔塞于内。

    故感動和氣,災異屢臻。

    臣愚以為諸非禮聘未曾幸禦者,一皆遣出,使成妃合。

    一曰通怨曠,和陰陽。

    二曰省财用,實府藏。

    三曰修禮制,綏眉壽。

    四曰配陽施,祈螽斯。

    五曰寬役賦,安黎民。

    此誠國家之弘利,天人之大福也。

     夫寒熱晦明,所以為歲;尊卑奢儉,所以為禮:故以晦明寒暑之氣,尊卑侈約之禮為其節也。

    《易》曰:「天地節而四時成。

    」《春秋傳》曰:「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

    」《孝經》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禮。

    」禮者,尊卑之差,上下之制也。

    昔季氏八佾舞于庭,非有傷害困于人物,而孔子猶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

    」《洪範》曰:「惟辟作威,惟辟作福,惟辟玉食。

    」凡此三者,君所獨行而臣不得同也。

    今臣僭君服,下食上珍,所謂害于而家,兇于而國者也。

    宜略依古禮尊卑之差,及董仲舒制度之别,嚴督有司,必行其命。

    此則禁亂善俗足用之要。

     奏聞,即棄官去。

     後遭黨锢,隐于海上,又南遁漢濱,積十餘年,以着述為事,遂稱為碩儒。

    黨禁解,五府并辟,司空袁逢舉有道,不應。

    及逢卒,爽制服三年,當世往往化以為俗。

    時人多不行妻服,雖在親憂猶有吊問喪疾者,又私谥其君父及諸名士,爽皆引據大義,正之經典,雖不悉變,亦頗有改。

     後公車征為大将軍何進從事中郎。

    進恐其不至,迎薦為侍中,及進敗而诏命中絕。

    獻帝即位,董卓輔政,複征之。

    爽欲遁命,吏持之急,不得去,因複就拜平原相。

    行至宛陵,複追為光祿勳。

    視事三日,進拜司空。

    爽自被征命及登台司,九十五日。

    因從遷都長安。

     爽見董卓忍暴滋甚,必危社稷,其所辟舉皆取才略之士,将共圖之,亦與司徒王允及卓長史何颙等為内謀。

    會病薨,年六十三。

     着《禮》、《易傳》、《詩傳》、《尚書正經》、《春秋條例》,又集漢事成敗可為鑒戒者,謂之《漢語》。

    又作《公羊問》及《辯谶》,并它所論叙,題為《新書》。

    凡百餘篇,今多所亡缺。

     兄子悅、BE77并知名。

    BE77自有傳。

     論曰:荀爽、鄭玄、申屠蟠俱以儒行為處士,累征并謝病不詣。

    及董卓當朝,複備禮召之。

    蟠、玄竟不屈以全其高。

    爽已黃發矣,獨至焉,未十旬而取卿相。

    意者疑其乖趣舍,餘竊商其情,以為出處君子之大緻也,平運則弘道以求志,陵夷則濡迹以匡時。

    荀公之急急自勵,其濡迹乎?不然,何為違貞吉而履虎尾焉?觀其遜言遷都之議,以救楊、黃之禍。

    及後潛圖董氏,幾振國命,所謂「大直若屈」,道故逶迤也。

     悅字仲豫,儉之子也。

    儉早卒。

    悅年十二,能說《春秋》。

    家貧無書,每之人間,所見篇牍,一覽多能誦記。

    性沉靜,美姿容,尤好着述。

    靈帝時閹官用權,士多退身窮處,悅乃托疾隐居,時人莫之識,唯從弟BE77特稱敬焉。

    初辟鎮東将軍曹操府,遷黃門侍郎。

    獻帝頗好文學,悅與BE77及少府孔融侍講禁中,旦夕談論。

    累遷秘書監、侍中。

     時,政移曹氏,天子恭己而已。

    悅志在獻替,而謀無所用,乃作《申鑒》五篇。

    其所論辯,通見政體,既成而奏之。

    其大略曰: 夫道之本,仁義而已矣。

    五典以經之,群籍以緯之,詠之歌之,弦之舞之,前監既明,後複申之。

    故古之聖王,其于仁義也,申重而已。

     緻政之術,先屏四患,乃崇五政。

     一曰僞,二曰私,三曰放,四曰奢。

    僞亂俗,私壞法,放越軌,奢敗制。

    四者不除,則政末由行矣。

    夫俗亂則道荒,雖天地不得保其性矣;法壞則世傾,雖人主不得守其度矣;軌越則禮亡,雖聖人不得全其道矣;制敗則欲肆,雖四表不得充其求矣。

    是謂四患。

     興農桑以養其生,審好惡以正其俗,宣文教以章其化,立武備以秉其威,明賞罰以統其法。

    是謂五政。

     人不畏死,不可懼以罪。

    人不樂生,不可勸以善。

    雖使契布五教,臯陶作士,政不行焉。

    故在上者先豐人财以定其志,帝耕籍田,後桑蠶宮,國無遊人,野無荒業,财不賈用,力不妄加,以周人事。

    是謂養生。

     君子之所以動天地,應神明,正萬物而成王化者,必乎真定而已。

    故在上者審定好醜焉。

    善惡要乎功罪,毀譽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