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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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末,呂丞相頤浩以勤王複辟之功進登相位,嘗在中書怒一堂吏,命去其巾帻,吏對祖宗以來,宰相無去堂吏巾帻法。

    公曰:&ldquo去堂吏巾帻,當自我始。

    &rdquo吏不能對。

     苗劉之變,張魏公自平江興兵讨賊,二人懼甚,朱丞相勝非因說之曰:&ldquo兵至,則不必戰,戰而不勝則汝危矣。

    不若先次複辟以贖罪。

    &rdquo故魏公兵及境而複辟。

    初,魏公之起兵也,先遣士人馮轓入奏,因以好詞谕二人,欲款其謀。

    轓與二人之幕客馬柔吉相善,因令宿于柔吉之所,以觇軍情。

    轓至而事略定,勝非因奏補轓京官,除郎中。

    其後乃謂人曰:&ldquo轓,蜀人,德遠遣之來,不過欲成就之耳。

    &rdquo似未知魏公之意也。

     紹興講解既成,上自執政大臣,下至台谏侍從,以為非是者稍稍引去,于是登顯位,據要途者,皆阿附時宰以為悅。

    外之監司、郡守,或傾陷正人以希進。

    流入,逐客之落南者,其迹益危。

    潮守則劾奏趙丞相,湖南帥則陰中張魏公,儋耳則睥睨李大參,舂陵則誣治王樞密,其他紛紛,不可勝數。

     蔡元長為相日,置講議司官吏數百人,俸給優異,費用不赀。

    一日,集僚屬會議,因留飲,命作蟹黃饅頭。

    飲罷,吏略計其費,饅頭一味為錢一千三百餘缗。

    又嘗有客集其家,酒酣,京顧庫吏曰:&ldquo取江西官員所送鹹豉來。

    &rdquo吏以十瓶進。

    分食之,乃黃雀肫也。

    元長問尚有幾何,吏對以猶餘八十有奇。

     龍德宮出辛,童貫自太原竄歸,時廷議欲請淵聖親征,命貫留守。

    貫聞之,心不自安,乃将勝捷軍三千餘人追從龍德之駕。

    繼而朝廷論貫不告而逃,及首禍罪惡,請誅之。

    而貫在外領兵以扈從為名,恐複生事,遂诏聶山為江淮發運使,密圖其事。

    山既陛辭,将出國門,左丞李綱言于上曰:&ldquo貫之罪惡雖已著明,然今在上皇左右,投鼠不可不忌器,若欲誅斥,明出一诏書足矣,何用詭秘如此。

    &rdquo上深然之,遂貶貫池陽,繼有嶺南之命。

     範公宗尹廷對讦直,人所難言,紹興以來,鄙夫賤隸猶能誦之。

    淵聖在東宮時知其名,及即位,遂以兵部侍郎召。

    宗尹既立朝,首論崇甯以來上下欺罔,複論蔡京、童貫、朱腼等罪惡,物望太聳。

    及金人犯阙,耿南仲主和義,宗尹力附其說。

    時廷臣有進言金不可和者,宗尹在殿上厲聲叱曰:&ldquo朝廷大論已定,小臣不敢有異論。

    &rdquo議者始非之。

     建炎中,宗尹以盛年執政,裂江北之地,或五七郡,或三四郡,使數大将鎮撫之。

    又于沿江易置帥藩,創立安撫大使,但約每帥相去七百裡,不問形勢如何,雖池州僻陋小邦,亦置江東大帥。

    其後,李成以蕲、黃、舒、光四州叛,乃鎮撫之人也。

     餘居之西背驿道,有地曰金牛驿,意古之郵亭也。

    驿旁有長沙王墓,遠望如邱阜。

    故老相傳曰:&ldquo此漢長沙王墓也。

    &rdquo長沙王在漢固多,特未知其為誰。

    餘遊贛,聞有金精山者,始因吳芮将兵征南越尉陀,聞此山有美玉。

    鑿石求之,遂通山路。

    或者吳芮嘗至江西,而史不及也,此墓恐芮軍所營爾。

    建炎叛卒嘗發之,劚地尋丈見石椁,皆锢以鐵,卒不能啟。

    其下有飲酒湖,地窪以深,可坐百人,俗傳為奠酹成池。

    若非軍旅中,恐不能如是也。

     北苑産茶有四十六所,廣袤三十餘裡,分内外園。

    江南李氏初置使,本朝丁晉公行漕事,始制龍鳳團以進,然歲不過四十餅。

    慶曆中,蔡端明為漕,複有增益。

    元豐中,神宗有旨造密雲龍,其品又高于小龍團。

    今歲貢三等十有二綱,四萬九千餘銙。

     贛之雩都尉,廳後舊有灌嬰廟,臨其池上。

    廟毀,往往瓴甓堕池中。

    歲年不可計矣,因刀鑷工,取半瓦為砺石。

    人見而異之,遂求其瓦為硯,于是有灌瓦之名。

    求者既多,今罕得全瓦。

    好事者以銅雀瓦不複有,亦謾蓄之。

     南粵俗尚蠱毒詛咒,可以殺人,亦可以救人,以之殺人而不中者,或至自斃。

    往有客遊南中,暑行憩林下,見一青蛇長二尺許,戲以杖擊之,蛇即逝去。

    旋覺體中不佳,夜宿于逆旅,主人怪問曰:&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