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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慮二百歲壽誕 一老人富貴兼全,子孫滿堂,百歲壽日,賀客填門,老人攢眉似有不樂。

    衆問:如此全福,尚有何憂?&rdquo老人曰:各樣都不愁,隻愁我後來過二百歲壽誕,來賀的人更添幾千幾百,教我如何記得清。

    &rdquo 二百年後,幾千幾百人來賀者,逐位如何迎送?如何款待? 如何答謝?也要預先愁慮,才不癡迷。

     屎攮心窩(尾句要愁眉促額一氣說,才發笑。

    ) 龍為百蟲之長,一日發令,查蟲中有三個名的,都要治罪。

    蚯蚓與蛆,同去躲避,蛆問蚯蚓:&ldquo你如何有三個名?&rdquo蚯蚓曰:那識字的,叫我為蚯蚓不識字的,叫我為曲蟮鄉下愚人,又叫我做寒現:豈不是三個名?&rdquo蚯蚓問蛆曰:你有的是那三個名,也說與我知道。

    &rdquo蛆曰:我一名蛆,一名谷蟲,又稱我讀書相公。

    &rdquo蚯蚓曰:你既是讀書相公,你且把書上的仁義道德,講講與我聽?&rdquo蛆就愁眉說曰:我如今因為屎攮了心窩子,那書上的仁義道德,一些總不曉得了。

    &rdquo 書上載的仁義道德,俱是聖賢教訓嘉言,應該力行,為何不行,非屎迷心而何。

    予見世間不讀書的,還有行仁義道德偏偏是讀書人,行起事來,說起話來,專一瞞心昧己,歪着肚腸,同人混賴,所以叫吃屎的蛆為相公,就是此義。

    說之不改。

    變蛆無疑。

     黑齒妓白齒妓(要閉口藏齒說,要呲口露齒說,臉上妝得像,才發笑。

    ) 有二娼妓,一妓牙齒生得烏黑,一妓牙齒生得雪白,一欲掩黑,一欲顯白。

    有人問齒黑者姓甚,其妓将口謹閉,鼓一鼓,在喉中答應姓顧。

    問多少年紀,又鼓起腮答年十五。

    問能甚的,又在喉中答會敲鼓。

    又問齒白者何姓,其妓将口一呲音資,答姓秦。

    問青春幾歲,口又一呲,答年十七。

    問會件什麼事,又将口一大呲,白齒盡露,說道會彈琴。

     今人略有壞事就多方遮掩,略有好事,就逢人賣弄,如此二娼者,正自不少。

    最可笑者:才有些銀錢,便滿臉堆富才讀得幾句書,便到處批評人,顯得自己大有才學才做得幾件平常事,便誇張許多能幹。

    看起來,總是此齒白之娼婦也。

     剩個窮花子與我 張李二人同行,見一擡轎富翁,許多奴仆,張遂拉李向人家門後躲避曰:此轎中坐的,是我至親,我若不避,他就要下轎行禮,彼此勞動費事。

    &rdquo李曰:這是該的。

    &rdquo避過複同前行,少頃,見一騎馬顯者,衣冠齊整,從役多人,張又拉李向人家門後回避曰:這馬上騎的,是我自幼極厚的好友,我若不避,他看我,就要下馬行禮,彼此勞動費事。

    &rdquo李曰:這也是應該的。

    &rdquo避過複同前行,偶然見乞丐花子,破衣破帽地叫化走來,李乃拉張向人家門後躲避曰:此窮花子是我至親,又是我好友,我要回避他不然,他看見我不面愧?&rdquo張駭然問曰:你怎麼有這樣親友?&rdquo李曰:&ldquo但是富貴好些的,都是你揀了去,隻好剩個窮花子與我混混。

    &rdquo 向人說與富貴人如何往來,如何厚密,是大沒見識人即親友中真有富貴者,頻對人說,亦惹人厭謗何況更有假言诳說的,大為可恥。

     願變父親 一富翁呼欠債人到家,吩咐說:你們如果赤貧無還,可對我罰誓,願來生如何償還,我就焚券不要。

    &rdquo欠少人曰:我願來生變馬,與主人騎坐,以還宿債。

    &rdquo翁點頭,将借帖燒了。

    又中等欠戶曰:我願來生變牛,代主人出力,耕田耙地,以還宿債。

    &rdquo翁點頭,亦将借帖燒了。

    最後一債多人曰:我願來生變你的父親還債。

    &rdquo翁大怒曰:你欠我許多銀子,除不償還,反要讨我便宜,是何道理?&rdquo正要打罵,其人曰:聽我實告:我所欠的債極多,不是變牛變馬,就可以還得完的。

    我所以情願來生變你的父親,勞苦一世,不顧身命,積成若大的田房家業,自己不肯享用,盡數留與你快活受用,豈不可以還你的宿債麼?&rdquo 還要我的飯吃 有父子分居幾年,子有餘錢,父因老病不能掙家,貧為乞丐,适過子門,有識者指父問子曰:&ldquo此人想必不是你的父親麼,如何全不顧他?&rdquo子曰:我雖然是他生的,我而今除不要他的飯吃就夠了,難道他自己的飯,還想要我與他吃麼?&rdquo 世人雖無此等不孝,然而供給不敬者,頗有其人。

     稱兒子 父子同行,有不知者,指子問曰:此位何人?&rdquo父答曰:此人雖然是朝廷極寵愛吏部尚書真正外孫第九代的嫡親女婿,卻是我生的兒子。

    &rdquo三十三字要一氣說 胸中有一盤香貴親,随口定要說出,總不覺羞。

     題呼 有一王婆,家富而矜誇,欲題壽材,厚贈道士,須多着好字,為裡黨光。

    道士思想,并無可稱,乃題曰:翰林院侍講大學士國子監祭酒隔壁王婆婆之柩。

    &rdquo 相法不準 有人問相者曰:你向來相法,十分靈驗,而今的相法,因何一些不應?&rdquo相者促額曰:今昔心相,有所不同:昔人凡遇方面大頭的,必定富貴而今遇方面大頭的,反轉落寞惟是尖頭尖嘴的,因他專會鑽刺倒得富貴,叫我如何相得準?&rdquo 主試者若非鐵面冰心,巴不得人人會來鑽刺。

     讓鼠蜂 鼠與蜂結為兄弟,請一秀才主盟。

    秀才不得已而往,列之行三。

    人問曰:公何以屈于鼠輩之下?&rdquo秀才答曰:他兩個一個會鑽,一個會刺,我隻得讓他些罷!&rdquo 不會鑽刺的,才是個真秀才。

     看寫緣簿(要臉色一喜一惱,身子一起一跪,才發笑。

    ) 有一軍人,穿布衣布靴遊寺。

    僧以為常人,不加禮貌。

    軍問僧曰:我見你寺中,也甚淡薄,若少甚的修造,可取緣簿來,我好寫布施。

    &rdquo僧人大喜,随即獻茶,意極恭敬。

    及寫緣簿,頭一行才寫了&ldquo總督部院&rdquo四個大字,僧以為大官私行,驚懼跪下。

    其人于&ldquo總督部院&rdquo下邊又添寫&ldquo标下左營官兵&rdquo,僧以為兵丁,臉即一惱,立起不跪。

    又見添寫&ldquo喜施三十&rdquo,僧以為三十兩銀子,臉又一喜,重新跪下。

    及添寫&ldquo文錢&rdquo二字,僧見布施甚少,随又立起不跪,将身一揲,臉又變惱。

     失不禮貌,因無錢,後甚恭敬,因有錢先一跪,為畏勢,後一跪,為圖利。

    世人都是如此,豈不可歎! 啞子說話 有一叫化子,假妝啞子,在街市上化錢。

    常以手指木碗,又指自嘴曰:啞啞。

    &rdquo一日拿錢二 文買酒吃盡曰:再添些酒與我。

    &rdquo酒家問曰:你每常來,不會說話,今日因何說起話來了麼?&rdquo叫化子曰:向日無錢,叫我如何說得話?今日有了兩個錢,自然會說了。

    &rdquo 而今純是錢說話,那裡有個人說話。

     兄弟合買靴 兄弟二人合買靴一雙,言過合穿。

    及買歸,其弟日日穿走,竟無兄分。

    兄心不甘,乃穿靴夜行,總不睡覺音叫,不幾日靴破。

    弟謂兄曰:再合買一雙新的。

    &rdquo兄愁眉曰:不買了,還讓我夜間好睡睡覺罷。

    &rdquo 古人說:合船漏,合馬瘦。

    &rdquo總之,視為公中之物,全不愛惜若彼此同心創立,豈不均有大利。

     話不應 有人到神廟求簽,問道士詳斷。

    道士曰:先送下香錢,說的話才靈若是沒有錢,就有說話,一些也不應驗。

    &rdquo 人若無錢,就有好話,誰人來聽。

     臭得更狠(要學手招鼻嗅樣,才發笑。

    ) 有錢富翁于客座中偶放一屁。

    适有二客在旁,一客曰:屁雖響,不聞有一毫臭氣。

    &rdquo一客曰:不獨不臭,還有一種異樣香味。

    &rdquo富翁愁眉曰:我聞得屁不臭,則五髒内損,死期将近,吾其死乎?&rdquo一客用手空招,用鼻連嗅曰:才臭将來了。

    &rdquo一客以鼻皺起,連連大吸,又以手掩鼻蹙額曰:我這裡臭得更狠。

    &rdquo 放一屁,即如此奉承,若做他事,不知又當何知。

     紅米飯 一人有喪,偶食紅米飯,一腐儒以為非居喪者所宜,問其故,謂紅色乃喜色也。

    其人曰:紅米飯,有喪食不得難道食白米飯的,都是有喪服麼?&rdquo 迂人往往以非理之事,亂行責備,宜以喪服答之。

     戲太冷清 有設優酌款愚親家而演《琵琶》者,既十餘出,其人嫌無殺陣,怒見于色曰:戲太冷清。

    &rdquo主家陰囑戲子,複裝武戲,殺陣甚酣,其人大喜,顧主翁曰:這才是的,我不說也罷,隻道我不在行了。

    &rdquo 每每假在行,自己還誇張。

     讨飯 一富翁有米數倉,遇荒年,鄉人出加一加二重利,俱嫌利少不借。

    有人獻計曰:翁可将此數倉米,都煮成粥借與人,每粥一桶,期約豐年還飯二桶。

    若到豐收熟年,翁生的子孫又多,近則老翁自己去讨飯,若或遠些,子孫去讨飯,一些不錯。

    &rdquo 大不便宜 一人值家費,純用紋銀。

    或勸以傾八九呈銀雜用,當有便宜。

    其人出元寶一錠五十兩,托傾八呈。

    人隻傾四十兩付之,而賺其餘。

    其人問:銀幾何?&rdquo對曰:四十兩。

    &rdquo又問:元寶五十兩,如何傾四十兩?&rdquo答曰:此是八呈銀,五八得四十,一毫也不錯。

    &rdquo其人遽曰:我誤聽了你的說話,用色銀,真正大不便宜。

    &rdquo 用色銀的,展轉歸之窮人,甚是可憐。

    即少有便宜,亦被人暗裡算去人或不算,少不得上天加陪扣除。

    大不便宜的話,千真萬确。

     燒螞蟻用鄰箕(要一頭念佛,一頭說,才發笑。

    ) 有一家婆,手持數珠,口中高聲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随即叫雲:二漢二漢,鍋上的螞蟻甚多,我嫌他得很,把火來代我燒死些。

    &rdquo又高聲念雲: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rdquo随又叫雲:二漢二漢,你代我把鍋下的火灰巴去些,糞箕莫用我自己家裡的,恐怕燒壞了,隻用鄰居張三家的。

    &rdquo 如此殺心,如此私心,雖每日念佛萬遍而罪過仍在。

    全要心口相應,才有功德。

     吃人不吐骨頭 貓兒眼睛半閉,口中呼呀呼呀的坐着。

    有二鼠遠遠望見,私謂曰:貓子今日改善念經,我 們可以出去得了。

    &rdquo鼠才出洞,貓子趕上,咬住一個,連骨俱吃完。

    一鼠跑脫向衆曰:我隻說他閉着眼念經,一定是個良善好心,那知道行出來的事,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

    &rdquo 有個會念經,也會行壞事。

    有個不念經,也不行壞事。

    請問高明人,誰是誰不是?不論經不經,隻論行的事。

     連我才得三人 一士謂人曰:自古至今,聖人最難世出,當初盤古王開天辟地,生人生萬物,誰人比得他來?我要讓他。

    &rdquo乃屈一指。

    &ldquo其後孔夫子出類拔萃,詩書禮樂,為萬世師表,那個人不敬服他?我隻好讓這第二個。

    &rdquo乃屈二指。

    &ldquo自此二人後,再沒有屈得吾指的。

    &rdquo默想良久,點頭曰:是呀,你說聖人難不難,并連我才得三個人!&rdquo 大言不慚,高自稱許,吾知其極厚的面孔。

     少米少床 貧人對衆客自誇曰:我家雖不大富,然而器物件件不少。

    &rdquo乃屈指曰:所少者,隻是龍車鳳辇。

    飲食樣樣俱有。

    &rdquo乃屈指曰:所無的,隻是龍心鳳肝。

    &rdquo旁邊有小童愁眉曰:夜裡床也沒得睡,地下困草鋪,今日晚飯米一顆也沒得了,還在人面前說天話!&rdquo其人仰頭想一想曰:是極,是極,我也忘了,我家裡到底件件俱有,所少的不過是龍心鳳肝晚飯米,龍車鳳辇夜裡床。

    &rdquo 出氣 一不肖子常毆其父,父抱孫不離手,甚愛惜之。

    鄰人問曰:令郎不孝,你卻甚愛令孫,何也?&rdquo答曰:不為别的,我要抱他長大了,好替我出氣。

    &rdquo 瘡痛 有人腿上患一毒瘡,甚是疼痛,叫喊不止。

    忽在壁上挖一洞,将腿放入穴内。

    人問其故。

    患人攢眉曰:這瘡在我腿上,我自己痛不過了,所以挖個壁洞伸過去,也等他好往别人家裡疼疼去。

    &rdquo 己害思欲脫人,殊不知害仍在己,喪心何益。

     案此又見《雪濤小說》任事條。

     方蛇 有曾遇大蛇的,侈言闊十丈,長百丈,聞者不信。

    其人遽減二十丈,人猶不信。

    遞減至三十丈二十丈,遂至十丈,忽自悟其謬曰:阿呀,蛇竟長方了。

    &rdquo 世有虛語,未有不被人識破,奈不能自悟何。

     大澡盆 有外路二客相會,各說本處的奇事。

    一客曰:敝處有洗澡盆,可容得千餘人在内沐浴。

    &rdquo一客曰:此盆還不算奇敝處有一竿竹子,長得上住天,下住地,目今天上長不去,反倒轉下來彎着朝地長,才為奇事。

    &rdquo客問曰:那有這等大竹?&rdquo客曰:若沒得我這根大竹子,怎得能夠箍你的這等大澡盆?&rdquo 有此附和人,方可說此大話,也隻好哄得自己。

     代哭(要學哭聲,才發笑。

    ) 揚俗喪家開吊,用婦女哭于棺旁,孝子多雇覓鄰妪代之,久而頗倦,因哭曰:想來幹我甚事呀?&rdquo客聞聲而尤之曰:就是雇來的,既然得了人家的銀錢,也不該如此哭法?&rdquo妪聞而易其哭曰:想來又幹你甚事呀?&rdquo 皮匠訟話(要學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