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掇芹香知己遇恩師折荊枝孔懷傷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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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李毓昌當下辭了張太史,自加齋舍,便告知林挺嶽請假回去的話。

    林挺嶽驚道:&ldquo你既然請假回去,為甚不告訴我?&rdquo李毓昌道:&ldquo我自要回去,你不見得也要回去,何必告訴你呢?&rdquo林挺嶽呆了一呆,也不言語,起身去見張太史,也要請假回籍。

    張太史訝道:&ldquo榮軒要請假,說是因為祖父年高,幼弟待教,你卻又有何事?&rdquo林挺嶽道:&ldquo不瞞先生說,門生和榮軒,起初是文字之交,近來同研兩月,朝夕親炙,方知道榮軒是一個方正君子,門生心中已認定他是一個益友。

    因聽說他要請假回籍,所以門生也要跟着回去,打算同在鄉裡,可以時常親近的意思。

    &rdquo張太史道:&ldquo榮軒不但舉止端重,并且天性過人,你願與他為友,也是你的長處。

    那麼你們一起走罷。

    &rdquo挺嶽拜謝了,回到齋舍,告知毓昌。

    毓昌道:&ldquo你在這裡用功很好,如何也要回去?&rdquo挺嶽道:&ldquo我也思家念切,所以趁此搭伴同行,在路上彼此也不寂寞。

    &rdquo毓昌聽說,也就不再多言。

     到了次日,張太史到府裡去了回來,便請李、林兩個到自己齋内,告訴說,已代回過府尊,府尊切囑轉緻榮軒,回去上緊用功,不可荒廢;又每人送與程儀京錢十千,聊作膏夥之助。

    說罷撿出錢貼,交與二人。

    二人拜謝了,便各自收拾行李,準備動身。

    當夜毓昌與挺嶽商議道:&ldquo承蓮峰兄雅意,與我結伴同行,但是也有不方便的去處:我是寒素人家,不能不事事撙節,不能比你。

    我明日打算自己背了行李,步行回去,你隻怕還不能與我同行呢。

    &rdquo挺嶽道:&ldquo豈有此事,難道你走得,我便走不得麼?我便陪着你走便是。

    &rdquo毓昌道:&ldquo這個不行,你是走不慣的,恐怕走傷了,豈不是我害你的麼?&rdquo挺嶽沉吟道:&ldquo你既然念着祖老大人,急于回去,步行未免耽擱了。

    我們不如同雇一輛車子,趕路又快,在車上又可以談天,豈不是好?你如果嫌費,這車價都歸了我出如何?&rdquo毓昌道:&ldquo這個斷無此理。

    &rdquo說罷,又沉吟了一會道:&ldquo其實我近來心驚肉跳,這些雖然是思家所緻,然而歸心似箭,總想早點見了祖父,方才安心。

    同雇一輛車子也好,不過車價斷沒有歸你一個人出之理,總要合出才是。

    &rdquo挺嶽也含糊答應了,一宿無話。

    次日二人起來,雇定了車,拜辭了張太史,并求代為向甘太尊道謝,話别一番,登車而去。

     一路曉行夜宿,到了即墨。

    毓昌回到家中,見了祖父,問知向日安健,自是歡喜。

    又見過庶母韓氏。

    韓氏便叫幼子毓材過來拜見哥哥。

    自此一家團叙。

    毓昌因為課弟之便,就在家中設個蒙塾,招幾個學生,坐起館來。

    這回他府考取了案首,又蒙本府另眼相待,大家都知道他是個有學問的,所以年紀雖輕,來從學的人卻也不少。

    毓昌收了幾處贽見束修,又考了兩課書院,取在前列,得了獎賞,湊起來,拿到挺嶽家中,還他前次由府裡回來的車費。

    挺嶽道:&ldquo這些微小費,何必介懷,我決不收受。

    &rdquo毓昌道:&ldquo本來到了家時,就當奉繳,因為前回府尊送的十吊京錢,與及自己身邊帶的一吊多錢,在路上失去了,所以耽擱到今日,方能奉還。

    &rdquo挺嶽訝道:&ldquo是在那裡失去的?何以在路上并未聽見說起?&rdquo毓昌道:&ldquo是在宿站上失去的,已經失了,說他做甚麼。

    &rdquo挺嶽頓足道:&ldquo你也過于迂腐了,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