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位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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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條身邊的毯子想幫她蓋上,可是馬上被人使勁搶了回去。

     “這是我的東西,别把血沾在上頭!”有人在黑暗中說道,“那邊還有毯子呢。

    ” 弗洛倫斯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地上有兩條昨晚死去的兩個女孩蓋過的,被血浸後變得硬邦邦的毯子。

    沒辦法,弗洛倫斯隻好站起來走過去取。

     毯子散發着一股濃重的臭味。

    也許這裡靠近廁所,但毯子上的臭味大多是它本身帶着的。

    弗洛倫斯已經習慣了牢房裡的臭味,但毯子上的臭味特别濃。

    總不能讓莎吉這麼光着身體躺着,所以她還是挑了其中一條軟點兒的拿回來,輕輕地蓋在莎吉身上。

    莎吉的身子還在不停地發抖。

     “你現在還有心思這樣做,等你習慣了就不會了。

    ”還是剛才那個女孩的聲音。

    确實,除了自己,弗洛倫斯發現沒有誰想幫莎吉做點兒什麼。

     “我們已經幫不上她什麼了。

    她很快就會死去的。

    ”她說。

     也許關在這裡的人已經經曆得太多了,而且知道這裡的規矩是按照進牢房的先後順序依次殺人,因此大家很明白明天會輪到誰,或者是後天該輪到誰。

     “那個女孩本來應該死得更早點兒。

    ”那個女孩又說了一句令人不解的話。

     “你指的是什麼意思?”弗洛倫斯問道。

    但沒有得到回答。

     今天和昨晚一樣,沒有任何水、食物或藥品可以幫莎吉解除痛苦。

    下午送餐時隻送來一個稍大些的水瓶,但大家一擁而上搶着很快就喝光了,到晚上便沒有一滴水可喝了。

     那個少女說得對,不到一個小時莎吉就安靜了下來,已經死了。

     弗洛倫斯數了數牢房裡的人數,還剩兩個,連自己在内一共隻有三個人,這意味着再過兩天就該輪到自己了。

    過了一會兒,一位少女又開始大聲痛哭起來,因為她知道,明天就該輪到自己了。

     衛兵站起來睡覺去了。

    弗洛倫斯迫不及待地跑到鐵欄邊,取出鐵鋸又開始鋸了起來。

    一共隻剩下三個晚上的時間了,就算第四天晚上把它鋸斷了,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也就是說,後天晚上,最遲大後天晚上天亮之前沒有把它鋸斷的話,自己就必死無疑了。

     這麼一想,弗洛倫斯更睡不着了。

    從今天的情況看來,白天似乎還可以睡覺,直到早上衛兵回來之前,足可以整整鋸上一個晚上,白天再睡覺就可以了。

     自己無異于死刑犯,她想道。

    而且離執行死刑的日子隻有三天了。

    不知道自己犯下什麼罪,但相當于已經不明不白地被判了死刑。

    正因為自己是無辜的,所以白天還可以在堅硬的地闆上躺會兒,弗洛倫斯這麼想。

     自己能有什麼罪呢?硬說有罪的話,頂多自己犯下的是貧窮的罪。

    這間牢房裡關的女孩們,個個被迫身負與生俱來的貧窮的罪。

    如果生為這座城堡的主人,自己也能把城外的女孩一個個抓來殺掉,吸幹她們的血,而且毫不擔心受到懲罰。

    而一旦生在貧窮的家裡,就隻能默默地忍受被人宰殺的命運,連句怨言也沒處說。

    上帝啊,你為什麼在世間制造出如此不公的事呢? 以弗洛倫斯的力氣而言,不管多麼拼命拉動鐵鋸,花一兩個小時也不知道能不能鋸出一道一毫米深的溝槽。

    昨天足足花了一個晚上,也隻在鐵欄上鋸出一條小溝而已。

    以這種速度來算,接下來的三個晚上要鋸斷這根鐵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

     想到這裡,弗洛倫斯的頭發恐懼得豎了起來。

    而且自太陽下山後,少女們的哭喊聲、呻吟聲、以及長長的悲歎聲,都幾乎要讓人發瘋。

    弗洛倫斯之所以能不哭不叫,是因為一門心思都撲在鋸斷鐵欄上,抱着有機會能逃出去的希望。

    她想,如果沒有這份希望,自己肯定也會大哭不止的。

     弗洛倫斯什麼都不想,專心緻志地拉動鋸條,還不忘把落在鐵欄外的鐵屑刮進牢房裡,以免被人發現了。

    不久,她的手指已經皮破血流了。

    手指的痛楚讓她想到莎吉所受到所遭受的酷刑,那該比這要不知痛苦多少倍。

    一想到這裡,她全身害怕得發抖,不管手上多麼疼痛也不敢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她用鋸子割下一塊上衣袖子上的布,再用布裹在鐵鋸的一端握住,這樣鋸起來就一下子快多了。

    她直懊悔自己怎麼早沒想到這麼做?鋸習慣了以後,也逐漸掌握了訣竅,這樣溝槽便越鋸越深。

    鋸刀固定得更緊了以後,速度也慢慢加快了。

     但弗洛倫斯知道不能高興得太早,如果在有限的時間裡做不完這一切,性命也就保不住了。

    通過計算後得知,今晚之内至少要鋸掉鐵欄的超過三分之一部分,也就是必須接近一半,否則大後天晚上在天亮之前将來不及鋸斷。

    那樣的話,那天晚上衛兵還未撤走時,她就要被拖出牢房,剝光衣服後被殺死了。

     開始鋸了之後才知道,鋸鐵條和鋸木頭完全是兩回事,雖然不算特别難,但也不那麼簡單。

    她已經不敢奢望在三個晚上之内能鋸斷兩處地方了,連能否順利地鋸斷一處都不敢太有把握。

    而且即使鋸斷鐵欄了,能不能弄彎它也不算很有把握。

    萬一無法弄彎鐵欄,自己還是無法逃生。

     應該行,一定行,一定能弄彎它!隻有相信能做到,并且努力去做才有希望。

    弗洛倫斯心裡這麼對自己說,同時手中拼命地繼續鋸着。

     今天整天待在牢裡不動,身體根本不覺得累,而緊張和恐懼也讓睡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另兩個女孩似乎也不覺得困,隻是一味哭着,讓人覺得她們的眼淚還真多。

    但奇怪的是她們倆都沒有提出要幫自己的忙。

    但仔細一想也難怪,如果今晚不能鋸斷鐵欄的話,她們倆就根本無法得救。

    她們一定是這麼想的。

    就算三人齊心協力一起鋸,但鋸子隻有一把,總之,今天晚上之内根本不可能鋸斷,女人的力氣還是太小。

    即使她們肯幫忙,至少明晚要被殺害的那位女孩是不可能得救的。

     如果明天晚上能鋸斷的話,還可以多救出一個人。

    但即使三人同心合作,明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