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位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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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慮萬分。

    客觀地看,她也覺得自己比同齡的女人更顯衰老,她把這些都歸結于生了太多孩子的緣故。

    這時她必然又想起了當年自己被鮮血沾過後細膩的皮膚,那張馬上就變得白皙透亮的臉。

    每當她想起這些總是坐立不安。

    擔心如不采取行動,隻能一天天繼續老下去。

    是的,要挽救肌膚得趁現在,目前自己剛滿四十歲,要挽回還來得及。

    隻要現在能把鮮血塗在皮膚上,應該還能讓皮膚恢複生命力。

     血!一想到血,她認為男人的血對肌膚美容也許不起作用,還是得用性别相同的女人的血——最好還是年輕少女的血最理想。

     如果現在能把年輕少女的血塗滿自己的全身,一定還來得及讓皮膚恢複活力。

    現在自己的皮膚就像即将枯萎的鮮花,在渴求雨露的滋潤。

    今天還來得及,明天也許就晚了。

    一想到這裡,就更坐立難安。

    所以,别人眼裡她好像在呆呆地站着,其實翻江倒海似的激情正折磨得她不得安甯。

     不能再等待了。

    要挽救自己的肌膚,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就在伊麗莎白因為這而悶悶不樂的時候,或許是長期處在兩個女人争鬥的夾縫中,納達斯第身心俱疲,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對伊麗莎白來說,納達斯第是個好丈夫。

    她悲恸欲絕地哭了兩天兩夜,但是過度傷心又使她的臉又醜又腫,到了第三天,她便停止了哭泣。

     丈夫屍骨未寒的第三天晚上,伊麗莎白便命令女仆把丈夫生前小心存放在自己屋裡的中國瓷器,全都搬到她的房間來。

     “小心點兒搬!那是我丈夫寶貴的遺物!”伊麗莎白聲色俱厲地命令女仆。

     “隻要磕碰着一點點,看我不拿皮鞭抽你們後背一千下。

    ” 女仆們吓得瑟瑟發抖,隻得排成一列,把大件的瓷瓶、茶具、香爐等小心翼翼地搬過去。

     “那些放在這邊。

    把這個茶具放在暖爐上!”伊麗莎白尖厲的聲音吆喝着,一副決不允許發生任何閃失的态度。

     但是,讓仆人驚吓過度反而容易出差錯,當一個女仆要把香爐放在大理石暖爐上時,由于雙手僵硬發抖,香爐不小心一下子滑脫了,咣當一聲磕在地上。

     伊麗莎白的神經正處于高度緊張中,這個聲音當然無法逃過她的耳朵。

    她猛地擡起頭朝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快步向香爐走去。

     “請原諒我,伊麗莎白夫人。

    ”闖了禍的女仆吓得跪在地上哭出聲來。

     伊麗莎白撿起香爐,心想大概沒出什麼事,但仔細一看,恰恰相反,香爐上已經出現了裂痕。

     “看你幹的好事!”伊麗莎白的聲音尖銳而吓人。

     “哇!”女仆捂住耳朵,把頭磕在地闆上說,“饒恕我吧,伊麗莎白夫人。

    ” “托爾科,拿皮鞭來!把她的後背露出來。

    ” 托爾科拿着皮鞭來了:“要剝掉她的衣服嗎?” “把她的後背露出來就行!”伊麗莎白已經不願意再看年輕少女的裸體。

    如果再看到她們緊實的肌膚,想留下她一條命都做不到。

     把女仆的後背露出來後,伊麗莎白散亂着頭發,馬上揮鞭一下接一下地抽打過去,口中還發出尖厲的怒罵聲,她竭盡渾身力氣,毫不留情地打了又打。

    女仆疼痛得站起來想逃跑,但被托爾科摁得結結實實。

     “你們還看什麼?還不快滾出去!”伊麗莎白回頭對着驚呆了的女仆們大聲喊叫。

     女仆們聞言,争先恐後地跑了出去。

    房間内隻剩伊麗莎白、托爾科和闖禍的女仆。

    伊麗莎白又使勁揮起了鞭子,抽打聲夾着女仆可怕的慘叫聲傳了開來。

    不久女仆背上的皮膚裂開了,血滲了出來。

    終于,伊麗莎白揮鞭的速度慢了下來。

     這時她才發現,就像挖掘金礦的礦工一樣,自己揮鞭打人是為了尋找鮮血。

    于是她不再鞭打,隻是目不轉睛地呆呆看着女仆背上的鮮血慢慢流下來。

     她丢下鞭子,把兩隻手按在女仆的背上。

    溫熱的背,溫熱的血,讓她欣喜若狂。

    她把手翻了過來,讓手背也沾上鮮血。

     “好了,你走吧!” 女仆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房間。

     “托爾科,你也出去!” 把兩人趕出去之後,她快步走向鏡子,迫不及待地把雙手的血拍打在臉頰,接着又塗在下巴、額頭和鼻子上,接着是嘴唇和脖子。

    鏡子裡映照出她塗滿鮮血的臉,她忍不住想笑出來。

    至今都極力避免自己笑,但是如果在夜裡,又是滿臉抹上血後,就可以開懷大笑了。

     一但笑出聲來,越笑就越停不下來。

    她一直笑個不停,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

     突然她停止了笑,把手指伸進口中舐了舐上頭的血。

    她發覺有點淡淡的鹹味,但比最好的佳釀味道還要美。

    原來血的滋味如此美好!伊麗莎白睜大了眼睛在問自己,為何我以前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