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美情郎陡遇美嬌娃 妒心人暗施妒奸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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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限你和韻。

    "乃念詩曰: 一窗好月照衾寒,來夕天涯人盡看。

     雖憶酒非偕靜侶,未能瓜破散鄉團。

     湘簾半卷鐘未遠,巫夢常聞捕到殘。

     最恨佳期偏杳杳,誰憐悄坐寄侬歡。

     雨林聽了,不待思索,即和之曰: 桂影扶疏月影寒,中秋前夕舉頭看。

     清光豔似黃金波,皓魄皎如白玉團。

     旅邸把杯頻照影,深閨敲韻待更殘。

     應知明夜冰輪滿,幾處寓愁幾處歡。

     和畢,小姐大加稱賞曰:"字字不脫前一夕,方是作手。

    隻恐是你平日做下的,又或竊取他人的,你再作一首,何如?"雨林不辭,遂吟曰: 長空月淨雲輝寒,不待中秋人盡看。

     玉鏡尚和一厘缺,冰輪猶欠半分圓。

     光搖花影疑郎至,亮透紗窗驚夢殘。

     馀興再留明夜賞,隻愁把酒與誰歡。

     小姐聽畢曰:"愈出愈佳,字字是中秋前一夕。

    若在他人口中,未免是中秋賞月而已,真才子也。

    我已知才貌雙全矣。

    可歸于父母言之,通媒妁之言可也。

    "正說間,喜兒掌飯到了。

    雨林戲曰:"小姐須要舉案齊眉。

    "小姐曰:"須要莊重,不可輕薄。

    "三人同食畢,雨林猶徘徊不去。

    小姐促之曰:"大事不在今日,可急歸去。

    若我母再來,看出破綻,反為不便了。

    "雨林不得已,别小姐而出曰:"願小姐留意。

    "方欲再言,其母又至曰:"吃過飯了,再坐一時也好。

    "雨林曰:"正欲謝一飯之恩,何敢再賜坐耶。

    "其母曰:"此女大樣,好象個男子。

    "遂出去。

     卻說雨林到木易婆家,卸去女妝,笑曰:"我今日複見我本來面目矣。

    "遂與木易婆言曰:"初十是開日,你可往他父母前作伐,我自謝你。

    "說罷去了。

    木易婆将前所賃衣服,還于當鋪中。

    至初十日,又至萬家,在小姐父母前,言錢雨林求親之意。

    萬典之曰:"此生我也見過,可以做得門婿。

    但不知小姐之意何如?"遂同妻到小姐房内,曰:"今日錢家求親,此子甚是清秀,但不知我兒之意何如?"小姐曰:"婚姻之事,一任父母主之可也。

    "出來與木易婆說:"我再商量。

    "木易婆去回錢生曰:"好事已有八九分了。

    "不意錢雨林父母,因子大未婚,又央李媒婆在程家求親多時了。

    卻說這程家,原與錢家有瓜葛之親,一見求親曰:"古人下玉鏡台,傳為佳話,何不可之有。

    "遞即允諾了。

    雨林不知,又與父母言往萬家求親之意,父母言程家已許了。

     雨林聞之,憂郁成疾,連日茶飯不進,奄奄待斃,父母驚惶,遂商議曰:"好男兒占得九妻,使媒往萬家求親,有何不可?"雨林曰:"須木易婆作媒,方好。

    "父母遂央木易婆往萬家求親。

    萬典之見女兒喜此門親事,夫妻慨然允了。

     木易婆回報,雨林大喜。

    走至書館中,正值白雁鴻在館,問雨林曰:"數日何不到館?"雨林曰:"我有天大好事,何暇來此。

    "白雁鴻曰:"有何好事?"雨林起初不說,白生問之再三,曰:"你我訂盟,此事不說,何足為兄弟乎?" 雨林遂将會萬宵娘的事,一一說明。

    說:"你看這是大事不是?"卻不知白生一見宵娘之後,也有求婚之意,今乃被他占去,心甚不悅。

    假意答曰:"好固是好,但無故入人家,未免越理了。

    "雨林自悔失言,隻得默默不語。

     卻說白生千思萬想曰:"我欲求親,白白被他占去。

    他又有了程氏,萬小姐豈肯于他做次妻。

    我有計了,拆散他後,不患不是我的。

    "遂寫一書,備前備後,假作雨林筆迹,言初七日相會之事,又言父母已訂程氏。

    令石佛寺一小沙彌,名喚月荷者,将書傳去。

    你說是錢相公寄來的,月荷原與白生有龍陽之交情,遂不辭,竟自送去。

    萬典之一見書,大怒曰:"我前日原疑非賣花的。

    "其妻曰:"我見他腳大異樣,耳又不鑽眼兒,且口稱晚生,誰知竟是假的。

    這個醜陋,一概不言,隻是他已訂程氏之女,我兒豈可于他作妾乎?你明日叫木易婆退婚就是了。

    "其夫依言,次日叫木易婆到家,大罵:"老賤人,做得好事,我今不成錢家親事,你若再有一言,我把你送到官,打斷你的筋!"水易婆知事有洩露,不敢發一言,竟報雨林,言如此如此,已退婚了。

    又不知後來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