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美情郎陡遇美嬌娃 妒心人暗施妒奸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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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

    這都是小姐在傳書内知道的,何如此之怯弱也。

    "小姐曰:"你這番議論,正大光明。

    使我心胸洞然。

    我今隻得對你露洩真情。

    三月三日,在虎丘随父母還願,路中轎窗看見一人,容姿清奇,氣度潇灑,就如潘安再見,衛玠重生,若得此人,成為夫妻,也不負我一個才女。

    但外貌雖好,卻不知腹中可有學問否?怎能勾相會一面,考他一番,以決好歹。

    然我女兒家,深處閨中,怎能會他?"木易婆曰:"卻是這個緣故,正好投機。

    我今來此,非是賣珠花,亦為此事而來。

    "小姐驚曰:"你何為此而來,莫非見我吐了真情,故意耍我。

    "木易婆曰:"我老身與千家作媒,極是老成的,何敢作耍。

    前初四日,有一少年,到我家,央我在小姐家作媒。

    他說你可先見小姐,說就是前日虎丘道中相遇的郎君。

    我問他姓字,他說姓餞,名之繼,号雨林。

    所以令我到此。

    其實好一個美貌少年也,小姐不可錯過了他。

    若要會他,這也不難,我教他男扮女妝,做賣花的引進來何如?"小姐曰:"這也使得,當在何日?"木易婆曰:"事不宜遲,兵貴神速,我明日就領他來。

    "說罷,去了。

     卻說初七日早,雨林至木易婆家,相見曰:"好事何如?"木易婆一五一十,一一對雨林說畢,雨林大喜而去。

     至次日早,到木易婆家中,欲扮女妝。

    木易婆曰:"我家莫有細軟衣服。

    "雨林急取銀一兩,曰:"可往典當鋪内,貸兩件來。

    "木易婆即往鋪中,将銀二錢賃衣裙,藏了八錢。

    回來于雨林妝扮起來。

    用烏帕裹頭,身穿着青緞衫兒,腰系着白細裙兒,腳下将木易婆兩隻青花鞋穿上,還嫌大些。

    耳上用白絲系上耳墜,可是雨林生得十分白淨,也遠看不出,蓋色與線一色耳。

    取出家中商人所寄翠花兩對,放在盒中,令他捧上,然後取出鏡子一照,雨林大笑曰:"我今日反做個須眉婦人也。

    "木易婆曰:"好一個美貌女子,縱有丹青畫不成,不施脂粉天然态,那裡認得是假的。

    "兩人說說笑笑,走到萬家門首。

    見萬典之正出門來,木易婆曰:"小姐要翠花,這小娘子有翠花,我引來與小姐看。

    "萬典之轉叫喜兒,引進小姐房中。

    心疑曰:"那有這等美貌女子賣花耶?"有事遂去。

    雨林進房,見小姐同母坐。

    其母見二人進來,禮畢,問曰:"這一位是誰?"木易婆曰:"他是徽州女子,到此賣花。

    "母曰:"好一個美人,多少年紀?"雨林曰:"晚生一十五歲了。

    "母笑曰:"女子何稱晚生?" 雨林通紅了臉。

    木易婆曰:"此是他徽州鄉俗。

    "母曰:"如此一個好女兒,如何腳與你老人家的一般大?"木易婆曰:"幼年因他父母愛惜、怕疼未纏,故大。

    "母細看耳上曰:"如何不鑽眼兒。

    "木易婆曰:"說是父母愛惜,腳也怕纏,還肯鑽眼兒哩!"母曰:"腳已長成,不可為矣。

    眼兒還要日後鑽一鑽,不要怕疼,可惜你一表人才了。

    "說罷吃茶,後取花看,問要多少價。

    雨林曰:"任憑吩咐,一花何足輕重乎。

    "母曰:"與你五錢絲銀。

    "雨林曰:"彀價了。

    "遂遞花收銀。

    母曰:"他遠方人,女兒可留吃飯,我往前邊看飯來,你三人坐坐。

    "其母去了。

    木易婆語小姐曰:"此就是錢郎,小姐可相見。

    "兩人四目交視。

    雨林曰:"自虎丘一見小姐之後,一日三秋。

    今幸蒙小姐傳召,得見玉容,真是千古奇逢,何以克當。

    "小姐含羞言曰:"前日一見郎君,宛如玉人,但我之意,須要才貌雙全,方許百年偕老。

    故令誘君至此,以試真才耳,非别有他意。

    今日隻可淡詩論賦,若一言涉于邪淫,即當鳴鼓而攻,幸惟諒之。

    "雨林曰:"小姐正言侃侃,令人佩服,自當守約候考,何敢再及他事乎。

    "小姐曰:"我先出一對,你對。

    "遂出對雲: 入則孝,出則弟,守先王之道。

     雨林應聲對曰: 誦其詩,讀其書,畏聖人之言。

     小姐聽畢曰:"對得切當。

    但用成語,尚屬易對。

    我再出一對,你對。

    "遂出對曰: 文宣王,周宣王,司馬宣王,一君一臣,一不君不臣。

     雨林應聲對曰: 鄒孟子、吳孟子、寺人孟子,一男一女,一非男非女。

     小姐聽曰:"此對甚難,你對湊巧,足見才矣。

    仍須考詩,有我去年在中秋前一夕,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