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學師一身聯嘉偶 秀才雙喜慶登科

關燈
話說當日吳公與饒屈陳劉五人暢飲,隻吃得各有酒意,紅日西墜,方才散席,饒屈辭去幕友歸房,不必細表。

    那夫人小姐已看見過屈生,又記下對子,回轉上房,亦不須再述。

    夫人向小姐道:“我兒,你看那屈生果是個有福之相,三個對子真難為他對得如此工穩。

    ” 小姐道:“女兒這三對分三層意思,第一驗他心術,第二觇他人品,第三考他識見。

    他竟能體貼,第一,以讓國賢臣對遭讒才子,心術正矣;第二,不慕人爵以天爵自命,人品高矣;至于申明稱謂之僭,安名分之難,于終有定論,則第三對之卓識也。

    有才如此,豈久屈人下者乎?擇婿得此,夫複何言?” 夫人聞言不勝欣喜,其時恰好正值吳公在案上取了三對步進上房,母女一見忙站立恭候。

    老爺歸坐,夫人小姐一旁坐下,吳公帶笑開言向夫人道:“想那屈生相貌,大約今日夫人已看見過了,此是他對的三個對子,可謂工穩。

    ” 夫人點頭才要對答,小姐已起身告辭父母回房。

    這裡夫人告訴吳公說:“三對據女兒說,人品心術見識無一不好,以身許之決無異言。

    ” 吳公聞言呵呵大笑道:“足見老夫眼力不錯!如今議定,不日我就煩學師去作合。

    但眼前不可下定,轉瞬即是秋闱,如已定親,屈生與我即是翁婿,鄉場我例做監臨,必要回避,豈不誤事?不如現在第将許親入贅一節與屈生說明,候場後行聘,冬初擇期成婚。

    倘此科得中,冬間即須動身赴京會試,彼時能過彌月與否,尚未可知。

    老夫意思,候冬初遣人替屈生外面租一住房,等他入都後,女兒可以搬去侍奉老母,兩地往來,似較住在衙門中方便。

    且屈生入贅之時,由租房中動身,亦近亦壯觀,不過多些銀錢,老夫自然一力接濟也。

    ” 夫人道:“老爺慮的周到,但屈生既貧,老爺何不先周濟他些用度?” 吳公道:“等媒說定,老夫即遣人以千金給之。

    至後來或有缺乏,自然幫助他,斷不教他再興仰屋之嗟也。

    ”二人議定不表。

     次日吳公即托陳師爺親往儒學署中面述一切,托他一人作伐入贅屈先生,将此話通知屈生,不日吳公即有所贈,候場後行聘,冬初成婚等語。

    陳師爺午後即往拜饒老師,見了面将吳公所托面陳其詳。

    學師應允道:“願作冰上人,将來多喝幾杯喜灑。

    ”陳師爺當回署見吳公複命。

     次日饒老師親自乘轎出城,至青陽宮命人通報,師魯連忙出迎,上前打恭,口稱:“荒齋野寺,怎敢勞師駕降臨?實在令門生慚怍惶恐。

    ” 饒老師道:“書館中坐談,這又何妨?”師生遂進入館中歸坐,饒老師遂将吳公一番美意細述一遍。

     屈生感激不盡,謙謝道:“門生以愚魯庸材,辱承吳大公祖垂青台愛,又勞動老師執柯,門生何以克當?第慚蓬門下士,恐玷吳大公祖門楣羞耳,求老師代達下忱,還請吳大公祖斟酌。

    ” 饒老師道:“賢契何必太謙?君子固窮,惟窮然後見君子,從此上伸知己,轉瞬飛騰,老夫當拭目候之。

    ” 屈生道:“但願得如老師金言,門生感恩戴德無窮。

    ” 饒老師說:“秋風報捷,大小登科,可為預賀!”語罷起身告辭回署,次日上院面禀,吳公深謝其執柯之勞。

     三日後,吳公命老家人仇玉送銀千兩交與屈生,作添制衣物聘禮之用。

    屈生收下,向老家人說了些感激不盡之話,然後來禀告真人。

    真人遂替他算計該制備何物,怎樣購買聘禮,說這都易事,隻要有錢立刻可辦,但鄉試不遠,賢契須靜心用功為是。

    銀子可送回家交與老母。

     屈生遵命,即将千金送至家中交與老母,那老安人自然會替他托人制買各物,不必細述。

     光陰易過,夏去秋來,不覺已過七月,學台回省錄科,屈生是一等中人,不用錄遺,到了八月初二日,主考已到。

    是科為丙午正主考盛公名钰,官大理寺正卿,浙江人;副主考蔡公,名嗣興,官編修,福州人。

    主考進城,四川阖城官員同出城迎接,三大憲跪請聖安,主考各歸公館,倒不見客。

    至初六日入闱,同了巡撫吳公及司道之為監試提調者,一路排齊執事,身坐顯轎進貢院,又有房官十八人随後入闱。

    到了初八日三鼓,出下題目,那首題是事君敬其事而後其食,二題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三題天下之良工也,詩題一片承平雅頌聲,得聲字。

     那屈生于初七日拜辭老母,别過真人搬入城中,初八進場,到了場中自覺精神滿腹,所謂人逢喜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