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助賢夫梅香苦志 逢美女浪子宣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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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聽說,此念方息。

    但自己便無顧忌,見園中百花開放,日日到園中玩耍。

    父母愛她,也不管她。

    不覺春去夏來,愛珠因天氣炎熱,對父母說了,在園中荷池亭上,收拾一間書房,做了卧室,早晚在内焚香做詩,看書寫字,總不到裡邊去。

    叵家中這些大丫頭,都是粗蠢的,不要她近身,隻揀一個小丫頭小燕,稍有姿色,在房服侍。

    員外、院君,因小姐住在園中,便吩咐家人小厮,不許進園。

    就是丫頭仆婦,知小姐不喜她,也吩咐除送供給之外,也不許擅入。

    就是員外夫婦,雖愛她,曉得她好靜,也不大進去。

    愛珠在内,安閑快樂,做詩寫字之外,将些淫詞豔曲,私藏觑看。

     一日,天氣甚熱,荷花開放。

    見荷池中一對鴛鴦戲水,看動了心,将一本濃情快史一看,不覺兩朵桃花上臉,滿身欲火如焚,口中枯渴難當,想青果泡湯解渴。

    随将幾個錢,叫小燕去買頂大的青果,立刻要泡湯吃。

    小燕應了一聲,就開了園門出去,見沒有青果,望前直走了去。

    走到半塘橋,隻見河下一隻大酒船内做戲,小燕一看,竟看癡了。

    愛珠等了一會兒,不見小燕來,就拿了快史一本,睡在床上看,看一回難過一會兒,不覺沉沉睡去。

     且說六年前杭州府同知利圖,到任一味貪贓,結交上司。

    遇着上司,又同病相憐,非但不壞他,反将他舉了卓異。

    奉旨升了江南揚州府知府,滿心歡喜。

    此時兒子已十七歲,刁氏公然做了正夫人,帶了一同上任。

    來到蘇州闾門住船,一來參見撫院,二來到布政司領憑。

    誰知憑尚未到撫房,司房曉得他是個貪官,都要想他,故意遲延,說尚要耽擱一月。

    利圖無可奈何,明知房中要想他,隻得設席在半塘橋,酒船上做戲。

    請撫院上房并司房,與他講盤。

    一面就去拜蘇州府縣官,并有相與的鄉紳。

    那些官府、鄉紳,免不得來回拜,也有請酒的,十分熱鬧。

    惟有公子在船無事,在蘇州四處遊玩。

    奈他在杭州五六年,名山勝景,也不知看過多少。

    蘇州雖有好處,怎及得杭州十分之一!遊了三、四日,不見什幺好,也不去遊名山勝景了。

    隻帶一個十來歲的小厮,向僻靜巷内閑闖,希圖闖着私窠小娘家耍耍。

    那日見父親在半塘酒船上,做戲請人。

    他便帶了小厮,上岸閑走。

    忽走到一座花園門首,見園門半開。

    走進一看,遠遠望見一池荷花,他便叫小厮在外等候,自己獨走進去。

    來到池邊,看了一會兒荷花,正要走出,隻見一座荷亭,甚是精緻,走上一看,隻見左邊一間書房。

    圖書滿室,文琴高挂。

    台上一座金爐,香煙未斷。

    心中一想,道:“此必主人書室,無人在内,不便進去。

    ”又一想,道:“書室如此精緻,主人必是妙人。

    我就進去一看,何妨?即使主人撞見,見我如此打扮,再拼得與他說明履曆,怕他還敢把我當賊幺?”定了主意,又複轉身走進,先四邊一看,果然精緻異常。

    見書案上幾本濃情快史,想道:“主人看這樣書,自然是個風流人了。

    ”回頭一看,見上邊還有小小圈門兩扇,莫非主人在内?索性進去一看,遇見主人也好。

    你道此處是哪裡,原來就是愛珠的卧室。

    門内就是床,小姐正睡着在床上。

    園門是小燕出去未關,小姐哪裡知道?被利公子闖了進來,也是邪緣湊合。

    公子不知,跨進房門,見床上有人睡着,還道是主人,走到床前一看,見是個絕色女子,吓得望外就走。

    走到園門一想,道:“天下哪有這樣絕色女子?我也算一個好色的都頭!女人見過千千萬萬,美貌的也多,何曾見這般絕色。

    今日無意中撞見,莫非有緣?園内又不見有人,不可當面錯過。

    想女子睡的所在,料無男人進來,即使叫喊起來,跑了出來就是。

    ”随走出園門,叫小厮先下船:“我還要看看荷花下來。

    ”那小厮正想要去看戲,聽說一聲飛跑去了。

    公子重進園中,把園門闩上,來到荷亭,見一路門雖多,總不通外邊的。

    又走到後邊一看,隻有一門通着内裡,便也輕輕關上闩了。

    想内外闩斷,人是不能進來的了。

    饒她叫喊,也無人聽見,不怕她了。

    算計已定,一直竟進房中。

    正是白酒紅人面,美色動人心。

    不知公子進去,愛珠如何相待,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