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助賢夫梅香苦志 逢美女浪子宣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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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的。

    隻是從你嫁來之後,我與你母親,日夜挂念着你,不知在此可好?故方才一來請,急急就來的。

    ”無瑕道:“爹爹與母親說,不要挂念孩兒,孩兒在此甚好。

    公子雖窮,骨格不凡;身上雖癞,情義最重。

    依孩兒看來,将來必有好日。

    不知爹爹看他疥癞如何?”道全道:“隻因受了風濕,心上不寬,所以生此,有何難醫?隻恐日子久了,不能就好。

    多則一年,少則半載,保他痊愈。

    ”無瑕道:“隻要痊愈,一年半載,也不為久。

    望爹爹常來看看便好。

    ”道全道:“我到此又不多路,何須說得?隻有一件,公子隻知我是你的奶公,在公子面前須要留心,不好叫我爹爹。

    ”無瑕道:“這個我曉得,隻稱乳伯便了。

    ” 言之未已,隻見公子走進,無瑕道:“學師去了幺?”公子道:“去了。

    先生在此,失陪有罪。

    ”道全道:“公子說哪裡話。

    總與自己家裡一般,何用客套?”無瑕道:“方才我細問乳伯,說你的瘡,醫治保好的。

    隻日子久了,不能速效。

    須得一年半載,方能痊愈。

    但要息心靜養,不要心煩氣惱便好。

    ”公子道:“這倒容易,隻方才先生說,須得一個人貼心服侍,時時撫摩,衣褲被褥,須當潔淨,一染膿血,便要湔洗。

    這個人倒甚難。

    ”無瑕道:“這便過慮了。

    現有奴家在此,還要何人?”公子道:“娘子到我家來,不曾有半點好處到你,況你是個富室之女,腌腌髒髒,龌龌龊龊,怎好累着娘子?”無瑕道:“一發講差了。

    從來做婦人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何分貧富?何雲帶累?”公子聽了大喜,連聲稱贊,道:“得難娘子如此賢德。

    不知可有好日圖報萬一否?”道全道:“公子不須憂慮,包在老漢身上,替你醫好便了。

    ”正說間,俞德藥已買回,又買了些點心,請道全吃了,将藥配準辭去。

    自後道全常常來看,無瑕盡心服侍。

    幸而員外恐人疑心,也常來看看,或三錢五錢,不時送些買藥之資。

     誰知惡運未脫,剛剛醫未兩月,略有些好。

    忽報金學師丁憂,立刻起身回去。

    公子聞知大驚,急急趕到學中一看,見學師已将行李搬下船。

    一見公子,便大哭道:“我指望再與賢侄相與數年,看你病愈成名,我心始安。

    不料忽遭母喪,寸心已亂,正要來請你一别。

    你嶽丈是個勢利中人,幸你妻子賢慧,我心稍寬。

    奈我俸薄,不能厚贈,隻有白銀十兩,你可收下,權為醫藥之費。

    倘得痊愈,務必苦志攻書,以圖上進,莫負令先尊訓子一片苦心。

    ”公子哭拜在地,道:“蒙伯伯終始周旋,深恩難報。

    不料婆婆仙遊,伯伯還鄉。

    不知可還有相會之日?又承恩賜,何以克當。

    ”學師道:“些需何足挂齒!至于相會日期,将來賢侄瘡愈成名,仕途正可往來,亦不須介意。

    ”公子見他行色匆匆,隻得大哭拜别,學師下船回去不題。

     且說公子别了學師回家,心中憂悶,癞瘡剛剛有些好意,忽又重發出一身,更覺難看。

    員外聞知學師已去,公子癞瘡更甚,不但絕不往來,還懊悔白送去一個無瑕,又倒貼了幾兩銀子。

    若學師早去三個月,諒這癞子,做得出什幺事來?就倒立在我家門上,也不将無瑕嫁他。

    如今生米已煮成熟飯,也是癞子的造化,無瑕的晦氣。

     且不說員外懊悔。

    且說愛珠小姐,自無瑕代嫁後,心中還慮那邊看破,學師不能無說,終于懷着鬼胎,日日坐在繡房,不敢見人。

    今聞學師已去,心中大喜,道:“金學師已去,這癞化子就知道是假的,他得了無瑕這樣妻子,已是天大的造化了,還敢來想天鵝肉幺?隻無瑕去了,許多不便,就是那癞化子,将一個無瑕,白白送與他,還把我的名頭,都說嫁了癞化子。

    心上終不甘服,莫若與母親商議,隻說單接她回門,扣住了不容再去。

    他今無人相幫,怕他跳破了天幺?随即與張氏一說,張氏也沒了主意,便與員外商量。

    員外道:“這個如何使得?無瑕已安心随他了。

    他父親又日日替他醫治,騙了回來,不容她去,知道他們心上如何?況學師雖去,聞得他起身時,府尊刑廳去送他,都談了半日而别,焉知不将此癞化子托他幺?不要弄出事來,假的賴不成,連真的還要斷了去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