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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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說。

    ” “哦,是這樣。

    那‘去ら化’的單詞具體指哪些?” “‘見れる’(能看)、‘來れる’(能來)還有……‘表に出れる’(能到外面去)、‘出れない’(不能出去)等等。

    ” “哦,她說這樣的日語不能說是嗎?” “是的,絕對不能說,說了好幾次。

    ” “那她有沒有說為什麼不能說?” “老師說這是很低級的用法,絕對不能說。

    老師她說了好多次。

    而且老師還說不能和說這種話的人交談。

    ” “哦……” 吉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連連點頭。

     走下搖搖晃晃,好像随時都會倒塌的狹窄樓梯。

    屋外的柏油路面上滿是雨水留下的水迹,但雨已經停了。

     “看來那幫家夥嘴裡可沒什麼有用的線索啊。

    ” 小谷像是在喃喃自語般地說着。

     “我看那些家夥是在賣乖,暗地裡不知道在幹什麼壞事呢。

    ” 是你多疑了吧,吉敷在心想,雖然在身處他國的弱勢群體通常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但這都不是關鍵,吉敷對非法勞工問題持有自己的看法。

    他們關心的最大問題并非現在的生活,而是是否能夠在日本定居,以及将來他們的下一代的是否能夠融入這個社會。

    但隻要小谷這樣的人還對他們抱着敵視的心态,那他們無論現在怎樣努力也是無濟于事。

     “那些家夥住的地方可真是臭啊。

    ” 是啊,的确很臭,簡直就是養豬場的味道。

    但那種味道并不是住在那裡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而是用剩飯來豢養勞工所散發出的惡臭。

    假設環境本身就很清潔,那即便是豬也可以成為在室内飼養的寵物。

    如果提供給那些外籍工人舒适整潔的環境,那他們一定會比日本工人更加衛生。

    不過這樣做的話,恐怕日本人就要提意見了…… 雖然這些人在本國都是失業者,但這并不是因為他們懶惰造成的,很多人是迫不得已才遠赴他鄉到日本來打工。

    日本與孟加拉的國民生産總值(GNP)相差有百倍之多。

    也就是說,在日本勞動一天的工資抵得上在孟加拉工作一年。

    但是日本公寓的租金很高,如果選擇住在好一點的環境裡,那就沒有多少工資可剩。

    他們為了盡可能地把工資省下來寄回老家,隻能選擇住在這樣的地方。

     他們迫切想在日本工作,而醫院、建築行業,以及各大企業的車間也都迫切想要招收這類工人。

    對此政府出台的政策就值得讓人深思了,雖然現在還不明顯,但政府認為外籍勞工問題會成為将來的一個大隐患,所以對外籍勞工留日采取了排斥的态度。

    吉敷覺得從理性的角度考慮,這并非杞人憂天,所以日本政府的做法也未必一定是不對的。

    日本還真是個古怪令人難以理解的民族啊。

     非法勞工在法律上成為了沒有被害人的罪犯,對大多數日本人而言,這恐怕是最不懼危險性的罪犯了。

    雖然他們沒有做出什麼危機他人的舉動,但在小谷這類思維頑固的人還是對他們抱有成見。

    他們認為,明明拿的是觀光簽證,卻無限期停留打黑工,這就是犯罪。

    吉敷理解小谷的這種想法,卻不便于在執法上過多幹涉。

    如果對方沒有深厚的學識和洞察力,多說什麼恐怕隻會激起小谷對勞工們的怒火。

    所以吉敷聽到小谷對勞工們抱怨,他選擇保持緘默。

     下過雨的路面上一個年過半百的大叔正在掃地。

    吉敷給他看了自己的證件,問了他幾個有關那些孟加拉人的問題。

     “啊,你說‘木村莊’的那些人啊,沒什麼大問題啊。

    一開始見他們出門總是成群結隊的,我們有些害怕,但最近好多了,就是會搞錯倒垃圾的日子,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很老實。

     “但怎麼說呢,雖然背後議論人不好,但那些菲律賓女人還真讓人讨厭。

    成天叽叽喳喳的吵死了,走在路上她們會指着光頭笑得東倒西歪,真是不懂禮貌。

    聽說最近她們開始在這附近的超市裡順手牽羊了,本來就對她們沒什麼好印象,還做這種壞事那是越加惹人嫌啦。

    聽說他們把偷來的東西送給父母,就算這是一片孝心,但商店街的店主們還是滿腹牢騷啊。

    在自助式洗衣店裡隻要稍不留神,她們居然連洗衣籃的衣服都要偷。

    日本人可不會幹這種勾當,所以大家得知這事兒可都吓了一跳哦。

     “那些家夥在通宵營業的餐廳裡大聲喧嘩,哈哈大笑的樣子可真讓人不堪入目。

    跟你說哦,他們居然還在人家餐廳裡搞什麼運動會呐,你說誇張不誇張。

     “不過,雖然那些外國人有些是在做接客的生意。

    但還有很多憑自己力氣勞動的男人們呢。

    他們非常懂禮貌,不會遲到也不會早退,工作很有責任感,比日本人要優秀得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