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曹孟德許昌大會議 孫仲謀鄱陽小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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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九江,遙為聲援。

     江東五路出兵消息,沸沸揚揚,傳到荊州,玄德即忙與趙雲馬良商議。

    馬良道:“江東積恨于我,此次與曹操合兵來攻,其勢甚盛,以良觀之,益州有法孝直嚴顔呂凱諸人,足以禦賊,當可無慮;舍弟幼常在桂陽,蔣太守在長沙,上遊當無何項危險發生,惟劉季玉在零陵,不無可憂耳!江夏方面,水陸辏輻,我兵足資戰守者,水陸無慮五萬人,呂蒙雖勇,亦無如我何。

    惟夏口方面,系徐盛領兵前來,盛為人足計多謀,深入敢戰,又聞曹操三路反攻,派于禁來襲襄陽,又派二将率兵萬人,會攻夏口,夏口地方頗為吃緊,非子龍前去,殆難濟事。

    ”雲慨然道:“夏口之事,雲願以身任之。

    ” 玄德道:“季常可去江夏,指揮諸将,協同向寵,迎擊呂蒙。

    ”馬良領命,同趙雲夫婦一路前往。

    玄德再命費詩由陸路徑向長沙,知會蔣琬協同馬谡,嚴防吳兵内犯,并留心伺察劉璋舉動,先事預備。

    費詩領令,倍道兼程,回到長沙,見過蔣琬。

     費詩宣過漢中王令旨,蔣琬道:“前數日得了幼常急足手書,說番禺蒼梧,俱有兵訊,幼常已調集屬地各兵,嚴守要隘,獨季玉尚無消息,已令舍弟蔣珪領長沙子弟八千,合衡陽駐兵五千,從衡陽上至零陵界内,節節駐防;大夫此來甚好,即請大夫代領長沙太守,琬當自赴零陵一行,協同幼常,防禦吳兵内犯;季玉能為國效忠,當同舟共濟,若有二心,當翦除之,以靖地方。

    ”費詩允諾。

    兩個當時會銜呈報漢中王,郡事由費詩代理。

     蔣琬由郡中再選精銳三千人,自領赴湘水上遊,晝夜兼程,四五日間,過了衡陽,到得永昌,蔣珪接見。

    蔣琬問起上流事件,蔣珪道:“頃據細作從零陵回來報稱,蒼梧太守士燮,領兵七千,掩至黃沙河;依劉季玉的意思,要憑城拒敵,其部下劉璝諸人,慫恿投降江東,因此江東兵不血刃,得了零陵;弟因兵事吃緊,已将部下精銳進駐黃石嶺,離零陵五十裡,吾兄一來,大事定矣!” 蔣琬聽得零陵雖然失守,尚得黃石嶺要隘,急令蔣珪領三千人,沿湘水西上,徑出黃沙河,合本地民兵,截擊吳兵後路。

    蔣珪領令,即刻起程。

    蔣琬檄令衡陽守将陳南,從守兵萬人内,選出三千人,星夜就道,接應蔣珪。

     蔣琬分撥既定,自領部兵來到黃石嶺,偏将吳郁張盛迎接入營。

    蔣琬入營坐定,問二将吳兵消息。

    吳郁道:“據零陵逃難人民到此說道,士燮得了零陵,即将劉璋一千人等,送往蒼梧,縱釋獄因,編為前隊,約有五百餘人;勒索城中殷實戶口銀谷,現已遍及四鄉,零陵境内,雞犬不甯,以我兵阻住黃石嶺,不得前進,意欲順流東下,以窺衡耒,惟沿湘船戶,聞零陵被兵,俱己遠揚,江東兵士,大索船隻,亦無從得耳!”蔣琬聽罷甚喜。

    正是: 潇湘夜雨,是神号鬼哭之鄉;吳楚秋風,亦世亂時危之候。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異史氏曰:先主連營七百,包原隰險阻而屯兵,曹丕坐受吳降,策其必敗者,許昌之高會也。

    今先主奄有四州,諸葛關羽馬超環進之兵,甯止原隰險阻,地包七百,而曹操急望吳援,無策緻勝者,亦許昌之高會也。

    一世之雄,真令人有起歌而今安在之概!不得已,許儀典滿之外,又假方面于久失兩耳、曾歎臨危不如龐德之于禁,奈何而不蹈水淹七軍之厄,重演喪城失機之辱乎?如此兩案并翻,未免太刻薄,太酷毒矣。

    則丕于操死後,令禁董治陵寝,故使睹壁間粉垩乞命樊城之圖畫,羞憤氣死,豈非不肖之子所為也哉!豈非不肖之子所為也哉!嘻嘻。

     寫曹操聯吳,寫窺伺襄樊後路根本,寫謀巨策士計算,寫雲長士元商議,隻是一條道路,不出仍襲故智;待吳師,進長江,越桐柏,擾襄陽,一再重複寫來,以見荊襄重地固與不固,即為漢魏興亡關鍵。

    亦隻如此一寫,便明曹操此時,更已一籌莫展也。

    既另無妙計可言,仍是大炒現飯,則又并雞肋滋味亦求不得,其束手苦況直已通體描透,其妙真不可言傳。

    若謂作者不知寫一奇謀,是為犯筆,不知此正奇筆!其奇在犯,非犯不奇,而非奇不犯者也。

    惟不耐讀人始見其犯而已,卒亦何犯之有? 孫權三敗,況念應蔣危難逼人,此其勢在出兵,有不待操之求救者也。

    但借陳群歸報數語寫來,則仍是,自領曹操求夾攻雲長,囑勿漏洩之孫權耳!三次翻來,将荊州一案,無一字不翻得幹幹淨淨。

    猇亭之吳,曾經三敗,此亦以三敗寫之,則不為末減明矣。

    若五路興師,舊以聯吳,此亦以諸葛安居平之,則更為蔽罪于吳,又明矣。

    己辱而己任之,其辱應爾,人罪而歸于己,則與魏連和共傾漢室之罪,不枉而彰。

    其意若曰,權猶丕也,臣于操,即子于操者也。

    是以誅丕者誅權,正合春秋趙盾弑君之戒,而鄱陽小閱,即出不越境之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