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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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片子,大學時考慮過朝電影界發展,那段時間滿熱衷的。

    但是瑞典的電影不太和我的口味,我了解褒曼(注釋8:這裡指的是前好萊塢女星英格麗·褒曼,1915-1983年,瑞典籍,曾被美國電影學會選為百年來最偉大女演員之一,曾與希區柯克合作多部電影作品,代表作“北非諜影”)的心情。

    ”艾剛興緻勃勃地說道。

     “希區柯克的電影中,你喜歡哪個時期的?” “我想除了早期的部分作品外,其餘的我都看過了。

    但是,我當時大概都是在專門放映經典名片的電影院,或在電視上看的,不是即時的新片。

    ” “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1947年。

    所以我能在首映時同時看到的片子,是從‘鳥’開始的。

    那是我念中學的時候,大概已經是後期了。

    很好看,但是對于立志想當生物學家的人來說,有一點震撼。

    我是在哥特堡的首輪電影院看的。

    從那時開始,‘豔賊’、‘沖破鐵幕’、‘黃寶石’、‘狂兇記’,都是在首映時同時看的。

    因為我是那個導演的忠實影迷。

    ” “那是最後嗎?”我問。

     這是重點,如果他真的是希區柯克的忠實影迷的話。

     “什麼最後?” “‘狂兇記’是最後一部嗎?” “啊,是的,沒錯,是最後一部。

    ”他很确定的說。

     “那‘大結局’怎麼樣?” “‘大結局’?那是什麼?”好像聽到意料之外的問題似的,艾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是希區柯克導演的最後一部作品。

    你沒看過嗎?” “聽都沒聽過。

    ”他說。

     “哦!”我思考了一下這個出人意表的答案。

     原想就此改變話題,但又覺得沒有必要,不過艾剛找到了新話題:“這裡是醫學院吧?” “是研究所。

    ” “不是差不多一樣嗎?醫生你是研究什麼的?”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回答:“目前在研究人類的腦部。

    ” “啐,難怪!”艾剛又開朗地說,用力敲了一下沙發的扶手。

     “我就知道,怪不得。

    啐!我被帶到這種地方來,代表我病得相當嚴重,對吧?” 但是在他的表情裡,還是有笑意。

     “哪裡生病?就是腦啊。

    我的腦要做胰島素休克療法?要被通電?那種可怕的” “你覺得有治療的必要?”我問。

     “不,完全沒必要。

    ”艾剛說。

     于是我多少用醫生的心情問道:“你現在可以适應社會嗎?” “我認為可以。

    ”艾剛回答。

     “你了解社會所代表的意義嗎?” “意義?對,我想我了解。

    ”他點點頭說。

     “你每天都快樂嗎?” “是呀,非常快樂。

    ”他爽朗地回答。

    對于這個感想,我也沒有異議。

     “意思是,你有生存的目的,沒有消極的想法?” “生存的目的我不清楚,但是沒有消極的想法。

    三餐很好吃,暫時也沒有想死的念頭。

    ” “那麼,我也不想給你做那些治療,馬卡特先生。

    但是我建議你做一下MRI(核磁共振造影),因為不是别人叫你過來,是你自己要來的。

     “我認為你需要禦手洗先生的幫忙。

    ”海利西從一旁出現,插嘴說道。

     “艾剛看了朋友一眼,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然後重新看向我,問到:“我是以患者的身份,需要醫生您的幫忙嗎?” 我思考了一會兒,慎重地說:“有時候本人認為不重要,但周遭的人卻認為重要。

    這種時候,往往周遭人們的判斷才是正确的。

    ” “唉!” 艾剛發出很失望的聲音,肩膀一垂。

     “果然是你!” 他的樣子好像被感情應該不錯的好友背叛了似的。

    但是,他并沒有因此而顯出生氣的樣子。

     雖然有點異于常人,但艾剛之所以能被社會接受、在社會生活的原因就在這裡。

    如果他此時勃然大怒,早晚會失去公民權。

     “馬卡特先生,”我說:“不是我找你來,是你自己說想見我的。

    ” “咦?是這樣嗎?” “我用力地點點頭。

     于是艾剛笑了出來,然後抓了抓自己的頭。

    ”啊,對了。

    真糟糕,我忘了。

    原來如此。

    因為我想跟醫生說說話,随便聊聊什麼都可以。

    ” 我又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