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莽頭陀俏佳人 争強争弱 布奇門設巧計 擒賊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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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一個是魁梧老和尚,還有一個卻是肥頭肥腦黑胡倒卷衣裳華麗的官紳。

    另外三個舟子,一張風帆兩支飛橹,箭也似的順水駛來。

    俺們一看那船有異,翻身又跟蹤回到村來,見那隻船在村外,船上三個人一齊躍上岸,也不帶從人也不進村,迳從村到一條山路匆匆走上去了。

    俺們一打聽本村的人,敢情那條山路直通金雞山頂,想到那破廟裡與那同黨會做一路去了。

    &rdquo少室山人點頭道:&ldquo好,你們兩人且進園去,跳出對面那座矮牆幫他們砍竹。

    &rdquo兩個壯士答應了一聲便奔進園去,後面立着一個工人正看得莫名奇妙,吳壯猷知趣,慌舉手一揮叫那工人出去,複吩咐道:&ldquo外面有人打聽咱們家裡情形,誰也不準漏一點口風,你快去知會他們。

    &rdquo那工人答應着退出。

    少室山人笑道:&ldquo吳兄天分真高,将來也是我道中人,但是尊紀們可以放心,早已由高潛蛟預先叮囑過了,現在請吳兄同進園去看我們做點把戲如何?&rdquo 吳壯猷巴不得有這一聲,兩人相将入園,卻已見高潛蛟、甘瘋子同幾個壯士扛着一大捆青竹竿一個個跳進牆來。

    甘瘋子一個人便肩兩大捆,怕不有七八支長竹竿。

    竹梢上竹枝竹葉都已削得精光。

    甘瘋子放下肩上竹竿,細看地上劃的紋路連連點頭,笑向少室山人道:&ldquo這玩意兒除去我們大師兄就要算你了。

    我雖粗知半解,其中正奇生克之理總有點弄不上來。

    今天用着這玩意兒,妙在一半是虛一半是實,讓他鬼靈精的柳摩霄也逃不出俺們掌握。

    此刻據那後來的兩人報告,照形狀推測,長臉的是柳牛鼻子僧裝的是醉菩提了,那官紳裝束的人恐怕就是革職的單天爵。

    &rdquo少室山人道:&ldquo我也是這樣猜想,他們既到勢在必行,我們早點預備好,免得臨時慌促。

    &rdquo說罷,在地上一捆的青竹竿抽出一支來,用手量定了尺寸向高潛蛟低低說了一番話,便同甘瘋子、吳壯猷一齊走出園來,隻留高潛蛟和四個壯士在園内不知做什麼把戲出來。

    三人回到廳上,吳壯猷重又洗盞烹泉分敬香茶。

    正這樣談着,猛然吳家一個工人匆匆引進一個英武大漢背着一個包袱,一身急裝滿臉泥土,一見少室山人甘瘋子倒了便拜。

    甘瘋子急問道:&ldquo咦,你怎樣來的?怎又知道我們在此呢?&rdquo那人拜罷起來,恭聲答道:&ldquo侄徒奉九龍師叔的命特地先到包村,問明此處地點便即趕來。

    &rdquo說罷從懷内掏出一封信來,送與甘瘋子。

    少室山人便指給吳壯猷道:&ldquo這是敝徒東方傑,才從太湖來。

    &rdquo兩人慌互相見禮,寒暄一番。

     一面甘瘋子便把信箋取出來同少室山人并肩觀看,原來黃九龍信内寫着如果寶劍到手,急速邀集本派人馬一齊回太湖商量要事。

    因為最近接到大師兄錢東平從兩廣來的密劄,寫明兩廣各路英雄已召集了十幾萬人馬,不時興師義舉向北發動,從兩廣到長江一路水旱英雄都密謀響應。

    所有計劃都是錢東平運籌帷幄,所以通知太湖人馬早為預備,兩廣人馬一到長江便可崛起等話。

    甘瘋子同少室山人看畢相視點頭,卻把手上的信一團,丢入口中消滅痕迹了,卻向東方傑笑道:&ldquo你來得正好,今晚這裡還有一幕把戲,此事一了明日我們便一齊回湖便了。

    &rdquo東方傑慌問何事,少室山人略述所以,東方傑喜不自勝笑道:&ldquo徒弟長久沒有發利市了,想不到今天誤打誤撞,到了此地又遇着這般惡魔。

    今番擒住他們捆到湖堡,正可預備着作祭旗的牲禮。

    &rdquo他這樣一說少室山人慌視之以目,東方傑會意便不敢作聲了。

    這時吳壯猷坐在一邊聽着他們的話看着他們的舉動,真應了一句俗話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卻在這時已到正午,裡邊吳娟娟指揮廚娘整治好一桌精緻酒筵送出廳來,另外弄了幾樣可口小菜,自已陪包翩翩杯酒談心。

     吳壯猷在廳上,一見酒馔到來,忙指揮工人們在廳上調桌抹椅肅客入席,一面叫人到後園請高師傅入席。

    不一時高潛蛟進廳來,扛着一個烏油油四尺多長的一個扁長匣子放在地下,先和東方傑寒暄幾句,後向甘瘋子少室山人笑道:&ldquo小弟已遵命布置妥貼,在井底掘了四尺多深便發現了一個鐵匣子,卻是精鐵打就,四面毫無開閉之處。

    也不知當年怎樣鑄就的,其中想是那話兒了。

    &rdquo少室山人、甘瘋子都離席下來蹲在地上,用指在匣邊扣了幾下,铮铮然發出一種金石之音,其聲清越餘音悠遠許久方止。

    甘瘋子向吳壯猷道:&ldquo這就叫&lsquo匣劍作龍吟&rsquo了。

    &rdquo吳壯猷這才知道匣内就是寶劍,忙也俯身細看,隻見那匣子在井底埋了這許多年一點沒有水鏽痕迹,依然烏油油的耀目争光。

    少室山人道:&ldquo這個匣子也非凡鐵所鑄,定是百煉精鋼。

    &rdquo吳壯猷道:&ldquo這樣天衣無縫的鐵匣如果擊破撬開,未免可惜。

    &rdquo甘瘋子笑道:&ldquo這是當年百拙上人的巧思,八劍鑄成之後定是看爐内尚有餘鐵,特地鑄成此匣留給後人。

    盡把這匣子再入爐熔化,也可鑄成一柄上上的刀劍哩,就是把它撬破也沒有關系的。

    現在事不宜遲,我們先設法取出寶劍來大家賞鑒賞鑒。

    這一席酒便可作為慶賀寶劍的喜酒,正合古人說的&lsquo看劍引杯長&rsquo的那句話了。

    &rdquo 少室山人笑了一笑,從腰間摸出一件東西來,衆人看時,卻是六寸長亮晶晶白森森的一柄匕首,非金非石不知什麼東西鑄成的。

    少室山人舉着那柄匕首,笑着對衆人道:&ldquo我這柄匕首不是誇口,比那匣中寶劍還寶貴哩。

    不論精鋼寶玉,切斫如腐。

    最奇的如果把它浸在清潔的山泉内,過了一晝夜卻又軟化如棉,可以随意捏成各種物件,原是唐猊犀麟一類異獸的角做成的,還是二十年前在昆侖山上得的,今天正用着它來開這匣子了。

    &rdquo衆人稱奇不止,少室山人便拿着匕首在匣子一頭上劃了幾劃。

    說也奇怪,那匣子一經匕首畫上,便如紙糊一般在一頭上裁下一塊正方形的鐵闆來,這塊鐵闆一裁下便見匣中水銀似一道寒光,閃閃的射将出來,獨有吳壯猷還覺着一股冷氣中體欲噤。

    高潛蛟把匣子那邊一掀,便似兩泓秋水般流将出來。

    少室山人和甘瘋子每人一柄拿在手中,卻俯身再向匣内一望,口中咦的一聲道:&ldquo隻有兩劍,八劍尚缺其一,又向何處物色呢?&rdquo少室山人笑道:&ldquo不必多慮,八柄已來了七柄。

    劍是靈物同氣相感,不怕那柄不來。

    &rdquo說罷把兩柄劍并放在席上。

    衆人細看時,隻見兩柄劍長短參差都沒有劍鞘配着。

    一柄脊高锷細,自镦至鋒通體純鋼鑄就拙樸無華,不過二尺多長,近镦處镌着&ldquo守拙&rdquo兩字。

    一把通體二尺八寸長,平脊闊鋒光可鑒發,劍镦镂就極細花紋,隐隐篆着&ldquo瓊光&rdquo兩字。

    甘瘋子笑道:&ldquo你們且評一評兩劍高下。

    &rdquo高潛蛟道:&ldquo同一冶煉鑄就,同是一人所制,如何分得出優劣來?&rdquo少室山人笑道:&ldquo這倒不然,譬如一龍九子子子不同。

    一個胞内的弟兄尚且性質各别,何況一爐冶出的寶劍?依我看,這兩柄劍斬金截鐵果然同一犀利,但是在我們手上運展起來長不如短,&ldquo瓊光&rdquo不如&ldquo守拙&rdquo。

    &ldquo瓊光劍&rdquo鋒芒外露剛多柔少,&ldquo守拙劍&rdquo英華内潛爐火純青。

    諸位不信,隻要留神兩劍散發出來的光華便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