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孤島起風波 女将軍鸾刀追敵 莽夫洩隐秘 俏佳人鸩羽殪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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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越好,俺定有重賞。

    &rdquo說罷從懷内拿出十幾兩碎銀一齊擲與漁婆,便催開船。

    船上一家老小高興得手忙腳亂,一齊動手,便向東北角駛入波心。

     這時已離島上漸遠,海霧卻愈來愈厚,一片彌漫已看不出島上景象。

    湘魂暗喜,回頭看東北的海岸,卻漸漸露出一條黑線,又漸漸露出樹木影子。

    原來此處水岸距飛龍島最近,但也有七、八裡路。

    行了一程,忽聽得後面濃霧中隐隐有呼喚的聲音,湘魂暗吃一驚!卻看不見船影子,慌催着漁婆漁公用力快搖,其實順風順水浪花澎湃,已是馳如奔馬無法再快,不料後面追來的船還要快,雖看不出來船形狀,借着海面水音又是順風貼耳,已聽出水面拍槳的聲音,正是島上巡弋的八槳飛龍小舟。

    這種小舟雖不挂帆,卻是挑選的島勇,八槳齊施疾如激箭。

    湘魂料得既是島上巡船定是來追自己的,島中艾天翮不在飛龍島主已死,又定是筠娘親自追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與她一死相拚!向陸岸一看卻已隻二裡光景。

    這時又隔了一頓飯時光,後面追船已沖出霧陣,雖兩船相距尚有一箭之遙,已看清來舟八個島勇,八支槳十六條臂膊如飛的沖浪而來,中間立着戎裝窄袖的筠娘,身後跟着兩個手持軍器的丫環。

    這當口筠娘兩手合攏湊在嘴上,順風嬌喊道:&ldquo前船有我們湘魂小姐麼?快停下來,俺有話說。

    &rdquo原來兩船雖已互相望見,卻因漁船中艙有幾扇矮篷把湘魂小姐身子遮住,又系夜色凄迷看不真切。

    湘魂任她們叫喚全然不睬,隻緊催漁公漁婆着力駛近陸岸去,把漁船一家老小吓得心驚膽落。

    明知後面來船是島主的妹子,平日雌威遠播誰敢不遵?可是船中這一位也是半斤八兩,又不敢不向岸駛去,又不知道其中有何緣故?漸漸迫近時,漁船離岸隻兩丈光景,湘魂牙根一咬倏的現出身來,看着追船還差百步遠近,指着筠娘喝道:&ldquo筠姐不必追我,咱們後會有期。

    &rdquo筠娘不待她說下去大聲道:&ldquo湘妹何故突然離我們遠去?就是有心要走何必偷偷走掉,讓外人聽得于咱們面上都不好看。

    依我說,咱們且回家去從長計議好麼?&rdquo 湘魂一聽大疑,照筠娘口氣似乎飛龍島主屍身尚未發現,一轉念又恍然大悟!這惡婦心狠手辣詭計百出,必定故作疑陣使人入她圈套,她們人多,一近身就不易脫身了。

    本來俺要一網打盡以洩心頭之恨,既然親來送死也怨不得俺心狠手辣,不如趁此先下手為強。

    這樣盤算停當,湘魂趕快一伸手從镖囊中掏出兩支梅花箭,将身隐在風帆背後,也不再答話,猛的兩手一揚,嗤嗤幾聲便見兩道黑光直向來船中心射去。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筠娘厲聲喝道:&ldquo好狠心的賤婢,看你逃向哪兒去。

    &rdquo喝聲未絕蔔通蔔通幾聲怪響,筠娘身後一個丫環同劃槳的一個島勇一齊中箭落水。

    原來筠娘看她半晌不答話早已防備,又加這邊發出的梅花針是逆風,未免偏了一點,晦氣了一個身後丫環同一個島勇。

    二人一落水,筠娘大喝一聲玉手一擡,即見兩柄飛刀破空而至,前船前梢把舵的漁婆活該遭殃,啊喲一戶還未出口,一柄雪亮的柳葉尖刀從後背直貫前心,咕咚一聲栽倒船上。

    還有一柄卻被中間風帆阻隔,在篷索上打了個轉身飛落海中,卻把篷索割斷,一張風帆嘩啦嘩啦掉落下來。

    這時前船離岸已不到一丈光景,從船也追得頭尾相接,可是前船漁婆一死,漁公同他女兒一齊大哭起來,哪有心情再來攏船近岸。

    後面筠娘又趁此機會掣出兩柄雁翎刀,便要躍上前船追來。

    湘魂一看不好,兩臂一振,一個飛燕投林從六七丈外的船舷上飛落海灘。

    一踏實地倏地一轉身,掏出十幾枝梅花箭左右開弓連珠般向追船射去。

    這時筠娘已跳上前船,後面一個丫環十來湖勇兀自奮勇駛近灘邊,怎禁得見血封喉的梅花箭雨點般飛來,船小人多躲閃也是不易,霎時射倒了四五個。

    而且躲的躲倒的倒,一陣搗亂船失重心,頓時浪花一湧船底朝天。

    隻有筠娘貼身的一個丫環武藝頗有功夫,在湘魂放箭之際奮身一躍跳過前船,跟着筠娘跳下沙灘來捉湘魂。

     這時湘魂早已甩脫外面狐氅提出左手,右手掣出寶劍預備拚個你死我活。

    筠娘也是急怒攻心,恨不得一口把湘魂吞下肚去。

    兩人相距還有丈許遠近,筠娘狠狠用刀一指厲聲喝道:&ldquo萬惡的賤婢,俺家養你這許多年,你不知報恩,反而狼心狗肺恩将仇報,竟冷不防下此毒手将俺哥哥害死,俺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

    今天俺如果不替哥哥報仇誓不為人。

    賤婢知趣,快快束手就擒,免俺們多費手腳。

    &rdquo說罷雙刀一揚,便要火雜雜的動起手來。

    湘魂喝一聲且慢,冷笑道:&ldquo你把我一生名節生生葬送,虧你還說得出知恩不報的話。

    你這禽獸般的哥哥,俺如果不把他除掉簡直毫無天理了。

    現在俺已踏上陸地,你敢把我怎樣。

    你有能為,你盡管施展出來。

    &rdquo說着又向身旁丫環一指道:&ldquo連她算上,一齊過來送死便了。

    &rdquo筠娘怒極,喝一聲看刀,話到人到,兩柄雁翎刀蓋天漫地般掃将進來。

    湘魂看她來勢兇猛,霍地一退步左臂一掄,那件狐氅便脫手飛去,宛如一隻白毛怪獸向筠娘一片刀光上罩下。

    筠娘不防她來這一手,慌随手用刀一撂掉落沙灘,這樣一滞手,湘魂皓腕一翻,一柄長劍象怪蟒出洞般絞将過去。

    筠娘雖然是功夫老練并不慌忙,隻把雙刀一分人随刀轉,已輕輕避過劍峰,卻又一矮身舞成一片刀山逼近身來。

    湘魂一柄劍也施展得密不通風,你來我往各出死力狠鬥。

    霎時已有幾十回合,論兩人功夫可差不多,隻湘魂的暗器卻比筠娘的飛刀來得歹毒。

    筠娘一面交手,一面時時留神,在湘魂也留神旁邊站着的丫環放冷箭,又顧忌着還有幾個未死的島勇,雖然船翻落水,這般島勇個個精通水性,定必泅水上來幫助,自己處于孤立地位,天又昏黑,今晚落在何處尚無一定,不敢十分戀戰,恨不得立時一劍把筠娘刺死。

     可是兩人功力悉敵一時難分勝負,這當口,立在旁邊觀戰的丫環果然看得自己主母戰不下湘魂,一聲不響緊了緊手上鸾刀,冷不防一個箭步竄近湘魂背後舉刀便紮。

    湘魂原是四面留神,猛覺腦後金刃劈風便知有人暗算,慌忙腰裡一疊勁,斜刺裡縱将過去,趁勢再一躍躍上堤岸,向黑黝黝的樹林便跑。

    一面跑一面暗暗掏出飛箭扭頭向後一看,卻因這時天已昏黑海上又起了風,濤聲澎湃沙土掀天,隻隐隐約約看見兩個黑影于,在滾滾風沙中飛馳過來。

    湘魂知是筠娘同那丫環,一閃身躲在一株枯樹背後,預備以逸待勞,等她們走近百步以内再發暗器。

    不料筠娘機警異常,相差百餘步開外,兩人霍地一分,筠娘向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