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雀選起風波 恩仇了了 龍吟驚海窟 奇事重重

關燈
無路,以為大群強盜劫寺,躲在幽僻處所瑟瑟直抖。

    這時病房内張長公拍床大叫直喊:&ldquo小冤家你簡直逼我老命,幹脆你弄死我便報你恩師冷賊的大仇了。

    &rdquo紉蘭也驚得花容失色,連喊怎好怎好!就是六指頭陀也弄得手足無措,低聲向遊一瓢道:&ldquo這小子依仗人多蓄意同你拚命,你雖本領高強,究竟好漢擋不住勢衆。

    你又是赤手空拳,依我看犯不上同這般亡命一般見識,悄悄避開就是了。

    &rdquo遊一瓢笑喝道:&ldquo胡說!虧你不惶恐當年總算經過大敵,竟說出這樣喪氣的話來。

    不是我遊一瓢誇海口,這般強徒再多來幾倍也不足懼!你也不用出去,隻幫着女公子好好守在房内看護張老先生要緊,我自有辦法打發他們。

    絕不叫他們損壞你寺中一草一木,你放心便了。

    &rdquo六指頭陀被他一頓搶白弄得啞口無言。

    忽又聽得艾天翮在屋上喝道:&ldquo遊小子你也隻有這點膽量,躲在房内想求俺師傅庇護不成?要知道報仇的不止俺一人,求俺師傅是沒有用的!幹脆你出來領死,免得驚了我師傅師姊。

    &rdquo遊一瓢聽得微微一笑,隻一晃身便人影不見。

    六指頭陀知他已飛身出去,到底放心不下,悄悄對紉蘭道:&ldquo你仔細守在床邊,待俺出去助他一陣。

    &rdquo說罷一回身從壁上摘下一把塵土厚積的寶劍來,铮的一聲拔劍出鞘掠起僧袍,一縱身竄出房外,走出天井擡頭四下一瞧,星月在天,絕無人影,正在驚疑,忽聽得遠遠大殿上一陣呼嘯之聲便又寂然,心裡疑惑,一跺腳縱上屋面凝神向大殿上一看,隻見無數黑影一片刀光,在殿脊上象猿猴一般縱躍飛舞亂作一團,其中卻有一道匹練似的白光閃電似的在無數黑影中穿來穿去,白光所到,黑影如波分浪裂四面亂竄。

    霎時,殿上黑影被那道白光掃得一個不剩,似乎無數黑影變成一溜煙似的從殿角奔向配殿又向寺外滾滾散去。

    那道白光激箭般在後追逐兀自緊追不舍,直到六指頭陀看不見為止。

    六指頭陀暗自吐了一回舌,喜氣洋洋地跳下地來回進屋中啧啧稱贊道:&ldquo痛快,痛快!俺活了偌大年紀見過多少英雄,卻沒見過遊兄這樣本領的人。

    俺同他相交多年,他平日恂恂不露,俺隻知他内功深湛高逾我輩,萬不料今天讓俺開了眼。

    先頭俺還代他葸葸過慮,真所謂蠡管窺測,反令我慚愧無地了。

    &rdquo張長公、紉蘭聽他一路大贊并沒有說出真情來,同聲問道:&ldquo究竟外面怎樣了?&rdquo六指頭陀大笑道:&ldquo說也慚愧,俺出去滿心想助他一陣,哪知他恢弘有餘,竟使我無從插手。

    連人影還沒有辨清,已被他秋風掃落葉般掃淨了。

    你們想,古人說的妙手空空聶隐娘一類的劍仙也不過如是罷了。

    &rdquo張長公聽罷很惶急的問道:&ldquo這樣說艾天翮性命也難保了?&rdquo六指頭陀明白他依然痛惜艾天翮,故意大聲道:&ldquo象艾小子這種微末之技,遇着遊兄豈能幸免?想已尋那冷擎天去了。

    &rdquo張長公信以為真,一陣心酸凄然低叫道:&ldquo天翮天翮,真料不到你這樣結果。

    &rdquo口中叨念了好幾遍竟紛紛淚下。

    紉蘭立在一旁,也花容慘淡默默無言,卻把六指頭陀氣得火星冒頂,暗想張老頭兒竟這樣賞識艾天翮,自己為他吃了苦頭還要護短,看來我這個媒人有點不妥。

    正想開口,忽聽窗外大笑道:&ldquo你這老秃驢又信口胡說。

    &rdquo言語未絕遊一瓢已笑容滿面倒提着一把長劍從容跨進門來,笑向張長公道:&ldquo休聽他胡說。

    我同艾天翮往日無冤無仇何必害他性命?非但艾天翮毫發無傷,就是同來的二三十個同黨也一個沒有傷害他,無非略施警誡把他們手上兇器奪下,趕出寺外便了。

    &rdquo說着把手上長劍一揚道:&ldquo這便是艾天翮的兵器,特地拿來交與張老先生,便時仍可還他。

    其餘不少軍器都擊落在大殿下面,讓幾個香火和尚收在一邊,免得張揚出去礙及本寺聲譽。

    &rdquo張長公聽得艾天翮安全逃走心裡一寬,卻由心坎裡佩服遊一瓢大度寬容,連聲道謝。

    六指頭陀卻拉着遊一瓢問道:&ldquo你究竟是人是鬼?&rdquo遊一瓢詫異道:&ldquo此話怎講?&rdquo六指頭陀滿面慚愧的笑道:&ldquo不瞞你說,我想出去助你一陣。

    立在屋上,隻見大殿上匹練似的一道白光在群賊堆裡穿來穿去,便知道就是你的手段。

    但是這種功夫實在駭人,不由人不疑心你是劍仙一流。

    現在你不許拿喬,須說出這種身法是何種功夫?何人傳授?&rdquo遊一瓢大笑道:&ldquo虧你練了一輩子,會問出這句話來。

    &rdquo六指頭陀大聲笑道:&ldquo别人這樣挖苦俺定不饒他!唯獨你這怪物俺實在五體投地的佩服你,由你說得嘴響但俺還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不要說俺,就是我們這位張老兄同這位武功絕頂的賢侄女,也比你差得萬倍。

    &rdquo遊一瓢不待他說下去慌笑道:&ldquo算了,算了,你請看我身上穿着這身銀灰色的衣服身法略微比别人快一點,在月光下遠看去便似一道白光。

    至于我赤手空拳同那群亡命玩了一回,無非用了幾着空手入白刃的拳法,這是在座諸位都是精而又精的何足為奇。

    話雖如是,在俺心中以為無論何派拳法練的不外身眼手腰步,隻要持之有恒總可練得出人頭地。

    但是這樣苦練,無論練得如何神妙逃不出一個技字,如要由技而進入道必須練心,也不隻武術一道,僧釋道三教的聖賢都是練出來的。

    人的這顆心實在有不可思議的功用,隻要你運用得法,真可以說遇千千敵遇萬萬敵,但非從内功入手不可。

    所謂内功又非僅僅懂得運氣貫勁就算,必須達到心之所至百體從令,指顧之間皆可摧敵,才算内功正宗。

    可是練習内功卻非人人可學,必須秉賦特殊得天獨厚的人方可問津。

    此刻俺同艾天翮略一接觸便知道這人倒是個可造之材,怪不得張老英雄巨眼賞識,可惜踏入歧途愈趨愈遠了。

    &rdquo 這一番話聽得三人連連點頭,尤其紉蘭如醍醐灌頂暗暗會心,不禁秋波凝注一往情深,恨不得立時拜他為師學習内功正宗。

    張長公卻不理會這些,隻聽得遊一瓢也稱贊艾天翮資質不錯,說自己老眼無花,頓時滿心舒暢有道不出的一種舒服,因此格外把遊一瓢當作神聖看待。

    隻六指頭陀心頭橫梗着作媒的成見,總不以遊一瓢贊揚艾天翮為然,誤會遊一瓢故意這樣說,寬慰張老頭兒罷了,光頭一搖長須亂飐正想開口,忽見遊一瓢猛一轉身面向窗外喝道:&ldquo敗軍之将還不心服又來作甚?&rdquo喝聲未絕,飕飕幾道白光從窗孔裡直向遊一瓢上中下三盤射來,遊一瓢一動不動,隻聽得一陣叮噹聲響,有二支争光耀目的鋼镖一齊跌落地上,還有一支卻正正插在遊一瓢口中,六指頭陀同張長公紉蘭大吃一驚,以為遊一瓢遭了毒手。

    六指頭陀正想飛身出去,忽的又是一道镖光,直射進來。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得遊一瓢鼻孔裡哼的一聲霍的張嘴一吐,口中一支镖比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