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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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了些什麼，但寫了一陣，又撕掉，丢在字紙簍裡了。
我于是就去找出來，把那些破紙鑲還原一看，隻是些牙牌書上的句子，什麼：&lsquo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rsquo啦什麼的，&hellip&hellip參謀長，就隻偵查到這點。
我已經跟那人說，隻要他到哪裡，就悄悄跟他到哪裡，看他幹些什麼，如果沒有人的地方，就動手！&rdquo &ldquo哼！這狗東西！&rdquo吳參謀長在桌上一拍，兩眼鼓了起來；這樣怒形于色的事，照李參謀看來，還是第一次。
&ldquo哼，我還以為他是自己人呢！這種東西比敵人更可惡！&rdquo 吳參謀長說到這裡，忽然記起剛才李參謀說頭一句話時，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他于是又趕快冷靜下來，偏了臉，問道： &ldquo你剛才說周團長在和周營長談話，你聽見什麼？&rdquo &ldquo呵呵，&rdquo李參謀又慌慌張張的把臉湊進一些，說。
&ldquo我聽見周營長說：&lsquo團長如果這回當了旅長&mdash&mdash&rsquo&rdquo 吳參謀長給他遞一個眼色，打斷他的話，立刻把兩手交搭在背後，好像散步的樣子，輕腳地踱到門簾邊去，向外看了看，才走回來，悄聲問： &ldquo你在什麼地方聽見的？&rdquo 李參謀也跟着悄聲地： &ldquo我在他們窗子外邊。
團長說：&lsquo自然自然，我做了旅長，自然知道你的事情&rsquo&hellip&hellip&rdquo 吳參謀長一面聽着，一面驚心動魄地覺到： &mdash&mdash吓，幸而剛才司令官的意思是&ldquo和平解決&rdquo呢！要不然，我倒替他做了墊腳石了！實力是在他的手上&hellip&hellip &ldquo參謀長，他還說&mdash&mdash&rdquo &ldquo噓&hellip&hellip！有人來了！&rdquo 李參謀趕快閉了嘴，隻見門簾很兇的唰啦一聲響，周團長就青着臉跳進來了。
這裡兩個人都吓一大跳。
周團長把兩手握起拳頭，戰顫地舉到胸前，喊道： &ldquo吓，參謀長！幹起來了！&rdquo 吳參謀長向李參謀遞一個眼色；李參謀就走出去了；吳參謀長皺起眉頭望着周團長，看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ldquo參謀長！剛才，旅長那裡，那個馬弁風快的跑來說，他們把吳剛，捉住打起來了！說是他行刺！說是我們叫他行刺的！說是就要來捉我們了！&hellip&hellip&rdquo 吳參謀長吃驚的上前一步，趕快問： &ldquo那馬弁呢？&rdquo &ldquo他慌慌張張說了就跑回去了！&rdquo 吳參謀長舉起一隻手掌到臉前，手掌堅強的在空中一劈，說道： &ldquo這又一定是老趙他們玩的把戲！那麼&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麼，我們馬上就幹起來！媽的；我馬上下命令叫向旅長公館行動！&rdquo周團長搶着說了，把手向門一揮，就要沖出去。
吳參謀長一把将他攔住： &ldquo老哥！這事情現在棘手得很呢！我們得考慮考慮！&rdquo 周團長大大驚詫的張開嘴巴看着他，腦子裡閃電般地掠過一個疑問： &mdash&mdash怎麼呢？怎麼剛才和他計劃好的，現在忽然在嚴重關頭猶豫起來了？&hellip&hellip &ldquo為什麼？&rdquo他問道。
&ldquo剛才你沒有碰見錢秘書麼？&rdquo &ldquo他來過了麼？&rdquo &ldquo來過了！因為你正在和周營長談話，沒有來驚動你。
他說，司令官的意思，這事情由他一手去辦，無論發生怎樣危險，都要絕對避免武裝沖突！&rdquo 周團長又大吃一驚，剛剛要閉上的嘴巴又張開，臉上閃亮着油汗。
但他忽然感到像受了侮辱般，立刻把憤怒移轉到司令官身上來了： &ldquo那麼，搞爛就搞爛，那算什麼東西！打糟了，我們就把隊伍拖他媽的跑！&rdquo &ldquo老哥！&rdquo吳參謀長兩眼閃着很誠懇的光，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ldquo時機還沒有成熟呵！剛才我計算了一下，我們的隊伍，王營長那一營你就沒法帶走！一打起來，其他的幾營損失一定大！而且前面劉團長他們攔住去路，恐怕還沒有拖過界，我們已完了！&rdquo 周團長立刻又失了銳氣，又傻了，滿臉直閃着油汗，把他望着。
&ldquo那麼，現在火已經燒到眉毛，怎麼辦？&rdquo他皺着眉頭，在地上頓了一腳。
&ldquo現在我們唯一的就隻有這一條路！&rdquo吳參謀長伸手向外一指；周團長莫明其妙他所說的是什麼路，趕快跟着他的指頭望了門口一下。
&ldquo隻有去！到旅長公館裡去！&rdquo &ldquo去送死呀！&rdquo &ldquo不會的。
我有一個辦法。
請你聽我說給你。
&rdquo吳參謀長把周團長一把拉住，把嘴巴湊到他耳邊悄悄說了一陣。
周團長聽完時，就搖頭歎一口氣。
&ldquo事情隻能這麼辦，用不着歎氣。
&rdquo吳參謀長非常誠懇的又在他肩頭一拍。
&ldquo大英雄作事，要能屈能伸。
有時該進攻，有時該退守，機會有得是在後頭呢！走！&rdquo 他們兩個走出團長室門的時候，沈軍醫官慌慌張張跑到面前來，拿手巾在鼻尖一蒙，說道： &ldquo參謀長！事情危急了！那馬弁說，他們就要派兵到參謀長公館去了！二太太怎麼辦？參謀長還是派點兵趕快把她送到教堂裡去？&rdquo &ldquo用不着！&rdquo吳參謀長一面走，一面把右手一擺，毫不遲疑的說。
我于是就去找出來，把那些破紙鑲還原一看，隻是些牙牌書上的句子，什麼：&lsquo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rsquo啦什麼的，&hellip&hellip參謀長，就隻偵查到這點。
我已經跟那人說，隻要他到哪裡，就悄悄跟他到哪裡，看他幹些什麼，如果沒有人的地方，就動手！&rdquo &ldquo哼！這狗東西！&rdquo吳參謀長在桌上一拍，兩眼鼓了起來；這樣怒形于色的事，照李參謀看來，還是第一次。
&ldquo哼，我還以為他是自己人呢！這種東西比敵人更可惡！&rdquo 吳參謀長說到這裡，忽然記起剛才李參謀說頭一句話時，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他于是又趕快冷靜下來，偏了臉，問道： &ldquo你剛才說周團長在和周營長談話，你聽見什麼？&rdquo &ldquo呵呵，&rdquo李參謀又慌慌張張的把臉湊進一些，說。
&ldquo我聽見周營長說：&lsquo團長如果這回當了旅長&mdash&mdash&rsquo&rdquo 吳參謀長給他遞一個眼色，打斷他的話，立刻把兩手交搭在背後，好像散步的樣子，輕腳地踱到門簾邊去，向外看了看，才走回來，悄聲問： &ldquo你在什麼地方聽見的？&rdquo 李參謀也跟着悄聲地： &ldquo我在他們窗子外邊。
團長說：&lsquo自然自然，我做了旅長，自然知道你的事情&rsquo&hellip&hellip&rdquo 吳參謀長一面聽着，一面驚心動魄地覺到： &mdash&mdash吓，幸而剛才司令官的意思是&ldquo和平解決&rdquo呢！要不然，我倒替他做了墊腳石了！實力是在他的手上&hellip&hellip &ldquo參謀長，他還說&mdash&mdash&rdquo &ldquo噓&hellip&hellip！有人來了！&rdquo 李參謀趕快閉了嘴，隻見門簾很兇的唰啦一聲響，周團長就青着臉跳進來了。
這裡兩個人都吓一大跳。
周團長把兩手握起拳頭，戰顫地舉到胸前，喊道： &ldquo吓，參謀長！幹起來了！&rdquo 吳參謀長向李參謀遞一個眼色；李參謀就走出去了；吳參謀長皺起眉頭望着周團長，看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ldquo參謀長！剛才，旅長那裡，那個馬弁風快的跑來說，他們把吳剛，捉住打起來了！說是他行刺！說是我們叫他行刺的！說是就要來捉我們了！&hellip&hellip&rdquo 吳參謀長吃驚的上前一步，趕快問： &ldquo那馬弁呢？&rdquo &ldquo他慌慌張張說了就跑回去了！&rdquo 吳參謀長舉起一隻手掌到臉前，手掌堅強的在空中一劈，說道： &ldquo這又一定是老趙他們玩的把戲！那麼&hellip&hellip&rdquo &ldquo那麼，我們馬上就幹起來！媽的；我馬上下命令叫向旅長公館行動！&rdquo周團長搶着說了，把手向門一揮，就要沖出去。
吳參謀長一把将他攔住： &ldquo老哥！這事情現在棘手得很呢！我們得考慮考慮！&rdquo 周團長大大驚詫的張開嘴巴看着他，腦子裡閃電般地掠過一個疑問： &mdash&mdash怎麼呢？怎麼剛才和他計劃好的，現在忽然在嚴重關頭猶豫起來了？&hellip&hellip &ldquo為什麼？&rdquo他問道。
&ldquo剛才你沒有碰見錢秘書麼？&rdquo &ldquo他來過了麼？&rdquo &ldquo來過了！因為你正在和周營長談話，沒有來驚動你。
他說，司令官的意思，這事情由他一手去辦，無論發生怎樣危險，都要絕對避免武裝沖突！&rdquo 周團長又大吃一驚，剛剛要閉上的嘴巴又張開，臉上閃亮着油汗。
但他忽然感到像受了侮辱般，立刻把憤怒移轉到司令官身上來了： &ldquo那麼，搞爛就搞爛，那算什麼東西！打糟了，我們就把隊伍拖他媽的跑！&rdquo &ldquo老哥！&rdquo吳參謀長兩眼閃着很誠懇的光，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ldquo時機還沒有成熟呵！剛才我計算了一下，我們的隊伍，王營長那一營你就沒法帶走！一打起來，其他的幾營損失一定大！而且前面劉團長他們攔住去路，恐怕還沒有拖過界，我們已完了！&rdquo 周團長立刻又失了銳氣，又傻了，滿臉直閃着油汗，把他望着。
&ldquo那麼，現在火已經燒到眉毛，怎麼辦？&rdquo他皺着眉頭，在地上頓了一腳。
&ldquo現在我們唯一的就隻有這一條路！&rdquo吳參謀長伸手向外一指；周團長莫明其妙他所說的是什麼路，趕快跟着他的指頭望了門口一下。
&ldquo隻有去！到旅長公館裡去！&rdquo &ldquo去送死呀！&rdquo &ldquo不會的。
我有一個辦法。
請你聽我說給你。
&rdquo吳參謀長把周團長一把拉住，把嘴巴湊到他耳邊悄悄說了一陣。
周團長聽完時，就搖頭歎一口氣。
&ldquo事情隻能這麼辦，用不着歎氣。
&rdquo吳參謀長非常誠懇的又在他肩頭一拍。
&ldquo大英雄作事，要能屈能伸。
有時該進攻，有時該退守，機會有得是在後頭呢！走！&rdquo 他們兩個走出團長室門的時候，沈軍醫官慌慌張張跑到面前來，拿手巾在鼻尖一蒙，說道： &ldquo參謀長！事情危急了！那馬弁說，他們就要派兵到參謀長公館去了！二太太怎麼辦？參謀長還是派點兵趕快把她送到教堂裡去？&rdquo &ldquo用不着！&rdquo吳參謀長一面走，一面把右手一擺，毫不遲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