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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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霹靂，孫連長和劉連長都震驚了，兩個異口同聲地急問：
&ldquo怎麼？&rdquo
沈軍醫官心裡很高興的想：
&mdash&mdash一個團長可以駐防一縣，可以保委一個縣知事，不要是今天趙軍需官給我看的相正應在這兒呢！
他全身都緊張了，伸手抓住李參謀的肩頭問：
&ldquo當真是真的嗎？&rdquo
&ldquo難道我騙你幹甚麼呀！&rdquo
沈軍醫官就碰碰餘參謀的肘拐，悄聲問：
&ldquo你當什麼？&rdquo
餘參謀隻是笑一笑，不說話。
孫連長拉着李參謀的手肘把他向屋角拖去，這邊三個人都驚異的望着他兩個。
孫連長把嘴湊到李參謀的耳邊說： &ldquo你看這一個營長，參謀長會決定哪個？&rdquo 劉連長看見孫連長那樣子，頓時憤怒了，他想： &mdash&mdash媽的，李參謀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他就故意逼上前來了。
&ldquo喂喂，老劉！請你不忙過來好不好？&rdquo孫連長連忙搖手說。
&ldquo我同李參謀談幾句話就來！&rdquo &ldquo什麼秘密話呀！&rdquo劉連長嘲笑的說。
&ldquo有什麼秘密不能公開呀！難道我們就把你們吞了麼？&rdquo 孫連長見他不走開，頓時憤怒的但卻微笑的喊道： &ldquo唉唉，老劉！你這人真是！&rdquo 李參謀遠遠看見餘參謀在煤油燈旁沉默的坐着，頓時非常吃驚了： &mdash&mdash唉唉，我真是一個多麼草包呀！我怎麼當着他把這消息說出來呢！糟糕糟糕！ 他想起了趙軍需官在對付他的手段，想起了吳參謀長剛才責備他的話，全身都戰栗了： &mdash&mdash唉唉，這家夥現在是一點都放松不得的！ 他離開孫連長就走過來了，伸手拍拍餘參謀的肩頭道： &ldquo喂，老餘！我們兩個外邊去一去！&rdquo &mdash&mdash哼，他一定又要利用我什麼了&mdash&mdash餘參謀想，但他隻得點了點頭。
兩個就一道走出書房去了。
孫連長慌忙的也跟着追出去。
劉連長追到門檻邊，看見孫連長在李參謀餘參謀的背後跟着。
他心裡憤憤的想： &mdash&mdash媽的！随你玩什麼花頭吧！我總是參謀長的學生！ 他覺得孫連長那麼情急的樣子，簡直是多麼卑鄙呀！于是就憤憤的轉身回來了。
沈軍醫官笑嘻嘻的向他說： &ldquo喂，劉連長，你看參謀長駐防哪一縣好？&rdquo 劉連長沒有聽清他講的什麼。
帶着嘲笑的臉嘴，就伸手向門口一指說了起來： &ldquo老孫這人真是牙牙烏得很！你看他就慌得像命都不要了似的！喂，沈軍醫官，我告訴你，老孫前天晚上在後街上調戲人家一家良家女人挨了一耳光，你聽見嗎？呵呵，他還有可笑的事呢，有回他跑到一個土娼家裡去，因為屋子裡沒有點燈，他就錯跑到那老太婆的床上去了，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錯就錯&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rdquo沈軍醫官驚異的把他望着。
&ldquo他呀！他就是那樣慌得不要命似的！隻要看見是女人，不管是什麼，隻要頭上有一個&lsquo轉&rsquo，下面有一個眼，他就想錐她一下！真是，我聽見，全城老百姓都把他恨死了！他&hellip&hellip&rdquo 他還要竭力搜尋些比這還厲害的劣迹來攻擊一通，孫連長已在門口出現了。
他于是趕快掉轉頭來嘲笑道： &ldquo你們在外邊談些什麼呀！&rdquo &ldquo哈，你這人真多心，我談什麼呀！&rdquo孫連長笑着說；立刻又神秘地把聲音放低下來。
&ldquo他們兩個在外書房悄悄談話呢！老劉，走！我們去聽去！&rdquo 劉連長擺出很正經的臉相說： &ldquo算了！去偷聽人家幹麼！又不是婦人女子！&rdquo 于是大家都不說話了，散開坐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停一會，孫連長又忍耐不住了，走到沈軍醫官面前，嘴唇抿笑的說： &ldquo沈軍醫官，據你看來，這一個營長，誰有希望？&rdquo 劉連長也全身緊張的望着沈軍醫官，立刻站起來走到面前去，心裡惟願他一說出來的是自己。
沈軍醫官拿起一張手巾蒙在鼻尖上，很神氣的&ldquo呼&rdquo了一聲，然後笑道： &ldquo自然你也有希望，&rdquo他指着孫連長說。
&ldquo自然你也有希望。
&rdquo他又指着劉連長說。
&ldquo你們都有希望的。
我準備來吃你們的喜酒就是了。
不過，據我看，李參謀是更有希望。
&rdquo 這最後一句，就好像幾百斤重的鐵錘似的，重重的敲在面前這兩個的頭上，兩個都頓時發昏得呆了一下。
但這一敲，倒好像才從夢裡驚醒了似的。
孫連長和劉連長就緊張的然而失望的互相看一眼。
孫連長碰碰劉連長的肘拐： &ldquo走，我們兩個出去！&rdquo 劉連長點點頭就跟着走出書房來了。
孫連長走不幾步，忽然停住在天井邊，拍拍劉連長的肩頭道： &ldquo據你看，會不會是李參謀？&rdquo &ldquo可能的。
&rdquo &ldquo那不行，他憑什麼功勞苦績？我們是拿性命去拚來的！&rdquo 劉連長帶着嘲笑的眼光看看他： &mdash&mdash哼，媽的，你現在也找我商量來了！我才不給你利用呢！&mdash&mdash他想着，但口裡卻笑道： &ldquo隻要你不贊成，我當然也不贊成。
&rdquo 孫連長帶着懷疑的眼光望着他： &ldquo你不開玩笑麼？&rdquo &ldquo笑話！&rdquo劉連長就在自己的胸脯上拍了一掌。
但兩個忽然閉住嘴了，因為他們看見李參謀正笑嘻嘻地在餘參謀的前面走來了。
兩個頓時都覺得那樣子非常的讨厭和難看，于是兩個的眼睛都敵意的瞪了起來。
五 李參謀正在非常高興的走着，忽然一盞明晃晃的風雨燈光在他旁邊一繞就橫到他面前來，同時在耳邊響了一聲： &ldquo參謀，參謀長在哪裡？&rdquo 他吃驚的掉過臉來一看，是滿臉擦着雪花膏的吳剛。
&ldquo參謀長在客廳裡呢，旅長回來了麼？&rdquo &ldquo旅長回來了。
就是他叫我來看參謀長的呢！&rdquo吳剛快活的說着，提起風雨燈就要向裡面跑。
&ldquo喂，不忙！&rdquo李參謀趕快止住他。
&ldquo參謀長在會客呢！我問你，陳監印官今晚上同太太講些什麼？&rdquo &ldquo陳監印官講了些什麼，我還沒有打聽到。
不過今天是連趙軍需也在那兒呢！&rdquo 李參謀立刻覺得很糟，感到自己又冒失了，因為他忽然發覺餘參謀正在旁邊，他便趕快推了吳剛一掌說： &ldquo好好，你先進去看一看二太太再來吧。
&rdquo 吳剛就笑嘻嘻的提着風雨燈跑進去了。
他高興的看着他那帶着燈光漸漸遠進去的背影，心裡快活地想： &mdash&mdash可惜餘參謀在旁邊，看情形，一定又有什麼好消息了！ 他轉身來，故意拍拍餘參謀的肩頭興奮的說道： &ldquo好，回頭我們喝了參謀長的接風酒再一道回去吧。
今天我真高興，真想喝它一個痛快。
&rdquo
孫連長拉着李參謀的手肘把他向屋角拖去，這邊三個人都驚異的望着他兩個。
孫連長把嘴湊到李參謀的耳邊說： &ldquo你看這一個營長，參謀長會決定哪個？&rdquo 劉連長看見孫連長那樣子，頓時憤怒了，他想： &mdash&mdash媽的，李參謀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他就故意逼上前來了。
&ldquo喂喂，老劉！請你不忙過來好不好？&rdquo孫連長連忙搖手說。
&ldquo我同李參謀談幾句話就來！&rdquo &ldquo什麼秘密話呀！&rdquo劉連長嘲笑的說。
&ldquo有什麼秘密不能公開呀！難道我們就把你們吞了麼？&rdquo 孫連長見他不走開，頓時憤怒的但卻微笑的喊道： &ldquo唉唉，老劉！你這人真是！&rdquo 李參謀遠遠看見餘參謀在煤油燈旁沉默的坐着，頓時非常吃驚了： &mdash&mdash唉唉，我真是一個多麼草包呀！我怎麼當着他把這消息說出來呢！糟糕糟糕！ 他想起了趙軍需官在對付他的手段，想起了吳參謀長剛才責備他的話，全身都戰栗了： &mdash&mdash唉唉，這家夥現在是一點都放松不得的！ 他離開孫連長就走過來了，伸手拍拍餘參謀的肩頭道： &ldquo喂，老餘！我們兩個外邊去一去！&rdquo &mdash&mdash哼，他一定又要利用我什麼了&mdash&mdash餘參謀想，但他隻得點了點頭。
兩個就一道走出書房去了。
孫連長慌忙的也跟着追出去。
劉連長追到門檻邊，看見孫連長在李參謀餘參謀的背後跟着。
他心裡憤憤的想： &mdash&mdash媽的！随你玩什麼花頭吧！我總是參謀長的學生！ 他覺得孫連長那麼情急的樣子，簡直是多麼卑鄙呀！于是就憤憤的轉身回來了。
沈軍醫官笑嘻嘻的向他說： &ldquo喂，劉連長，你看參謀長駐防哪一縣好？&rdquo 劉連長沒有聽清他講的什麼。
帶着嘲笑的臉嘴，就伸手向門口一指說了起來： &ldquo老孫這人真是牙牙烏得很！你看他就慌得像命都不要了似的！喂，沈軍醫官，我告訴你，老孫前天晚上在後街上調戲人家一家良家女人挨了一耳光，你聽見嗎？呵呵，他還有可笑的事呢，有回他跑到一個土娼家裡去，因為屋子裡沒有點燈，他就錯跑到那老太婆的床上去了，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錯就錯&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什麼？&rdquo沈軍醫官驚異的把他望着。
&ldquo他呀！他就是那樣慌得不要命似的！隻要看見是女人，不管是什麼，隻要頭上有一個&lsquo轉&rsquo，下面有一個眼，他就想錐她一下！真是，我聽見，全城老百姓都把他恨死了！他&hellip&hellip&rdquo 他還要竭力搜尋些比這還厲害的劣迹來攻擊一通，孫連長已在門口出現了。
他于是趕快掉轉頭來嘲笑道： &ldquo你們在外邊談些什麼呀！&rdquo &ldquo哈，你這人真多心，我談什麼呀！&rdquo孫連長笑着說；立刻又神秘地把聲音放低下來。
&ldquo他們兩個在外書房悄悄談話呢！老劉，走！我們去聽去！&rdquo 劉連長擺出很正經的臉相說： &ldquo算了！去偷聽人家幹麼！又不是婦人女子！&rdquo 于是大家都不說話了，散開坐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停一會，孫連長又忍耐不住了，走到沈軍醫官面前，嘴唇抿笑的說： &ldquo沈軍醫官，據你看來，這一個營長，誰有希望？&rdquo 劉連長也全身緊張的望着沈軍醫官，立刻站起來走到面前去，心裡惟願他一說出來的是自己。
沈軍醫官拿起一張手巾蒙在鼻尖上，很神氣的&ldquo呼&rdquo了一聲，然後笑道： &ldquo自然你也有希望，&rdquo他指着孫連長說。
&ldquo自然你也有希望。
&rdquo他又指着劉連長說。
&ldquo你們都有希望的。
我準備來吃你們的喜酒就是了。
不過，據我看，李參謀是更有希望。
&rdquo 這最後一句，就好像幾百斤重的鐵錘似的，重重的敲在面前這兩個的頭上，兩個都頓時發昏得呆了一下。
但這一敲，倒好像才從夢裡驚醒了似的。
孫連長和劉連長就緊張的然而失望的互相看一眼。
孫連長碰碰劉連長的肘拐： &ldquo走，我們兩個出去！&rdquo 劉連長點點頭就跟着走出書房來了。
孫連長走不幾步，忽然停住在天井邊，拍拍劉連長的肩頭道： &ldquo據你看，會不會是李參謀？&rdquo &ldquo可能的。
&rdquo &ldquo那不行，他憑什麼功勞苦績？我們是拿性命去拚來的！&rdquo 劉連長帶着嘲笑的眼光看看他： &mdash&mdash哼，媽的，你現在也找我商量來了！我才不給你利用呢！&mdash&mdash他想着，但口裡卻笑道： &ldquo隻要你不贊成，我當然也不贊成。
&rdquo 孫連長帶着懷疑的眼光望着他： &ldquo你不開玩笑麼？&rdquo &ldquo笑話！&rdquo劉連長就在自己的胸脯上拍了一掌。
但兩個忽然閉住嘴了，因為他們看見李參謀正笑嘻嘻地在餘參謀的前面走來了。
兩個頓時都覺得那樣子非常的讨厭和難看，于是兩個的眼睛都敵意的瞪了起來。
五 李參謀正在非常高興的走着，忽然一盞明晃晃的風雨燈光在他旁邊一繞就橫到他面前來，同時在耳邊響了一聲： &ldquo參謀，參謀長在哪裡？&rdquo 他吃驚的掉過臉來一看，是滿臉擦着雪花膏的吳剛。
&ldquo參謀長在客廳裡呢，旅長回來了麼？&rdquo &ldquo旅長回來了。
就是他叫我來看參謀長的呢！&rdquo吳剛快活的說着，提起風雨燈就要向裡面跑。
&ldquo喂，不忙！&rdquo李參謀趕快止住他。
&ldquo參謀長在會客呢！我問你，陳監印官今晚上同太太講些什麼？&rdquo &ldquo陳監印官講了些什麼，我還沒有打聽到。
不過今天是連趙軍需也在那兒呢！&rdquo 李參謀立刻覺得很糟，感到自己又冒失了，因為他忽然發覺餘參謀正在旁邊，他便趕快推了吳剛一掌說： &ldquo好好，你先進去看一看二太太再來吧。
&rdquo 吳剛就笑嘻嘻的提着風雨燈跑進去了。
他高興的看着他那帶着燈光漸漸遠進去的背影，心裡快活地想： &mdash&mdash可惜餘參謀在旁邊，看情形，一定又有什麼好消息了！ 他轉身來，故意拍拍餘參謀的肩頭興奮的說道： &ldquo好，回頭我們喝了參謀長的接風酒再一道回去吧。
今天我真高興，真想喝它一個痛快。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