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回 酌酒傳餐狂歡含别淚 挑燈溫夢低唱數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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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笑道：&ldquo這就算會說話了嗎？我還打算和他談一宿呢。
&rdquo 口裡說着，手上的酒壺，已經伸到自強面前來。
自強兩手捧了杯子接着她的酒，笑道：&ldquo我得回敬你一杯吧？&rdquo 桂枝将酒壺向懷裡一摟，笑道：&ldquo别，今天是我替你送行，留着我到遷安去，你替我接風再喝吧。
&rdquo 趙翁坐在上面，心裡可就想着，怪不得這孩子這樣子的快樂，以為不久，就要到遷安去聚首的，說起來呢，可也就是可憐。
心裡如此想着，眼睛朝下望，果然見她還是笑嘻嘻地。
又轉念一想，她既是這樣高興，樂得大家糊裡糊塗吃喝一陣子，何必替别人擔憂？于是也逗引着江氏，一同吃喝起來。
趙自強左手拿着餡兒餅，右手端了酒杯，在鮮脆膩鹹的餅味當中，酒乃是不可缺少的一種東西，喝得爽口，隻管跟着喝了下去。
待肚子裡吃飽了的時候，酒也喝得有七成醉了。
于是手按桌沿，站将起來，晃蕩了兩下，笑着搖搖頭道：&ldquo多了，别真喝醉了。
&rdquo 他說着話向屋子裡走，隻見桌上擺了兩隻碟子，一碟子盛着蘋果，一碟子，盛着香蕉。
回頭見桂枝跟了進來，笑道：&ldquo你真會辦事，料着我會喝醉，先預備下這個給我解酒。
可是我想吃兩片梨，才爽口些。
&rdquo 桂枝笑道：&ldquo咱們不離。
&rdquo 自強手扶了桌子，笑道：&ldquo酒真夠了，什麼時候了？&rdquo 擡頭一看桌上那一架座鐘，卻已不見。
問道：&ldquo我們的鐘呢？&rdquo 桂枝笑道：&ldquo今天晚上，咱們用不着那東西，而且也讨厭那東西。
我收起了。
&rdquo 自強聽了這話，不由得心口裡蕩漾了兩下，沒有作聲，拿了一個蘋果在手上，在口袋裡掏出小刀子來，慢慢削着皮。
桂枝站在他面前，向他眼皮一撩道：&ldquo對了，吃個蘋果吧。
吃了之後，一路平平安安的。
&rdquo 自強笑道：&ldquo你的話說得很好，吃了蘋果就平平安安的。
那麼，吃了香蕉又讨個什麼兆頭呢？&rdquo 自強說話時，已經坐着呢，桂枝手扶了桌子對方的角，帶着笑容，微昂了頭，咬着嘴唇，頓了眼睛，似乎在想一句話。
自強切着蘋果，一片一片地向嘴裡送，咀嚼着道：&ldquo人生得着平安，就是無上的幸福，這一句吉兆話，也就夠了，你不用想了。
&rdquo 桂枝道：&ldquo吃香蕉也有句話可說的，就是朋友相交的相交。
&rdquo 自強笑道：&ldquo這可不是吉兆話。
&rdquo 桂枝道：&ldquo盡說吉兆話，也沒有意思呀。
相交兩字，這就是說，我們夫妻，總得恩愛日深，别因為離開了，就疏淡了。
你對我的那番情意，我是知道的。
不用再提了。
就是我呢，也可以讓你相信我，我決沒有三心二意的。
&rdquo 自強放下了蘋果，突然站起來，握住桂枝的手道：&ldquo你怎麼說這種話？我和你完婚幾天，就要出門，我心裡是二十四分的抱歉。
你對我沒有一句怨言，我已經是感恩萬分了，怎能夠再疑惑你有三心二意呢？&rdquo 桂枝道：&ldquo我也知道你心裡頭是這種感想，我做新娘子的人，對于這種情形，恐怕你去後心裡不會舒服。
所以我老老實實地先說出來，讓你好放心。
我既然嫁了你，我就認定了我是一個軍人之妻，決不能有一絲一毫不願意。
但願你和小鬼痛打一仗，殺死他萬兒八千的。
那個時候，你是位英雄了，我也是一位英雄夫人，豈不大妙？&rdquo 說着挺了胸脯子來笑，表示她那一番趾高氣揚的态度。
自強看她笑得很酣，不像是勉強的，就伸了一個大拇指，笑道：&ldquo你果然是好的，隻要你有這一番意思，我就安心去從軍。
&rdquo 桂枝道：&ldquo我呢，你用不着安慰了。
隻是老太爺那裡，和我母親那裡，你應當去和他們談談，安慰安慰他們幾句話。
&rdquo 自強道：&ldquo我們老太爺呢，那還好一點，令堂那裡，可是不能不去安慰幾句的。
你可别睡覺，等着我，我就會來的。
&rdquo 桂枝笑道：&ldquo我還給你預備吃的呢，哪裡能夠先睡？&rdquo 自強經夫人提醒了，就一刻也不能忍耐，馬上起身向前院裡去。
今天嶽老太太的态度，也改了，見着姑爺，隻是一味地疼惜着。
這倒讓自強神明内疚，不能不和她隻管談下去。
談過之後，再到父親屋子裡說話。
等他回到新人屋子裡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
隻見又擺了四個小菜碟子，兩副杯筷，桂枝坐在矮椅子上，兩手按了膝蓋，好像在專門等候什麼似的。
她見了自強，立刻向前握了他的手道：&ldquo你談了這樣一夜了，我怕你肚子餓着，聚備了四個碟子，下幾根面條子你吃。
&rdquo 自強笑道：&ldquo其實我們坐着清談一會子，也就得了，何必還要費勁。
&rdquo 桂枝笑道：&ldquo照着今天的情形說起來，你就是一位客了。
我做主婦的，招待客還不是應該的嗎？&rdquo 自強笑道：&ldquo這話可說回來了。
你做主婦的，自然是應該招待客，請問這主人翁又在哪裡呢？&rdquo 桂枝拉着他椅子上坐下，掀着門簾子，伸頭向外看了一看，然後掩上了房門，打開櫥子，取出一小瓶酒，在燈前向自強一晃，笑道：&ldquo我偷偷地陪你喝三杯吧。
&rdquo
&rdquo 口裡說着，手上的酒壺，已經伸到自強面前來。
自強兩手捧了杯子接着她的酒，笑道：&ldquo我得回敬你一杯吧？&rdquo 桂枝将酒壺向懷裡一摟，笑道：&ldquo别，今天是我替你送行，留着我到遷安去，你替我接風再喝吧。
&rdquo 趙翁坐在上面，心裡可就想着，怪不得這孩子這樣子的快樂，以為不久，就要到遷安去聚首的，說起來呢，可也就是可憐。
心裡如此想着，眼睛朝下望，果然見她還是笑嘻嘻地。
又轉念一想，她既是這樣高興，樂得大家糊裡糊塗吃喝一陣子，何必替别人擔憂？于是也逗引着江氏，一同吃喝起來。
趙自強左手拿着餡兒餅，右手端了酒杯，在鮮脆膩鹹的餅味當中，酒乃是不可缺少的一種東西，喝得爽口，隻管跟着喝了下去。
待肚子裡吃飽了的時候，酒也喝得有七成醉了。
于是手按桌沿，站将起來，晃蕩了兩下，笑着搖搖頭道：&ldquo多了，别真喝醉了。
&rdquo 他說着話向屋子裡走，隻見桌上擺了兩隻碟子，一碟子盛着蘋果，一碟子，盛着香蕉。
回頭見桂枝跟了進來，笑道：&ldquo你真會辦事，料着我會喝醉，先預備下這個給我解酒。
可是我想吃兩片梨，才爽口些。
&rdquo 桂枝笑道：&ldquo咱們不離。
&rdquo 自強手扶了桌子，笑道：&ldquo酒真夠了，什麼時候了？&rdquo 擡頭一看桌上那一架座鐘，卻已不見。
問道：&ldquo我們的鐘呢？&rdquo 桂枝笑道：&ldquo今天晚上，咱們用不着那東西，而且也讨厭那東西。
我收起了。
&rdquo 自強聽了這話，不由得心口裡蕩漾了兩下，沒有作聲，拿了一個蘋果在手上，在口袋裡掏出小刀子來，慢慢削着皮。
桂枝站在他面前，向他眼皮一撩道：&ldquo對了，吃個蘋果吧。
吃了之後，一路平平安安的。
&rdquo 自強笑道：&ldquo你的話說得很好，吃了蘋果就平平安安的。
那麼，吃了香蕉又讨個什麼兆頭呢？&rdquo 自強說話時，已經坐着呢，桂枝手扶了桌子對方的角，帶着笑容，微昂了頭，咬着嘴唇，頓了眼睛，似乎在想一句話。
自強切着蘋果，一片一片地向嘴裡送，咀嚼着道：&ldquo人生得着平安，就是無上的幸福，這一句吉兆話，也就夠了，你不用想了。
&rdquo 桂枝道：&ldquo吃香蕉也有句話可說的，就是朋友相交的相交。
&rdquo 自強笑道：&ldquo這可不是吉兆話。
&rdquo 桂枝道：&ldquo盡說吉兆話，也沒有意思呀。
相交兩字，這就是說，我們夫妻，總得恩愛日深，别因為離開了，就疏淡了。
你對我的那番情意，我是知道的。
不用再提了。
就是我呢，也可以讓你相信我，我決沒有三心二意的。
&rdquo 自強放下了蘋果，突然站起來，握住桂枝的手道：&ldquo你怎麼說這種話？我和你完婚幾天，就要出門，我心裡是二十四分的抱歉。
你對我沒有一句怨言，我已經是感恩萬分了，怎能夠再疑惑你有三心二意呢？&rdquo 桂枝道：&ldquo我也知道你心裡頭是這種感想，我做新娘子的人，對于這種情形，恐怕你去後心裡不會舒服。
所以我老老實實地先說出來，讓你好放心。
我既然嫁了你，我就認定了我是一個軍人之妻，決不能有一絲一毫不願意。
但願你和小鬼痛打一仗，殺死他萬兒八千的。
那個時候，你是位英雄了，我也是一位英雄夫人，豈不大妙？&rdquo 說着挺了胸脯子來笑，表示她那一番趾高氣揚的态度。
自強看她笑得很酣，不像是勉強的，就伸了一個大拇指，笑道：&ldquo你果然是好的，隻要你有這一番意思，我就安心去從軍。
&rdquo 桂枝道：&ldquo我呢，你用不着安慰了。
隻是老太爺那裡，和我母親那裡，你應當去和他們談談，安慰安慰他們幾句話。
&rdquo 自強道：&ldquo我們老太爺呢，那還好一點，令堂那裡，可是不能不去安慰幾句的。
你可别睡覺，等着我，我就會來的。
&rdquo 桂枝笑道：&ldquo我還給你預備吃的呢，哪裡能夠先睡？&rdquo 自強經夫人提醒了，就一刻也不能忍耐，馬上起身向前院裡去。
今天嶽老太太的态度，也改了，見着姑爺，隻是一味地疼惜着。
這倒讓自強神明内疚，不能不和她隻管談下去。
談過之後，再到父親屋子裡說話。
等他回到新人屋子裡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
隻見又擺了四個小菜碟子，兩副杯筷，桂枝坐在矮椅子上，兩手按了膝蓋，好像在專門等候什麼似的。
她見了自強，立刻向前握了他的手道：&ldquo你談了這樣一夜了，我怕你肚子餓着，聚備了四個碟子，下幾根面條子你吃。
&rdquo 自強笑道：&ldquo其實我們坐着清談一會子，也就得了，何必還要費勁。
&rdquo 桂枝笑道：&ldquo照着今天的情形說起來，你就是一位客了。
我做主婦的，招待客還不是應該的嗎？&rdquo 自強笑道：&ldquo這話可說回來了。
你做主婦的，自然是應該招待客，請問這主人翁又在哪裡呢？&rdquo 桂枝拉着他椅子上坐下，掀着門簾子，伸頭向外看了一看，然後掩上了房門，打開櫥子，取出一小瓶酒，在燈前向自強一晃，笑道：&ldquo我偷偷地陪你喝三杯吧。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