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回 煮茗度長宵怆懷歲暮 題标抗暴日呐喊聲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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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辦，何必不熱鬧熱鬧呢？&rdquo
江氏覺得他爺兒倆盛意殷勤，果然不去，未免太不懂人情了。
于是笑道：&ldquo那麼着，我娘兒倆一會兒過來替老太爺做。
&rdquo 趙自強又抱着拳道：&ldquo那就很感激，天快黑了，我得趕回營去。
&rdquo 說畢，匆匆地向外走。
江氏道：&ldquo老太爺，您的這位趙連長，真是一個&hellip&hellip&rdquo 隻見趙自強匆匆地又跑了進來，走到趙翁面前，低聲道：&ldquo爹！你酒是可以喝一點，少喝！涮鍋子羊肉很爽口，可是不容易消化，您也得少吃。
别熬整宿的了，守歲也不過就是那一句話。
&rdquo 趙翁道：&ldquo我知道我的事，你别挂心，快回營去吧，别隻說閑話耽誤了公事。
&rdquo 趙自強看看父親那樣子，态度很是誠懇，這才放心去了。
趙翁提了兩大串提包，檢點了一番，各自歸理了。
就聽到江氏在門外叫道：&ldquo我們來啦，羊肉在哪兒，我們娘兒倆先和您切出肉片兒來吧。
&rdquo 她說着話，一扯着風門走了進來，桂枝低了頭站在後面。
趙翁拱拱手道：&ldquo我的意思，是要請客，這樣的意思，倒是請兩位來代勞的啦。
&rdquo 江氏笑道：&ldquo這沒有關系，在家裡我們不做飯吃嗎？&rdquo 趙翁聽了這話，就不再謙遜，引着伊們娘兒倆到廚房裡去預備涮鍋子。
他究竟是個年老的人，多少抱些古禮，就在堂屋裡系了紅桌圍，桌上陳設着蜜供和三牲；桌子面前，鋪上了許多芝麻稭子，為了人行來去，踩碎踩歲。
江氏母女進進出出，踩在芝麻稭子上，唏唆作響。
桂枝笑道：&ldquo我們家有六七年，沒有買這種東西來踩歲了。
&rdquo 趙翁笑道：&ldquo姑娘，你哪裡知道，這是你們老太太會過日子。
本來這些應年景的東西，可有可無。
我要不是我家自強，樣樣辦了個周到，我也落得省心。
&rdquo 桂枝道：&ldquo老太爺，您的趙連長多麼孝順呵！&rdquo 江氏捧了七八碟子羊肉進來，就笑道：&ldquo你既然知道那樣說，為什麼不學着趙連長一點兒呢？&rdquo 桂枝抿了嘴笑着，站在一邊。
江氏将羊肉碟子，放在一邊桌子上，然後又忙着搬作料碟子，搬黃銅火鍋，進進出出不停。
趙翁笑道：&ldquo呵！老太，切好了就得啦，讓我家小林來搬吧。
&rdquo 江氏笑道：&ldquo不！我做事就是這樣，要一個人動手，一手做成功的事，自己也順心些。
&rdquo 說着，擡着桌子，搬着椅子，忙個不了。
趙翁手摸了胡子，不住的點頭。
桂枝道：&ldquo老太爺，你瞧我媽的脾氣擰嗎？有事情願一個人去做。
&rdquo 趙翁笑道：&ldquo不算擰，我也是這個樣子的。
這不光是為了順心，做慣了事的人，瞧見人家做事，自己不做事，心裡怪難受的。
&rdquo 江氏一拍手道：&ldquo對了！老太爺，我就是這樣想着。
&rdquo 趙翁笑着摸着胡子道：&ldquo老太，您叫您大姑娘學自強，那用不着，讓她跟着您多學一點兒就是了。
&rdquo 說着話時，她娘兒倆将東西已經料理清楚，趙翁叫道：&ldquo小林，把酒壺拿來，咱們先喝兩杯。
&rdquo 小林聽說，提了壺進來，趙翁接着，斟了一杯，就遞到桌子正面放下，笑道：&ldquo楊老太，您忙了半天上坐着，多喝一盅。
&rdquo 江氏蹲着請了一個安道：&ldquo這可不敢當！您這大年紀，倒要您敬酒？我跟您回敬一杯吧。
&rdquo 桂枝心裡一機靈，就笑道：&ldquo總算我年紀小些，我來斟酒得了。
&rdquo 趙翁點點頭道：&ldquo你這話說得有理，我就不客氣了。
&rdquo 于是讓江氏上坐，趙翁和桂枝兩橫頭，江氏叫小林坐在下方，他死也不肯。
趙翁道：&ldquo他不肯坐，就随他吧，我勉強逼着他坐下來，他也吃得不順心。
不如我們吃完了，讓他一個人坐到廚房裡去，愛吃多少，就吃多少。
&rdquo 小林低了頭，隻是呆站在一邊不作聲。
桂枝斟完了酒，也坐下來斯斯文文地吃着。
趙翁夾了幾塊羊肉在開水鍋子裡涮了幾涮，然後夾着羊肉向桂枝面前的小碗裡塞了下去，笑道：&ldquo隻管說小林坐着不能順心吃，你可不必那樣呀！老太，喝！難得的，咱們居然在一處過年，吃一個痛快。
&rdquo 于是端起大杯子，向江氏舉了一舉。
江氏喝了一口酒道：&ldquo真的，人事真說不定，誰會想到今年過年叨擾老太爺這一餐呢？話可又說回來了，今年咱們在一處過年，明年又知道哪個在哪裡呢？&rdquo 桂枝覺得母親這幾句話，未免說得太傷感了，趙翁是個老古套的人，恐怕不高興，便笑道：&ldquo老太爺大概不會在這裡住幾個月就搬的，我們也沒有哪兒可以搬了走，怎麼明年不在一處呢？&rdquo 趙翁很了解這幾句話的用意，便端起酒杯子來笑道：&ldquo但願大姑娘這樣說着就好呵！大姑娘！你不嫌棄和我們這樣老古董似的人做街坊嗎？&rdquo 桂枝笑道：&ldquo這是什麼話呢？像您這樣的街坊，真是千裡挑一，萬裡挑一，也挑不出來的呀。
&rdquo 趙翁說道：&ldquo那樣就好，咱們永久住在一塊兒得了。
&rdquo 說着端起酒杯子，向桂枝一舉，桂枝這才心裡一動，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妙，讓人撈了後腿去。
但是人家老人家舉起了杯子，還是不
于是笑道：&ldquo那麼着，我娘兒倆一會兒過來替老太爺做。
&rdquo 趙自強又抱着拳道：&ldquo那就很感激，天快黑了，我得趕回營去。
&rdquo 說畢，匆匆地向外走。
江氏道：&ldquo老太爺，您的這位趙連長，真是一個&hellip&hellip&rdquo 隻見趙自強匆匆地又跑了進來，走到趙翁面前，低聲道：&ldquo爹！你酒是可以喝一點，少喝！涮鍋子羊肉很爽口，可是不容易消化，您也得少吃。
别熬整宿的了，守歲也不過就是那一句話。
&rdquo 趙翁道：&ldquo我知道我的事，你别挂心，快回營去吧，别隻說閑話耽誤了公事。
&rdquo 趙自強看看父親那樣子，态度很是誠懇，這才放心去了。
趙翁提了兩大串提包，檢點了一番，各自歸理了。
就聽到江氏在門外叫道：&ldquo我們來啦，羊肉在哪兒，我們娘兒倆先和您切出肉片兒來吧。
&rdquo 她說着話，一扯着風門走了進來，桂枝低了頭站在後面。
趙翁拱拱手道：&ldquo我的意思，是要請客，這樣的意思，倒是請兩位來代勞的啦。
&rdquo 江氏笑道：&ldquo這沒有關系，在家裡我們不做飯吃嗎？&rdquo 趙翁聽了這話，就不再謙遜，引着伊們娘兒倆到廚房裡去預備涮鍋子。
他究竟是個年老的人，多少抱些古禮，就在堂屋裡系了紅桌圍，桌上陳設着蜜供和三牲；桌子面前，鋪上了許多芝麻稭子，為了人行來去，踩碎踩歲。
江氏母女進進出出，踩在芝麻稭子上，唏唆作響。
桂枝笑道：&ldquo我們家有六七年，沒有買這種東西來踩歲了。
&rdquo 趙翁笑道：&ldquo姑娘，你哪裡知道，這是你們老太太會過日子。
本來這些應年景的東西，可有可無。
我要不是我家自強，樣樣辦了個周到，我也落得省心。
&rdquo 桂枝道：&ldquo老太爺，您的趙連長多麼孝順呵！&rdquo 江氏捧了七八碟子羊肉進來，就笑道：&ldquo你既然知道那樣說，為什麼不學着趙連長一點兒呢？&rdquo 桂枝抿了嘴笑着，站在一邊。
江氏将羊肉碟子，放在一邊桌子上，然後又忙着搬作料碟子，搬黃銅火鍋，進進出出不停。
趙翁笑道：&ldquo呵！老太，切好了就得啦，讓我家小林來搬吧。
&rdquo 江氏笑道：&ldquo不！我做事就是這樣，要一個人動手，一手做成功的事，自己也順心些。
&rdquo 說着，擡着桌子，搬着椅子，忙個不了。
趙翁手摸了胡子，不住的點頭。
桂枝道：&ldquo老太爺，你瞧我媽的脾氣擰嗎？有事情願一個人去做。
&rdquo 趙翁笑道：&ldquo不算擰，我也是這個樣子的。
這不光是為了順心，做慣了事的人，瞧見人家做事，自己不做事，心裡怪難受的。
&rdquo 江氏一拍手道：&ldquo對了！老太爺，我就是這樣想着。
&rdquo 趙翁笑着摸着胡子道：&ldquo老太，您叫您大姑娘學自強，那用不着，讓她跟着您多學一點兒就是了。
&rdquo 說着話時，她娘兒倆将東西已經料理清楚，趙翁叫道：&ldquo小林，把酒壺拿來，咱們先喝兩杯。
&rdquo 小林聽說，提了壺進來，趙翁接着，斟了一杯，就遞到桌子正面放下，笑道：&ldquo楊老太，您忙了半天上坐着，多喝一盅。
&rdquo 江氏蹲着請了一個安道：&ldquo這可不敢當！您這大年紀，倒要您敬酒？我跟您回敬一杯吧。
&rdquo 桂枝心裡一機靈，就笑道：&ldquo總算我年紀小些，我來斟酒得了。
&rdquo 趙翁點點頭道：&ldquo你這話說得有理，我就不客氣了。
&rdquo 于是讓江氏上坐，趙翁和桂枝兩橫頭，江氏叫小林坐在下方，他死也不肯。
趙翁道：&ldquo他不肯坐，就随他吧，我勉強逼着他坐下來，他也吃得不順心。
不如我們吃完了，讓他一個人坐到廚房裡去，愛吃多少，就吃多少。
&rdquo 小林低了頭，隻是呆站在一邊不作聲。
桂枝斟完了酒，也坐下來斯斯文文地吃着。
趙翁夾了幾塊羊肉在開水鍋子裡涮了幾涮，然後夾着羊肉向桂枝面前的小碗裡塞了下去，笑道：&ldquo隻管說小林坐着不能順心吃，你可不必那樣呀！老太，喝！難得的，咱們居然在一處過年，吃一個痛快。
&rdquo 于是端起大杯子，向江氏舉了一舉。
江氏喝了一口酒道：&ldquo真的，人事真說不定，誰會想到今年過年叨擾老太爺這一餐呢？話可又說回來了，今年咱們在一處過年，明年又知道哪個在哪裡呢？&rdquo 桂枝覺得母親這幾句話，未免說得太傷感了，趙翁是個老古套的人，恐怕不高興，便笑道：&ldquo老太爺大概不會在這裡住幾個月就搬的，我們也沒有哪兒可以搬了走，怎麼明年不在一處呢？&rdquo 趙翁很了解這幾句話的用意，便端起酒杯子來笑道：&ldquo但願大姑娘這樣說着就好呵！大姑娘！你不嫌棄和我們這樣老古董似的人做街坊嗎？&rdquo 桂枝笑道：&ldquo這是什麼話呢？像您這樣的街坊，真是千裡挑一，萬裡挑一，也挑不出來的呀。
&rdquo 趙翁說道：&ldquo那樣就好，咱們永久住在一塊兒得了。
&rdquo 說着端起酒杯子，向桂枝一舉，桂枝這才心裡一動，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妙，讓人撈了後腿去。
但是人家老人家舉起了杯子，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