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回 璧合中西室家增負擔 風同上下閨闼苦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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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國粹道：&ldquo借錢不是掙錢，自然是&hellip&hellip&rdquo
項太太笑着說道：&ldquo自然是越少越好。
&rdquo 周國粹道：&ldquo也不能那樣說，雖是少才好，總也要夠用。
&rdquo 項太太道：&ldquo那麼，你要多少錢才夠用呢？&rdquo 周國粹道：&ldquo大概三百以上，四百塊錢以下，不知道項太太能可幫我一個忙？&rdquo 項太太笑道：&ldquo我哪裡有錢？面前有個能借錢的人，你何不向他借去呢？&rdquo 說着，望了項次長微徽一笑。
周國粹道：&ldquo我正是要和次長借，次長說沒有，我也沒有法子，隻好托項太太了。
&rdquo 項太太望了項次長道：&ldquo這一筆錢也是萬萬少不了的，你就幫他一個小忙，借給他得了，昨天你還收了一筆款子進來，并不曾用掉，放在家裡也是白放着，你何不移挪給人來一用呢？&rdquo 項次長到了這時，要推移也推移不了，隻得微笑了一笑。
周國粹因為項太太幫了這一個大忙，一刻兒又無以為報，便笑道：&ldquo項太太的北京話，現在說得更流利了，内人她可不同。
根本上就懶說中國話，一家裡面由大人到小孩，由主人翁到聽差的，就是各說各的，各幹各的，我這個主人翁真有些受不了。
其實呢，她到中國來的年月，比項太太還早得多，可是一比起來，就相差很遠了。
&rdquo 項次長有人當面恭維了他太太，比人家恭維了他，還要歡喜十倍，笑道：&ldquo這一點是我比你聊足解嘲的了。
&rdquo 說畢，擡了肩膀，隻管咯咯地笑。
項太太道：&ldquo你現在已是很高興了，我說的人情，你是準不準呢？&rdquo 項次長雖然覺得三百元的數目，未免大一點，然而太太發的命令，卻也不敢十分執拗，隻得向周國粹道：&ldquo款子我當然借給你，但是決定什麼時候撥還我呢？能不能在薪水上扣？&rdquo 周國粹對于這個問題，卻不便輕易地答複，隻是微笑。
項太太道：&ldquo你也太小氣了，難道周先生還會少你這幾個錢嗎？&rdquo 項次長實在無奈他太太極力地敲邊鼓何，老是不依允，也許會因一點不相幹的事情，倒引了太太生氣，便對周國粹笑道：&ldquo你總算會借債。
将來财政部經濟困難的時候，也可以請你幫忙了。
&rdquo 說畢，就到屋子裡去，給周國粹開了一張三百元的支票，笑嘻嘻地拿了出來，遞到周國粹手上。
周國粹道了聲謝，又向項太太點了一點頭高高興興而去。
項次長可就望了項太太道：&ldquo這一位先生浪費是最有名的，你怎麼極力催我借錢給他。
不過這一借，你是很合算，他要大大的欠你一個人情了。
&rdquo 項太太将一隻手挽了項次長的脖子，一同坐了下來，笑道：&ldquo親愛的，你不願意人家大大的給我一個人情嗎？&rdquo 當項太太那隻胳膊，伸了過來之時，随着有一陣粉香，送到他的鼻子裡頭。
項次長直到如今，依然自負是多情種子，豔香傳送到鼻子裡來，教他怎樣還把持得住。
原是站着的，這就不知不覺的，一齊和太太一路坐下。
頭枕着項太太那彎玉藕，微笑着道：&ldquo這完全為你的面子啊！不然，我何必借這一筆錢給他呢。
&rdquo 項太太見他說出這種話來，索性把這一隻手，輕輕地連托了他兩下下巴額，笑道：&ldquo當然啊，你不是很愛我嗎？你既是愛我，我要辦的事，你總管盡着力去辦的呀！&rdquo 項次長笑道：&ldquo我借出去這三百塊錢，就是人家不還我，我也很值，因為你已經知道我對你是盡力而為了。
&rdquo 項太太笑道：&ldquo那自然啦，有個人有錢，不為他所愛的花，倒要為他所不愛的花嗎？&rdquo 說着又向項次長一笑道：&ldquo親愛的，我知道你是很愛我的，那麼，你為我花錢，你不是越樂意的嗎？&rdquo 項次長聽到太太這左一句親愛的，右一句親愛的，快活得了不得，心想索性恭維她兩句。
讓她大大地高興一番，因道：&ldquo可不是，我對于你總是盡力而為的。
&rdquo 項太太道：&ldquo你可不要說我乘機而入，不久，不是婦女交際會要開會了嗎？我是會裡的幹事，少不得要忙兩天。
&rdquo 項次長連忙接着道：&ldquo這是當然的事呵。
你願意忙幾天，就忙幾天。
&rdquo 項太太道：&ldquo不光是忙，恐怕也要化幾個錢呢！&rdquo 項次長還沒有理會到她是要錢，便道：&ldquo相當的錢，總也是要花的。
那又何必先挂念起來呢？&rdquo 項太太道：&ldquo我不能不挂念呀。
據我算，沒有六百塊錢，恐怕不成功呢。
&rdquo 項次長不料這極不相幹的事情，她竟開六百塊錢的大口，這要答應，連那三百就去了一千了。
若是不答應，自己又早答應在先了，未免前言不符後語。
于是也不說什麼卻隻向項太太笑了一笑。
項太太道：&ldquo你能不能給我預開一張支票呢？你不是新存了三千塊錢嗎？開一張六百塊錢的支票，在你總不算多，你能不能照辦呢？&rdquo 項次長想了一想，答道：&ldquo什麼時候要呢？&rdquo 自己以為這句話問得很俏皮，等到項太太說日子還早，那就可以推着到了那時再說了。
項太太道：&ldquo什麼時候要，你不必問我，難道你還為了六百塊錢的利息，要遲個十天半月才給我嗎？&rdquo 這一句話真把項次長問倒了，自己很公開地新吞了三千塊錢，若是不給她倒也罷了。
既是答應給，非等到日子不可，不是為了利錢卻為什麼？笑道：&ldquo不是那樣說，我不知道你是要現款呢？還是要支票呢？若是要支票，我好填明日期，不要把日期填過去了。
&rdquo 項太太道：&ldquo我不能把六百塊，一次用了出去，你還是先取出現款來，等我慢慢地用吧。
&rdquo 項次長絕對沒有法子再推了，隻得和太太一路到屋子裡去，開了即期的一張支票給項太太。
項太太一筆交際費又有了，很喜歡，便一定要拉着項次長去逛公園。
項次長每次高興逛公園的時候，求着太太陪伴，太太總是另有交際，不肯前去，結果，一手扶着斯的克，一手牽着那條德國狼種犬去了。
今天太太倒俯就着要去，這自然是打破紀錄的一件好事，哪裡還可失卻？不過屢次讓太太别扭得夠了，今天倒不能不出這一口氣，因笑道：&ldquo每次要你上公園，你總是不得閑，我真不敢邀你去了。
今天你要我去，偏又是不湊巧，我還有兩個約會呢。
&rdquo 項太太道：&ldquo你不同我去嗎，好吧，從今以後，你别再約我到哪裡去了，我也不再約你到哪裡去了。
&rdquo 說畢，将身子一轉，高跟鞋走着地下的得的得亂響，竟自走了。
項次長好容易逗得太太歡喜了，自己拿什麼喬，又把太太的脾氣弄僵了，後悔不疊，便追了上去。
項太太知項次長追下來了，越是挺着脖子昂着頭走，對于後面追來一個人，就像全不知道一般。
看看
&rdquo 周國粹道：&ldquo也不能那樣說，雖是少才好，總也要夠用。
&rdquo 項太太道：&ldquo那麼，你要多少錢才夠用呢？&rdquo 周國粹道：&ldquo大概三百以上，四百塊錢以下，不知道項太太能可幫我一個忙？&rdquo 項太太笑道：&ldquo我哪裡有錢？面前有個能借錢的人，你何不向他借去呢？&rdquo 說着，望了項次長微徽一笑。
周國粹道：&ldquo我正是要和次長借，次長說沒有，我也沒有法子，隻好托項太太了。
&rdquo 項太太望了項次長道：&ldquo這一筆錢也是萬萬少不了的，你就幫他一個小忙，借給他得了，昨天你還收了一筆款子進來，并不曾用掉，放在家裡也是白放着，你何不移挪給人來一用呢？&rdquo 項次長到了這時，要推移也推移不了，隻得微笑了一笑。
周國粹因為項太太幫了這一個大忙，一刻兒又無以為報，便笑道：&ldquo項太太的北京話，現在說得更流利了，内人她可不同。
根本上就懶說中國話，一家裡面由大人到小孩，由主人翁到聽差的，就是各說各的，各幹各的，我這個主人翁真有些受不了。
其實呢，她到中國來的年月，比項太太還早得多，可是一比起來，就相差很遠了。
&rdquo 項次長有人當面恭維了他太太，比人家恭維了他，還要歡喜十倍，笑道：&ldquo這一點是我比你聊足解嘲的了。
&rdquo 說畢，擡了肩膀，隻管咯咯地笑。
項太太道：&ldquo你現在已是很高興了，我說的人情，你是準不準呢？&rdquo 項次長雖然覺得三百元的數目，未免大一點，然而太太發的命令，卻也不敢十分執拗，隻得向周國粹道：&ldquo款子我當然借給你，但是決定什麼時候撥還我呢？能不能在薪水上扣？&rdquo 周國粹對于這個問題，卻不便輕易地答複，隻是微笑。
項太太道：&ldquo你也太小氣了，難道周先生還會少你這幾個錢嗎？&rdquo 項次長實在無奈他太太極力地敲邊鼓何，老是不依允，也許會因一點不相幹的事情，倒引了太太生氣，便對周國粹笑道：&ldquo你總算會借債。
将來财政部經濟困難的時候，也可以請你幫忙了。
&rdquo 說畢，就到屋子裡去，給周國粹開了一張三百元的支票，笑嘻嘻地拿了出來，遞到周國粹手上。
周國粹道了聲謝，又向項太太點了一點頭高高興興而去。
項次長可就望了項太太道：&ldquo這一位先生浪費是最有名的，你怎麼極力催我借錢給他。
不過這一借，你是很合算，他要大大的欠你一個人情了。
&rdquo 項太太将一隻手挽了項次長的脖子，一同坐了下來，笑道：&ldquo親愛的，你不願意人家大大的給我一個人情嗎？&rdquo 當項太太那隻胳膊，伸了過來之時，随着有一陣粉香，送到他的鼻子裡頭。
項次長直到如今，依然自負是多情種子，豔香傳送到鼻子裡來，教他怎樣還把持得住。
原是站着的，這就不知不覺的，一齊和太太一路坐下。
頭枕着項太太那彎玉藕，微笑着道：&ldquo這完全為你的面子啊！不然，我何必借這一筆錢給他呢。
&rdquo 項太太見他說出這種話來，索性把這一隻手，輕輕地連托了他兩下下巴額，笑道：&ldquo當然啊，你不是很愛我嗎？你既是愛我，我要辦的事，你總管盡着力去辦的呀！&rdquo 項次長笑道：&ldquo我借出去這三百塊錢，就是人家不還我，我也很值，因為你已經知道我對你是盡力而為了。
&rdquo 項太太笑道：&ldquo那自然啦，有個人有錢，不為他所愛的花，倒要為他所不愛的花嗎？&rdquo 說着又向項次長一笑道：&ldquo親愛的，我知道你是很愛我的，那麼，你為我花錢，你不是越樂意的嗎？&rdquo 項次長聽到太太這左一句親愛的，右一句親愛的，快活得了不得，心想索性恭維她兩句。
讓她大大地高興一番，因道：&ldquo可不是，我對于你總是盡力而為的。
&rdquo 項太太道：&ldquo你可不要說我乘機而入，不久，不是婦女交際會要開會了嗎？我是會裡的幹事，少不得要忙兩天。
&rdquo 項次長連忙接着道：&ldquo這是當然的事呵。
你願意忙幾天，就忙幾天。
&rdquo 項太太道：&ldquo不光是忙，恐怕也要化幾個錢呢！&rdquo 項次長還沒有理會到她是要錢，便道：&ldquo相當的錢，總也是要花的。
那又何必先挂念起來呢？&rdquo 項太太道：&ldquo我不能不挂念呀。
據我算，沒有六百塊錢，恐怕不成功呢。
&rdquo 項次長不料這極不相幹的事情，她竟開六百塊錢的大口，這要答應，連那三百就去了一千了。
若是不答應，自己又早答應在先了，未免前言不符後語。
于是也不說什麼卻隻向項太太笑了一笑。
項太太道：&ldquo你能不能給我預開一張支票呢？你不是新存了三千塊錢嗎？開一張六百塊錢的支票，在你總不算多，你能不能照辦呢？&rdquo 項次長想了一想，答道：&ldquo什麼時候要呢？&rdquo 自己以為這句話問得很俏皮，等到項太太說日子還早，那就可以推着到了那時再說了。
項太太道：&ldquo什麼時候要，你不必問我，難道你還為了六百塊錢的利息，要遲個十天半月才給我嗎？&rdquo 這一句話真把項次長問倒了，自己很公開地新吞了三千塊錢，若是不給她倒也罷了。
既是答應給，非等到日子不可，不是為了利錢卻為什麼？笑道：&ldquo不是那樣說，我不知道你是要現款呢？還是要支票呢？若是要支票，我好填明日期，不要把日期填過去了。
&rdquo 項太太道：&ldquo我不能把六百塊，一次用了出去，你還是先取出現款來，等我慢慢地用吧。
&rdquo 項次長絕對沒有法子再推了，隻得和太太一路到屋子裡去，開了即期的一張支票給項太太。
項太太一筆交際費又有了，很喜歡，便一定要拉着項次長去逛公園。
項次長每次高興逛公園的時候，求着太太陪伴，太太總是另有交際，不肯前去，結果，一手扶着斯的克，一手牽着那條德國狼種犬去了。
今天太太倒俯就着要去，這自然是打破紀錄的一件好事，哪裡還可失卻？不過屢次讓太太别扭得夠了，今天倒不能不出這一口氣，因笑道：&ldquo每次要你上公園，你總是不得閑，我真不敢邀你去了。
今天你要我去，偏又是不湊巧，我還有兩個約會呢。
&rdquo 項太太道：&ldquo你不同我去嗎，好吧，從今以後，你别再約我到哪裡去了，我也不再約你到哪裡去了。
&rdquo 說畢，将身子一轉，高跟鞋走着地下的得的得亂響，竟自走了。
項次長好容易逗得太太歡喜了，自己拿什麼喬，又把太太的脾氣弄僵了，後悔不疊，便追了上去。
項太太知項次長追下來了，越是挺着脖子昂着頭走，對于後面追來一個人，就像全不知道一般。
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