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回 事料幾分試衣問良母 心傾一見登門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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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地方去。
&rdquo 露斯道：&ldquo有了好玩的地方，你就會自己去，肯帶了我一路去嗎？&rdquo 魏太太道：&ldquo你忘了嗎？今天李三小姐，在歐美同學會結婚，那裡有些個熟人呢。
&rdquo 露斯聽到有結婚的場合，也不知道什麼原故，自己好好兒的興奮起來。
就連忙起來打開小梳裝匣子，用梳子梳頭。
魏太太道：&ldquo你忙什麼？人家是三點鐘結婚，吃過了飯，從從容容地去，一點兒也不會遲。
&rdquo 露斯梳着頭發，看見鏡子裡自己的衣裳，忽然想起一件事，将手上的梳子，忽然向桌上一拍道：&ldquo我不去了。
&rdquo 魏太太道：&ldquo這孩子又發脾氣，說得好好兒的，為什麼不去？&rdquo 露斯道：&ldquo你想想，我穿什麼衣服？我就這樣子去參觀人家結婚嗎？&rdquo 魏太太道：&ldquo就有了好衣服再去，這件事，我可沒有辦法，幹脆你就别去吧。
&rdquo 露斯道：&ldquo李三小姐，老早的就約我參與她的婚禮，到了這個日子，我倒不去嗎？&rdquo 魏太太笑道：&ldquo我早就料到你有這一套麻煩我，你打開那櫃子瞧瞧，有什麼沒有？&rdquo 露斯聽到這話，果然将櫃子打開，可不是有一件印花綢的旗袍在那裡嗎？不但有這個，另外還有一雙長筒絲襪和一雙銀灰色的高跟皮鞋。
露斯道：&ldquo這也沒有什麼稀奇，不過是你借來的罷了。
不穿也罷，穿壞了，我可沒有力量去賠人家的新東西呢。
&rdquo 魏太太望了她笑道：&ldquo你别管是怎麼樣來的，你先穿來試試看，是不是全合身材？&rdquo 露斯因母親說了這話，以為這或者不是借來的，于是将高跟鞋穿着試了一試，竟是十分合适。
再将旗袍一穿，不肥不瘦，不長不短，竟和自己新做的一樣。
心裡想道真怪了，哪裡借來有這樣合身的衣服。
衣服大小差不多，還不容易看得出來。
這鞋子可不許差一點兒事的，怎麼也是不大不小，這樣的合适。
當時便笑道：&ldquo這是哪裡借來的東西？就像是我自己的一樣。
&rdquo 魏太太道：&ldquo你索性把絲襪子穿上，到了歐美同學會，我再告訴你，也許你就可以把這個據為己有了。
&rdquo 露斯道：&ldquo那是什麼原故？你何不再告訴我，讓我先穿上，也好安了心去參與人家的婚典。
你若是不告訴我，我怕把人家的衣服穿壞，我就不去了。
&rdquo 魏太太道：&ldquo老實告訴你，這東西絕是為你今天要去看人家結婚，給你預備下的。
事先不告訴你，就是要讓你驚異一下子。
&rdquo 露斯道：&ldquo這話我不相信，家裡的零用錢都不夠，哪有錢給我買這些東西呢？這怕不要二三十塊錢嗎？&rdquo 魏太太道：&ldquo置是和你置的，不過不是由我出的錢。
&rdquo 露斯道：&ldquo不是你出的錢，是哪裡來的東西？難道人家鞋子鋪綢緞莊都肯白舍嗎？&rdquo 魏太太微笑道：&ldquo我難道還冤你，反正是你的東西就是了。
到了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告訴你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或者，我就是不告訴你，你自己會明白過來，也未可知呢。
&rdquo 露斯對于她母親這樣閃爍其詞，雖有些不樂意，可是自己也有一番好奇心，既是母親說回頭也許可以明白，就按下不問，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和母親一同吃過飯，修飾一番，魏太太也換了一身衣服。
她想這衣服也是以前沒有見過的，難道母親也是借來的嗎？這事太奇了，索性不問，留待将來解決。
當時母女兩人将大門關了，由後院裡轉着後門出來。
原來後門兩間房，轉賃給一家窮人家。
這家老公母倆，帶着一個孫子正好和他們看門。
魏家有什麼事，要老媽子聽差以及書童的時候，這窮人家就都可以像出賃三新棉被一樣，臨時出賃。
他們一家人各都有事，免不了全要出去，因之出去的時候，就關了大門，出後門去，家裡托老公母倆管着。
今天出去，自然也是照原來一樣。
二人雇了兩輛人力車，直奔歐美同學會。
露斯到了門口時，見汽車馬車停着連成一片，同學會大門口，國旗交叉之下，就有兩個穿西裝的漢子，戴了紅花，垂着紅綢條，似乎是招待員樣子。
露斯一想，到這裡來的人，都是坐汽車坐包月車的，若是連包車沒有，還要當着人家的面給錢，未免透着窮相。
因此身上掏出一張毛票，算多給了十多個銅子。
向車子上一抛，人就向裡走，免得站着當地給車錢，不像是自己的包車。
魏太太卻沒有體諒到她女兒的心事，連問車夫道：&ldquo她給了多少錢的銅子票，多了，你得找出錢來。
&rdquo 那聲音說得很大，不但站在門口的招待員，可以聽得很清楚，就是這周圍許多的人力車夫汽車夫，也可以聽得很清楚，這一下子，真把露斯氣得要昏暈了過去，站在門口等着，更難為情，挺着胸脯，高跟鞋踏的咯的咯響，就走向裡邊去了。
這門口兩位招待員，也是不明白她的用意，跟着後面追進來道：&ldquo那位小姐，這裡還有紅花，請你戴了去。
&rdquo 露斯聽他們嚷着，先前怕是要車錢，心裡好個不高興，後來他們說是領喜花的，這才站着了腳，回轉身來，拿着花挂在身上。
有一個招待，見露斯是個漂亮小姐，要特别地獻殷勤。
便問道：&ldquo門口車錢，由門房裡給吧？&rdquo 露斯紅了臉道：&ldquo我自己有包車。
&rdquo 她隻說了這樣一句含混的話，就走進了二門子。
這裡設了有簽名簿，和招待員的桌椅。
早有招待員過來，請露斯在桌上簽名，并問露斯是什麼車，以便給車飯錢。
露斯道：&ldquo我是汽車，現在送我父親出去了，也許回頭要來接我的。
&rdquo 招待員聽說是坐汽車的客，連說了幾句是是，就公推了一位穿西服的招待員，專門送她到客廳裡去。
原來這位新娘父親做過交通部的司長，結婚的男方，又是個次長的兒子，所以今天的客，倒是上中下各層階級的人都有。
因為這些來賓，既是分了階級的，所以各一個階級的來賓，就各自在一個客廳裡。
好在歐美同學會東西兩廂，有的是客廳，讓他盡管去分區域。
這時露斯進來，招待員聽說她有汽車，知道有汽車的女賓，都在東廂第一個客
&rdquo 露斯道：&ldquo有了好玩的地方，你就會自己去，肯帶了我一路去嗎？&rdquo 魏太太道：&ldquo你忘了嗎？今天李三小姐，在歐美同學會結婚，那裡有些個熟人呢。
&rdquo 露斯聽到有結婚的場合，也不知道什麼原故，自己好好兒的興奮起來。
就連忙起來打開小梳裝匣子，用梳子梳頭。
魏太太道：&ldquo你忙什麼？人家是三點鐘結婚，吃過了飯，從從容容地去，一點兒也不會遲。
&rdquo 露斯梳着頭發，看見鏡子裡自己的衣裳，忽然想起一件事，将手上的梳子，忽然向桌上一拍道：&ldquo我不去了。
&rdquo 魏太太道：&ldquo這孩子又發脾氣，說得好好兒的，為什麼不去？&rdquo 露斯道：&ldquo你想想，我穿什麼衣服？我就這樣子去參觀人家結婚嗎？&rdquo 魏太太道：&ldquo就有了好衣服再去，這件事，我可沒有辦法，幹脆你就别去吧。
&rdquo 露斯道：&ldquo李三小姐，老早的就約我參與她的婚禮，到了這個日子，我倒不去嗎？&rdquo 魏太太笑道：&ldquo我早就料到你有這一套麻煩我，你打開那櫃子瞧瞧，有什麼沒有？&rdquo 露斯聽到這話，果然将櫃子打開，可不是有一件印花綢的旗袍在那裡嗎？不但有這個，另外還有一雙長筒絲襪和一雙銀灰色的高跟皮鞋。
露斯道：&ldquo這也沒有什麼稀奇，不過是你借來的罷了。
不穿也罷，穿壞了，我可沒有力量去賠人家的新東西呢。
&rdquo 魏太太望了她笑道：&ldquo你别管是怎麼樣來的，你先穿來試試看，是不是全合身材？&rdquo 露斯因母親說了這話，以為這或者不是借來的，于是将高跟鞋穿着試了一試，竟是十分合适。
再将旗袍一穿，不肥不瘦，不長不短，竟和自己新做的一樣。
心裡想道真怪了，哪裡借來有這樣合身的衣服。
衣服大小差不多，還不容易看得出來。
這鞋子可不許差一點兒事的，怎麼也是不大不小，這樣的合适。
當時便笑道：&ldquo這是哪裡借來的東西？就像是我自己的一樣。
&rdquo 魏太太道：&ldquo你索性把絲襪子穿上，到了歐美同學會，我再告訴你，也許你就可以把這個據為己有了。
&rdquo 露斯道：&ldquo那是什麼原故？你何不再告訴我，讓我先穿上，也好安了心去參與人家的婚典。
你若是不告訴我，我怕把人家的衣服穿壞，我就不去了。
&rdquo 魏太太道：&ldquo老實告訴你，這東西絕是為你今天要去看人家結婚，給你預備下的。
事先不告訴你，就是要讓你驚異一下子。
&rdquo 露斯道：&ldquo這話我不相信，家裡的零用錢都不夠，哪有錢給我買這些東西呢？這怕不要二三十塊錢嗎？&rdquo 魏太太道：&ldquo置是和你置的，不過不是由我出的錢。
&rdquo 露斯道：&ldquo不是你出的錢，是哪裡來的東西？難道人家鞋子鋪綢緞莊都肯白舍嗎？&rdquo 魏太太微笑道：&ldquo我難道還冤你，反正是你的東西就是了。
到了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告訴你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或者，我就是不告訴你，你自己會明白過來，也未可知呢。
&rdquo 露斯對于她母親這樣閃爍其詞，雖有些不樂意，可是自己也有一番好奇心，既是母親說回頭也許可以明白，就按下不問，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和母親一同吃過飯，修飾一番，魏太太也換了一身衣服。
她想這衣服也是以前沒有見過的，難道母親也是借來的嗎？這事太奇了，索性不問，留待将來解決。
當時母女兩人将大門關了，由後院裡轉着後門出來。
原來後門兩間房，轉賃給一家窮人家。
這家老公母倆，帶着一個孫子正好和他們看門。
魏家有什麼事，要老媽子聽差以及書童的時候，這窮人家就都可以像出賃三新棉被一樣，臨時出賃。
他們一家人各都有事，免不了全要出去，因之出去的時候，就關了大門，出後門去，家裡托老公母倆管着。
今天出去，自然也是照原來一樣。
二人雇了兩輛人力車，直奔歐美同學會。
露斯到了門口時，見汽車馬車停着連成一片，同學會大門口，國旗交叉之下，就有兩個穿西裝的漢子，戴了紅花，垂着紅綢條，似乎是招待員樣子。
露斯一想，到這裡來的人，都是坐汽車坐包月車的，若是連包車沒有，還要當着人家的面給錢，未免透着窮相。
因此身上掏出一張毛票，算多給了十多個銅子。
向車子上一抛，人就向裡走，免得站着當地給車錢，不像是自己的包車。
魏太太卻沒有體諒到她女兒的心事，連問車夫道：&ldquo她給了多少錢的銅子票，多了，你得找出錢來。
&rdquo 那聲音說得很大，不但站在門口的招待員，可以聽得很清楚，就是這周圍許多的人力車夫汽車夫，也可以聽得很清楚，這一下子，真把露斯氣得要昏暈了過去，站在門口等着，更難為情，挺着胸脯，高跟鞋踏的咯的咯響，就走向裡邊去了。
這門口兩位招待員，也是不明白她的用意，跟着後面追進來道：&ldquo那位小姐，這裡還有紅花，請你戴了去。
&rdquo 露斯聽他們嚷着，先前怕是要車錢，心裡好個不高興，後來他們說是領喜花的，這才站着了腳，回轉身來，拿着花挂在身上。
有一個招待，見露斯是個漂亮小姐，要特别地獻殷勤。
便問道：&ldquo門口車錢，由門房裡給吧？&rdquo 露斯紅了臉道：&ldquo我自己有包車。
&rdquo 她隻說了這樣一句含混的話，就走進了二門子。
這裡設了有簽名簿，和招待員的桌椅。
早有招待員過來，請露斯在桌上簽名，并問露斯是什麼車，以便給車飯錢。
露斯道：&ldquo我是汽車，現在送我父親出去了，也許回頭要來接我的。
&rdquo 招待員聽說是坐汽車的客，連說了幾句是是，就公推了一位穿西服的招待員，專門送她到客廳裡去。
原來這位新娘父親做過交通部的司長，結婚的男方，又是個次長的兒子，所以今天的客，倒是上中下各層階級的人都有。
因為這些來賓，既是分了階級的，所以各一個階級的來賓，就各自在一個客廳裡。
好在歐美同學會東西兩廂，有的是客廳，讓他盡管去分區域。
這時露斯進來，招待員聽說她有汽車，知道有汽車的女賓，都在東廂第一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