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回 三次走奔車忙中得趣 雙方佩珍物戲外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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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由她那兒坐了汽車回來的。

    這會子,又坐了車子去,讓家裡知道,又是個麻煩。

    &rdquo 王小仙道:&ldquo怎麼樣?我就猜着這裡頭有文章。

    吃飯是很公開的事情,能不能夠帶上我一個?&rdquo 夏秀雲道:&ldquo我倒沒有什麼,可是我沒有先給她說明,多帶一個人去,怕人家不樂意。

    &rdquo 王小仙道:&ldquo我說着玩罷了。

    誰真要去呢?&rdquo 她說着,就去打個電話叫汽車。

     當她打電話的時候,夏秀雲趁她離不開話機,伸手摸了一摸她的臉,笑道:&ldquo這孩子越過越要好,你瞧,在家裡都抹上這些個粉。

    &rdquo 王小仙盡管讓他摸着,把電話打完了。

    然後将夏秀雲的手拿着,笑道:&ldquo幹嗎摸我,摸得我怪癢癢的。

    這兒姓王,不姓薛,别在這兒出了神,拿我開心。

    &rdquo 夏秀雲笑道:&ldquo我為什麼出了神?你拿鏡子瞧瞧,你臉上的這粉,夠多麼厚。

    你這衣服裡的小襯衫,又是粉紅色的。

    由脖子望上瞧,白的是肉,黑的是頭發,真會想你是個大姑娘。

    &rdquo 王小仙道:&ldquo我哪裡擦粉來着,不過是抹上一點雪花膏。

    你在家裡就不使這個嗎?你要是說我這個脖子白,别到薛家去吃晚飯,就在我這兒瞧脖子吧。

    &rdquo 夏秀雲道:&ldquo這孩子一張潑婦嘴,真夠硬的。

    打此以後,我真不敢和你說話。

    &rdquo 二人鬧了一陣,門口就是汽車喇叭響。

    王小仙道:&ldquo車來了,去吧,問問薛老闆好。

    &rdquo 夏秀雲道:&ldquo幹嗎要你帶個好去?她和你有什麼交情嗎?&rdquo 王小仙道:&ldquo交情這兩個字,可是你說的,怪不着我胡說。

    老實說,咱們交情是有,向來是很秘密的,可不知道怎麼樣讓你把這件事調查出來了,是小青兒對你說的吧?&rdquo 夏秀雲道:&ldquo好孩子,你真會沾我的便宜。

    &rdquo 王小仙道:&ldquo這話怪了,怎麼會是說我沾你便宜,嘿!真有你的,這小青兒就算是你的人了。

    &rdquo 夏秀雲一伸手,将王小仙的粉臉,又掐了一把,笑道:&ldquo得,算你說赢了,現在我沒有工夫和你瞎聊,回頭有工夫,我再來和你算賬。

    &rdquo 說畢,也不等王小仙的回話就匆匆出了大門,上了汽車。

     到了薛愛青家,她正背了手,昂着頭,站在院子觀望天色呢。

    夏秀雲就笑道:&ldquo現在日子長,别望着天還沒黑,可是已經不早了。

    我真對不住,讓你等久了。

    &rdquo 薛愛青的妹妹薛愛芳,就比姐姐喜歡說話。

    她看到夏秀雲就一腳踏出了屋子來遠遠地向着他笑道:&ldquo你既然知道時候晚了,幹嗎不早來?我們老等着,餓得肚子直嚷嚷。

    現在你雖然是來了,非罰你不可。

    &rdquo 夏秀雲就愛聽他姊妹倆說俏皮話,當時就答道:&ldquo真該罰,但是罰我什麼呢?别罰我的酒,喝了鬧嗓子,怎麼上台呢?&rdquo 薛愛芳道:&ldquo罰酒,那是好過你了!要罰你五大碗飯。

    若是吃不下去&hellip&hellip&rdquo 夏秀雲道:&ldquo吃不下去怎樣呢?還得罰上加罰嗎?&rdquo 薛愛芳道:&ldquo這個我就不便再說,你問一問我姐姐,應該怎麼就是了。

    &rdquo 夏秀雲聽說,就掉過臉來,望着薛愛青。

    薛愛青笑道:&ldquo依我說,壓根兒就談不到罰。

    我們既是請人家,來就是賞面子,不來也不算得罪了咱們,遲來早來,聽客的便,主人翁哪裡管得着?&rdquo 夏秀雲道:&ldquo呀!這不是好話呀。

    得,我自己來罰吧。

    就請二位,快快賞我飯吃吧。

    &rdquo 薛家的人,從親至疏,從上至下,無論是誰,也得過夏秀雲好處的。

    一聲說到夏秀雲要吃飯,大家早是七手八腳,将預備好了的酒萊,一陣風似的端上。

    酒菜擺在客廳旁邊一間屋子裡,隻有三副杯筷,就是薛氏姊妹二人奉陪他。

    老媽子是不喊不進來。

     薛愛芳的飯,吃得很快,便是老早的吃了飯先出去,屋子裡主客二人,慢慢地淺斟低酌,夏秀雲雖不敢多喝酒,但是他覺得今天極端地容易醉,隻喝了一杯半葡萄酒,人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他忽然一省悟,可不能再喝,家裡人原以為是到王小仙家去了。

    待會回家去,一股酒氣沖天,問起來是怎樣的說法,因此便停杯不飲。

    笑道:&ldquo别盡管讓我喝酒呀。

    喝醉了怎麼辦呢?&rdquo 薛愛青先還以為他是随便的一句推辭話。

    後來一想,他若是果然喝醉了,會引起家裡人注意,就不再勸他喝了。

    夏秀雲吃過了飯,掏出金表一看。

    薛愛青道:&ldquo别當着我的面,隻管看表。

    你若是有什麼事要走你就請便。

    &rdquo 夏秀雲道:&ldquo這可不對。

    難道當着面看表,那就算告辭嗎?&rdquo 薛愛青道:&ldquo你是真不走,還是假不走?你若是能坐一會兒,我倒有幾句話,要和你說一說。

    &rdquo 夏秀雲待說什麼時,薛愛芳在屋子外叫道:&ldquo停一停辦交涉吧。

    王小仙打電話來了。

    &rdquo 夏秀雲一聽,連忙去接電話,隻聽到王小仙道:&ldquo嘿!你忘了是打我這裡雇汽車走的嗎?你家叫人找你來了。

    我也沒讓他進來,我就告訴他們馬上就回去。

    就是這麼一檔子事,你瞧着辦吧。

    &rdquo 夏秀雲道:&ldquo好,好,我這就回來。

    &rdquo 薛愛青站在旁邊,等他挂了話機,便道:&ldquo你們大奶奶下了聖旨了嗎?&rdquo 夏秀雲道:&ldquo你别瞎扯。

    這是王小仙在他家,打來的電話。

    他說林總長由天津回來了,現在他那兒等着我呢。

    &rdquo 薛愛青道:&ldquo既是到王家去,你幹嗎在電話裡說就回來呢?&rdquo 夏秀雲道:&ldquo這也犯不着挑眼,我不過是說急了一點罷了。

    你若是不讓我去,我就給林總長打電話。

    &rdquo 薛愛青道:&ldquo那更胡鬧了。

    林總長不是像從前,能天天和你見面了。

    現在他由天津來一趟,很不容易,也許當天就走,你不去見他那是什麼話呢?&rdquo 夏秀雲心裡巴不得她如此說,卻站着發愣,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處置是好的樣子。

    薛愛青道:&ldquo自己有事,當然去辦自己的事,難道為吃了一餐便飯,把正經事都得耽誤了才痛快不成?&rdquo 夏秀雲道:&ldquo倒不是為這個你說有一句話要和我說,我沒有聽到,心裡老是不安的,你能不能先把話告訴我。

    &rdquo 薛愛青道:&ldquo這話很長呢。

    等你沒有事的時候,我再慢慢地把話告訴你。

    若是不走,我有話還不告訴你呢。

    &rdquo 夏秀雲聽了這話,就放大了膽,告訴回王小仙家來。

     王小仙聽到汽車響,早就迎了出來。

    夏秀雲剛一下車,王小仙就兩手一伸,作攔阻之狀,口裡連道:&ldquo你快回去吧。

    車錢我給你開發就是了。

    &rdquo 夏秀雲道:&ldquo這孩子就是這樣沒見識,又有什麼事,忸得這個樣兒?&rdquo 王小仙将他拉到身邊輕輕地對着他耳朵邊說道:&ldquo你家派人來找你,說是老嬸娘有事和你說呢。

    若是知道并不在我這裡,是打我這裡汽車走的,還說我和你串通一氣,我是吃不了兜着走呢。

    &rdquo 一面說,一面就把他向着階下推。

     夏秀雲的母親,最是厲害,平常管得兒子最是嚴謹。

    夏秀雲一聽是母親派人來叫,也不敢再耽誤,匆匆忙忙地走回家去。

    到了家裡,直就去見他母親夏大奶奶。

    夏大奶奶,身邊又坐着夏秀雲的老乳母魏奶媽。

    夏大奶奶闆着一張黃瘦似的枯蠟臉兒,像喪門神的樣子,翻着一雙吊角眼望了夏秀雲。

    那乳母卻像大母豬似的胖,單提那個大肚子,就活像胸面前挺着一卷大棉絮。

    她正坐的是一把小圍椅,滿身的肉,都由椅靠子上擠了出來。

    不過她身雖是如此肥胖,頭卻比平常的人,還要小一點。

    因此外人見着她,都稱呼她為兔兒奶奶。

    兔兒奶奶自己雖是這樣的肥,可是她奶着夏秀雲兄弟,都剛健婀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