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妓院

關燈
妓女就沒有差别了。

     廣州人把到尼姑庵嫖尼姑稱為&ldquo開師姑廳&rdquo。

    庵主需索甚于鸨母,非有一擲千金的豪富,是不敢問津的。

    庵内有幽雅的禅堂,清靜的庭院,用古銅宣爐,燒着東莞馳名的特産女兒香。

    當&ldquo知客&rdquo妙尼合掌說:&ldquo阿彌陀佛,請貴檀越進來!&rdquo 于是珠簾一卷,香氣襲人,有透腦迷魂之力;四壁裝着壁燈,那燈光随時變幻,或怡紅,或快綠,使客心意飄搖,難以自持;雕縷精工的桌幾上,古琴橫陳,曲格櫥櫃放着名貴古玩,書架上放滿各種古籍圖書,造成一種古樸清幽的氣氛,遂令那些習見世俗、玩膩妓院的老爺貴介們,有耳目一新之感。

     來客有贅厚贅薄之别,妙尼接待亦有清裝俗裝之儀。

    清裝就是一種超脫的打扮,夏則玄色絲羅,冬則玄色绉緞,露出雪色絲長褲,内美依稀;足登絲履,手持念珠,頭戴尼冠。

    所謂俗裝,就是仿照貴家少婦的時俗穿戴,打扮得豐容豔麗,明眸皓齒,點蜂唇,畫蛾眉,化妝衣服分早、中、晚的應用,随來客的年齡、身份而異其趣,比諸妓院脂粉濃妝的名妓,确實更具魔力。

     她們談吐脫俗,秋波含情,見客時每合掌道:&ldquo阿彌陀佛,難得高貴的檀越光臨,使出家人的茅庵頓成淨土了。

    &rdquo 既而款坐獻茶,如果來客是腰纏萬貫的富人,她則大談《大藏》經典的精要,點出《紅樓夢》的&ldquo好了歌&rdquo:&ldquo終朝隻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rdquo,以消來客的守财思想。

    倘若來客是名士文人,她則大談詩酒琴棋,多能援引古人應景合用。

    興之所至,琴彈一曲,或手談一抨,亦多妙着,常使來客為之傾倒,流連忘返。

     尼姑庵主口中說法,座上參禅,卻以佛門為妓院,以妙尼為搖錢樹,榨取的利益驚人。

    首度接客巨資,其後的夜度資等,悉歸庵主所有。

    而給妙尼的酬庸少得可憐,或者雖有若幹,仍以代存為名握在庵主手中,以防私蓄多了,羽毛豐了,便會挾資還俗,去了庵主的财源。

    例如當時某庵頗有名氣的妙尼眉傅,為庵主出賣色相,總計博得港币10餘萬元,被其庵主代存于沙面彙豐銀行,所得珠翠寶石滿匣,亦由庵主代管。

    解放前夕,庵主竟囊括全部财物逃港。

    
流行妓院 無論東西南北,到處為家,行蹤不定,随地賣淫,這便是流行妓院。

    大抵是年華已老、春興未闌的老妓,姘一龜奴,帶兩三名十四五歲善于彈唱的貧苦幼妓,到鄉鎮小市集上,以唱書為名,暗地裡作賣淫生活。

    每到一地,即勾結在官人士、土豪劣紳之流作後台,無惡不作。

     此等妓女最為痛苦,稍不能遂老鸨之意,打罵凍餓接踵而來。

    若有嫖客因憐生愛,想援她跳出火坑,則老鸨必大索贖金,擡高身價,定教好事難成。

     又因此等妓院行蹤不定,常用&ldquo放白鴿&rdquo騙術,誘使富貴人家娶妓為妾,不久即将家中金錢珠寶席卷一空,化作&ldquo白鴿&rdquo飛出。

    此等買賣,常常成為流行妓院的最大進項。

     流行妓院中又有一種特殊的經營方式,名曰&ldquo跳闆船&rdquo,也即是賣淫船。

    這個名兒是何取義,難以查考。

    其出沒之地,當地居民都稱之為&ldquo跳闆船&rdquo。

    船的來源主要有二:一為湖廣,一為蘇州。

    船中妓女,也以蘇揚一帶居多。

    經常來此光顧的嫖客,多屬&ldquo急色兒&rdquo一流人物,貪的是不分晝夜,随時可以滿足其肉欲。

    故下層社會中人,趨之若骛。

    富家子弟,也常有被船上妓女所勾引的。

     此等船上,毫無衛生條件可言,船中妓女,十之八九梅毒染身。

    其所經之地,梅毒迅速傳播。

    而地方當局因收了老鸨賄賂,公然包庇,任其賣淫,逗留不去,使社會遭受莫大禍害。

     水上妓院 廣西梧州一帶的賣淫業有個特色:妓女各有住船。

    與前面講的&ldquo跳闆船&rdquo不同,這裡的妓船非常集中,由碼頭下河之處用大船連接成一條通路,妓船即靠在通路兩旁,通宵燈火通明,往來非常方便,是名副其實的水上妓院。

    妓船分上下兩層,上層如鴿籠,為住宿之所,下層似一客廳,有台椅陳設,以供嫖客&ldquo打茶圍&rdquo之用。

     所謂&ldquo打茶圍&rdquo,就是嫖客數人,走到妓女住船客廳聊天,妓女略備瓜子、清茶招待,約一二十分鐘,走時酌付茶資數角,又另有一批打茶圍的客人到來。

     打茶圍之外,還有吃花酒。

    吃花酒的處所有兩種,一種是水筏,下面用幾條大船連起來,上面蓋樓房,分上下兩層,又分為若幹廳房。

    另一處是紫洞艇。

    名雖為艇,其實是相當大的船。

    船頭有拱檐,進去便是大廳,陳設華麗,可擺兩三席酒,後面有房,可以擺鴉片煙。

    無論在筏上還是艇上擺酒,必然賭局雜陳,吞雲吐霧。

     吃花酒先由主人發請帖,邀一桌或二三桌客人,約定在某筏某廳或某廳宴會。

    黃昏以後,客人陸續到來,即分别開起賭局,有的叉麻将,有的玩撲克,有的推牌九,有的吸鴉片,旁邊的妓女陪坐清唱。

    主人高興時,便命開大鑼鼓,鬧到深夜方開酒席。

     每個客人至少叫一名妓女,坐在身旁陪酒,謂之叫局。

    愛鬧闊的客人,一叫便是半打。

    妓女們應酒局,每晚不止一處,紅牌妓女,每晚應酒局多至十處八處,每處必到三兩次,略與客人周旋片刻即告假而去,少時又來。

    開宴時,代客人飲酒猜拳,或清唱一曲。

    客人将應付局錢,暗付妓女手中,妓即稱謝而去。

     愛鬧闊的客人,常照定例加倍付與局錢。

    妓女将照例應得的局錢交與鸨母,多餘的留給自己。

    鸨母又将例得之錢應付花捐。

    通常請一台花酒,主人須花當時通用的毫銀100元左右。

    真是紙醉金迷,揮金如土,毀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半私明 又稱&ldquo半掩門&rdquo,廣州一帶高級妓寨之一種。

    顧名思義,其經營方式與大張旗鼓、挂明招牌的妓寨不同,而是半掩着門的。

    其陳設仿如住家,相當豪華。

    經營半私明的娼鸨多是退休的大戶人家的媽姐。

    她們在嫖客面前,例認其所蓄妓女為親生女,以示不同于普通妓寨的妓女。

     其實,半私明的妓女,來源亦如普通妓寨,多是向各處搜羅來的私生女嬰,加以撫養和特殊培訓而成。

    其中出落得較好的,則被送進學校,使她們受到适應上層社會嫖客需要的時髦教育,同時也利用她們在富家子弟的學生中活動;誘她們&ldquo回家&rdquo,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