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節 一個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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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這行為有點自私，你們隻為了你們的功課打算，你們也和你華老師打算了沒有呢？
也不知人叢中是哪一個青年，插了嘴。
他道：&ldquo我們學生願意和老師效勞。
老師吃不飽我們和老師買米。
老師要衣服穿，我們和老師扯布。
老師&hellip&hellip 華傲霜笑道：&ldquo不要向下數了，我還成了個先生啦，我簡直敲你們的竹杠了。
說着她不住的搖了手。
可是她心裡在暗笑着，我缺乏的東西，你們這些男女小孩子有什麼法子可以和我找來？但這些天真的學生，沒有得着她的話，是不肯走開的，你一句我一句隻管包圍着把話說下去。
華傲霜正感到沒有辦法擺脫，恰好是前面一陣鈴聲，笑道：&ldquo吃飯這個問題，最現實，現在搖鈴吃飯，你們應當讓我去吃飯，你們也可以去吃飯。
今天我還在這裡的，有話我們慢慢的說。
這樣的交代過了，學生算是無詞可措，方才散去。
可是到了這日下午散課以後，學生又成群的包圍起來。
有兩三個女學生擠着走到她面前，将手牽了她的衣裳道：&ldquo好老師，謝謝你，可憐可憐我們小孩子，不要丢開我們了。
說時眼睛裡都汪汪的含了眼淚水，若再給她們一點刺激，那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人人是知道女人的，華傲霜不敢撩撥她們了，這其中有一二十個女孩子，若都哭了起來，那是十分難于處理的一個問題。
便笑道：&ldquo不要來蘑菇了。
我答應着你們了，至少我也教完這個學期。
圍着的一大群學生，就哄然的笑起來。
華傲霜笑道：&ldquo你們别再包圍我，讓我在敞地裡輕松地散散步。
由今天上午到這時，我聽到過你們叫了一千句華老師。
我是個觀音菩薩，也讓你們這阿彌陀佛叫得煩死了。
學生們又哄然的笑着。
有人還想和華傲霜說話，就被别個攔住了，說是有什麼話，明天再談罷。
于是華老師擺脫了群衆，一個人在一片草地上走着。
心裡不住暗想，這當然也是值得向人驕傲的事。
可惜這件事不能讓蘇伴雲看到，我這分受歡迎，比王玉蓮在台上受到叫好，那該是不大相同吧？她這樣的想着心事走路，恰好遇到那位上午吵嘴的教員。
他似乎知道了學生挽留華老師的舉動，笑着向他點了個頭，臉上有一種欣慕的笑容。
華傲霜也就和他點了個頭，眼望着他，遇到學生時，學生都冷冷的散開到一邊去。
有幾個女學生卻對了他的後影，瞪上一眼，還向地面吐了兩三片口水。
華傲霜在這樣的對照之下，就更知道學生歡迎自己是十分可引為榮的一件事了。
次日早上第二堂課，是屬于華傲霜的。
在第一堂課的時候，就有七八個女學生擁到屋子裡來，她笑道：&ldquo小姐們怎又來包圍了，我不是答應了你們，把書教下去嗎？ 一個女生撅了嘴道：&ldquo可是華老師隻答應教這個學期。
華傲霜道：&ldquo何必說得太遠呢？下學期也許我不在重慶，也許我死了。
于是好幾個女學生連說着：&ldquo不會的，不會的。
華傲霜道：&ldquo早就吹了上課号了，你們還在這裡蘑菇。
一個女生道：&ldquo這一堂是賣膏藥的，在那裡胡扯，哪個要到堂上去打瞌睡！ 華傲霜笑道：&ldquo趕快不要在我面前說這種話，知道的，說是你們不願意上他的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新來的教員挑撥你們師生的感情。
出去罷。
那些女生哪裡肯走，依然包圍了華先生，要她答應。
華傲霜對面前站着的一個女生，用手拍了兩下肩膀，笑道：&ldquo你們年輕，實在也太忠實了。
在這個社會裡，對人太忠實了，那是會上當的。
女生們聽了這話，都有些莫名其妙，睜眼望了她。
她道：&ldquo你們不懂得嗎？你逼着我一定要我答應繼續在這裡教書，你以為我的話是打了手紋腳印的賣身合同嗎？我為了省掉麻煩起見，我盡可以答應你們把書教下去。
你們聽了以為是勝利了，可是我到了那應當上課的日子，我并不來，你們有什麼法子？難道還能根據我這句口頭的話，到法院裡去告一狀嗎？ 一個女生笑道：&ldquo那我們何緻于此？ 華傲霜笑道：&ldquo這不結了，我若是口不應心的向你們點上一點頭，說是我就這樣答應了，可是我并不顧慮到你們将來的抱怨，那你們豈不大上其當嗎？ 女生道：&ldquo不，華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你不來，你就先告訴我們不來。
你若是答應我們來，你就絕對會來。
華先生道：&ldquo你們竟是這樣的相信我，我知道你們的腦筋還是一張白紙，沒有塗上任何一種顔料。
可是你們再長上兩歲，恐怕就不會這樣相信我，而要加以考慮了。
他道：&ldquo我們學生願意和老師效勞。
老師吃不飽我們和老師買米。
老師要衣服穿，我們和老師扯布。
老師&hellip&hellip 華傲霜笑道：&ldquo不要向下數了，我還成了個先生啦，我簡直敲你們的竹杠了。
說着她不住的搖了手。
可是她心裡在暗笑着，我缺乏的東西，你們這些男女小孩子有什麼法子可以和我找來？但這些天真的學生，沒有得着她的話，是不肯走開的，你一句我一句隻管包圍着把話說下去。
華傲霜正感到沒有辦法擺脫，恰好是前面一陣鈴聲，笑道：&ldquo吃飯這個問題，最現實，現在搖鈴吃飯，你們應當讓我去吃飯，你們也可以去吃飯。
今天我還在這裡的，有話我們慢慢的說。
這樣的交代過了，學生算是無詞可措，方才散去。
可是到了這日下午散課以後，學生又成群的包圍起來。
有兩三個女學生擠着走到她面前，将手牽了她的衣裳道：&ldquo好老師，謝謝你，可憐可憐我們小孩子，不要丢開我們了。
說時眼睛裡都汪汪的含了眼淚水，若再給她們一點刺激，那眼淚就要流出來了。
人人是知道女人的，華傲霜不敢撩撥她們了，這其中有一二十個女孩子，若都哭了起來，那是十分難于處理的一個問題。
便笑道：&ldquo不要來蘑菇了。
我答應着你們了，至少我也教完這個學期。
圍着的一大群學生，就哄然的笑起來。
華傲霜笑道：&ldquo你們别再包圍我，讓我在敞地裡輕松地散散步。
由今天上午到這時，我聽到過你們叫了一千句華老師。
我是個觀音菩薩，也讓你們這阿彌陀佛叫得煩死了。
學生們又哄然的笑着。
有人還想和華傲霜說話，就被别個攔住了，說是有什麼話，明天再談罷。
于是華老師擺脫了群衆，一個人在一片草地上走着。
心裡不住暗想，這當然也是值得向人驕傲的事。
可惜這件事不能讓蘇伴雲看到，我這分受歡迎，比王玉蓮在台上受到叫好，那該是不大相同吧？她這樣的想着心事走路，恰好遇到那位上午吵嘴的教員。
他似乎知道了學生挽留華老師的舉動，笑着向他點了個頭，臉上有一種欣慕的笑容。
華傲霜也就和他點了個頭，眼望着他，遇到學生時，學生都冷冷的散開到一邊去。
有幾個女學生卻對了他的後影，瞪上一眼，還向地面吐了兩三片口水。
華傲霜在這樣的對照之下，就更知道學生歡迎自己是十分可引為榮的一件事了。
次日早上第二堂課，是屬于華傲霜的。
在第一堂課的時候，就有七八個女學生擁到屋子裡來，她笑道：&ldquo小姐們怎又來包圍了，我不是答應了你們，把書教下去嗎？ 一個女生撅了嘴道：&ldquo可是華老師隻答應教這個學期。
華傲霜道：&ldquo何必說得太遠呢？下學期也許我不在重慶，也許我死了。
于是好幾個女學生連說着：&ldquo不會的，不會的。
華傲霜道：&ldquo早就吹了上課号了，你們還在這裡蘑菇。
一個女生道：&ldquo這一堂是賣膏藥的，在那裡胡扯，哪個要到堂上去打瞌睡！ 華傲霜笑道：&ldquo趕快不要在我面前說這種話，知道的，說是你們不願意上他的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新來的教員挑撥你們師生的感情。
出去罷。
那些女生哪裡肯走，依然包圍了華先生，要她答應。
華傲霜對面前站着的一個女生，用手拍了兩下肩膀，笑道：&ldquo你們年輕，實在也太忠實了。
在這個社會裡，對人太忠實了，那是會上當的。
女生們聽了這話，都有些莫名其妙，睜眼望了她。
她道：&ldquo你們不懂得嗎？你逼着我一定要我答應繼續在這裡教書，你以為我的話是打了手紋腳印的賣身合同嗎？我為了省掉麻煩起見，我盡可以答應你們把書教下去。
你們聽了以為是勝利了，可是我到了那應當上課的日子，我并不來，你們有什麼法子？難道還能根據我這句口頭的話，到法院裡去告一狀嗎？ 一個女生笑道：&ldquo那我們何緻于此？ 華傲霜笑道：&ldquo這不結了，我若是口不應心的向你們點上一點頭，說是我就這樣答應了，可是我并不顧慮到你們将來的抱怨，那你們豈不大上其當嗎？ 女生道：&ldquo不，華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你不來，你就先告訴我們不來。
你若是答應我們來，你就絕對會來。
華先生道：&ldquo你們竟是這樣的相信我，我知道你們的腦筋還是一張白紙，沒有塗上任何一種顔料。
可是你們再長上兩歲，恐怕就不會這樣相信我，而要加以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