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 一座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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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來,可是背了你的臉就什麼欺騙你侮辱你的事,都作得出來。

    你假如不發覺,他就繼續的欺騙你下去。

    你如發現了呢,他除了一味狡賴之外,又來一套山盟海誓。

    女人的心,總是慈悲的,經過男人這樣的一套玩意,那就心軟了。

    我也曾想過,明知道男子們是到處弄手腕,到處不講信用的,為什麼就不能下個決心,和他們講理,還要合作下去呢?我就是這一類的過來人了,但我解答不了這個問題。

     她始終是從從容容的說着,像老僧講道一樣,那隻右手也仿佛是在那裡拍闆,慢慢的拍下去。

    她說着那徹底的批評,可又用極從容的态度出之,那是說她很理智的叙述,而并沒有什麼感情作用存乎其間的。

    所以大家聽了之後,也就深深地受到了感動。

    陸太太是個喪失了丈夫的人,為了想念亡夫,對于男子不無原諒之處。

    她一時還想不出來怎樣解答這個問題,其餘三位小姐各有一種感想,可不好意思先說出來。

    葛太太說後,倒反是默然了。

     華小姐年紀大些,也就臉皮厚些,向大家望了一望,笑道:&ldquo怎麼樣?哪位先發言? 楊、黃兩小姐對望着笑了一笑。

    葛太太笑道:&ldquo說呀,别洩了氣呀。

    難道三位小姐對這事一點感想都沒有嗎? 華傲霜含着笑站起來,将那熱水瓶裡的冷開水倒了一杯,站在桌子邊緩緩的喝。

    葛太太望了楊小姐微笑道,她笑道:&ldquo你老望了我作什麼? 葛太太道:&ldquo大家都持着這個保守态度,那就不大好。

    我想楊小姐應該有點感慨,就以令親對你的态度而論,你也有話說的。

     楊小姐紅了臉,搖着頭道:&ldquo我們不過是親戚關系罷了。

     華傲霜放下茶杯,依然在原位坐着,笑道:&ldquo我們原不一定說哪一類的男子,就是親戚,我們也可以拿來讨論讨論啦。

    假如在談話裡談出什麼辦法來,也許是對楊小姐不為無益的。

     她對大家看着,又微笑了一笑,繼續說道:&ldquo不是說笑話,于今為了抗戰,人心大有變動,親戚的關系也不像往常那樣好處。

    我在重慶,不是沒有親戚,然而就很少和親戚往來。

    因為有錢的親戚,他們怕我借錢,平等親戚,我不願去打攪人家。

    要知道人家買一斤肉招待人,都有點負擔不起呀。

    至于窮親戚,倒不是我不願見他們,是我不好意思見他們,銀錢,我幫不了人家的忙,找工作,我也幫不了人家的忙。

     楊小姐聽到這裡,就情不自禁的興奮起來,因兩手一拍道:&ldquo可不就是這樣說。

    我們對于人類這點同情心,總還是喪失不了的。

    我看了我姐姐扔下的那幾個孩子,我就不忍心不管。

    若以我姐夫而論,我自己就不上他家門了。

     陸太太道:&ldquo萬一你那令親續弦了,那幾個孩子,是不是得繼母的歡心,那還是另一問題。

    人家自己生了兒女,對于這些孩子就怕不如你作親戚的人這樣上心。

     黃小姐頭一偏,插了嘴道:&ldquo要作繼母的人疼愛前娘的孩子,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我若不是為了一個繼母當家,我也不出來作事,縱不繼續升學,也會在家裡作大小姐。

    繼母的事,真是一言難盡。

    密斯楊,你那幾個外甥,我和他們算算命,他們的境遇不會比我好。

    你姐姐既是向你托孤過,你就得救他們。

     楊小姐聽到這裡,臉上自加了一層憂郁的樣子,微皺了眉,歎口氣道:&ldquo那也盡我力之所能為罷。

     陸太太是坐在楊小姐斜後一點的,當她和黃小姐說話發着感歎的時候,陸太太就向葛太太丢了一個眼色,她已會意,便笑道:&ldquo這法子是極容易想的。

    假如我是那幾個孩子的父親,單刀直入,幹脆我就請他們的小姨來當她們的繼母。

    為了孩子,料着他們的小姨,也不忍拒絕。

     她說到單刀直入的時候,将右手舉起作個大劈柴的姿勢,直了巴掌在空中一砍。

    楊小姐看了,不覺扭了身子一笑。

    陸太太道:&ldquo這談到一個問題的核心了,繼續的談罷。

    楊小姐有什麼意見? 她笑道:&ldquo你們拿我開玩笑,那我不來了。

     黃小姐笑道:&ldquo倒不一定是開玩笑,就算是開玩笑,在這裡面也可以研究一點道理出來。

     楊小姐笑道:&ldquo你既然同意這樣的談法,那就來談罷。

     說着走了過來拉扯着她的手,并且一面跨門向外走。

    華小姐唉了一聲,揚着頭道:&ldquo這裡全是女人,你害什麼臊?若要逃席那就沒有意思了。

     楊小姐道:&ldquo找黃小姐說,也是一樣呀。

     她便道:&ldquo問題并沒有落到我身上,我插什麼嘴,别拉拉扯扯,這是單夾壁屋子,真會把屋都扯倒了,坐下來談罷。

     大家随了這話都一緻要求楊小姐歸座。

    她依然在方竹凳子上坐了,卻沒有作聲,隻是笑。

    陸太太道:&ldquo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