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 一座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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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道：&ldquo你不要太客氣呀。
好像前兩天，還有個特别看護來伺候你的貴恙吧。
你看，我們是有家庭有主兒的了，假如生病，誰來看我？ 她說到這裡，真的有點傷感，又把頭搖了幾搖。
别人看了她這情形，也還罷了，華傲霜便覺得這最是給自己以刺激，因道：&ldquo的确，各有各的環境，各有各的遇合。
造化不仁，以萬物為刍狗。
陸太太道：&ldquo我倒是在人海裡翻個大筋鬥的，我卻一點也不消極，一點也不發生感慨，我自有我的辦法。
她這幾句話引起了所有在場人的注意，大家都把眼光注射到她臉上，好像都問着，那還有什麼好辦法呢？陸太太道：&ldquo這辦法也很簡單，無非是把這一腔心事寄托在事業上。
事業有發展，也會給人生一種莫大的興奮。
這話非在這種環境過來的人，不會明白。
我當年自己主辦一個小組織的時候，在一次盤帳之後，證明了獲利超過資本百分之二百。
我竟高興得忘了吃飯，晚上睡覺，也睡不着。
假使這種事業的發展，繼續不斷，我就根本不要&hellip&hellip 說到這裡她一看面前有三位小姐，而且又多是生人，覺得不可說得太放肆了，便将話突然頓住。
葛太太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三位小姐也微笑着，卻沒作聲。
陸太太自不能突然停住，反使一座默然，因又繼續着笑道：&ldquo當然，這和年齡也有點關系。
像我這個老太婆，對于男女的看法，那是有點落伍的。
華傲霜向黃葛兩位點着頭道：&ldquo你看，我這位朋友，不是很健談的嗎？坐下來，坐下來，我們開個座談會。
她兩人所站的原是這所房子的一間小餐廳，也可說是公用的書房與客廳，這裡倒是有着很多的竹凳子。
于是黃葛兩人都搬了一張方竹凳子，在門前坐下。
葛太太笑道：&ldquo我們這座談會，用一個什麼名字呢？ 陸太太看到大家感到興趣，也就随着起勁，便笑道：&ldquo那是有現成名字的，就叫戀愛座談會。
黃、楊兩小姐同時伸出了四隻手，向她亂搖着笑道：&ldquo這個我們不來，這個我們不來。
葛太太笑道：&ldquo那有什麼要緊？這幢房子，根本就沒有個男子，還怕什麼聽去了不成？我們作太太的也願意聽聽小姐們有什麼新鮮見解。
黃小姐笑道：&ldquo我們談别的問題罷。
她說着，在她黃柿子臉上，似乎透出層紅暈，病後的嘴唇包不了牙齒，露出那雪白的兩排。
華小姐笑道：&ldquo管她呢，大家愛談什麼，就談什麼，哪裡真的開什麼座談會。
黃小姐道：&ldquo那末，這是華先生的屋子，華先生是主人，請華先生發言。
她這樣說着，在座的人就同鼓起掌來。
她笑道：&ldquo說了随便談，還要這座談會的儀式幹什麼？ 陸太太道：&ldquo随便談，也要有個方向。
華傲霜笑道：&ldquo我究竟大幾歲，不像黃、楊兩位小姐那樣拘謹，就談戀愛問題也好，反正我們外行來談談，有不對的地方，可以請教老前輩。
她說時站了起來的，說完之後，也就坐下去，手一揮道：&ldquo主席已經發過言了。
楊小姐望了她道：&ldquo華先生不必客氣，你也是我們的老前輩呀。
黃小姐将手對她揮了兩下道：&ldquo站起來說，站起來說。
她笑道：&ldquo我是随便插上一句話，并非發言。
華傲霜笑道：&ldquo随便坐下談罷，就請楊小姐跟了下去說，怎見得我是個老前輩？ 楊小姐笑道：&ldquo現在華先生是為人師的了，看起态度來，一本正經，但我們想起華先生沒有作先生的時候，應該懂得許多的這玩意，不也是有經驗的嗎？所以我們想着，華先生是我們的老前輩。
華傲霜倒不否認這番話似的，将頭重重的由左向右擺了兩下，然後很感慨地笑道：&ldquo假如你的觀感是這樣的，你就錯誤了。
我是毫無建樹、毫無成就的人。
果然是個老前輩的話，那也就慘了。
陸太太坐在那竹椅子上将背靠了椅子背，把椅子前面兩隻腳昂了起來，将椅子颠了兩颠，笑道：&ldquo我倒是另有個感想，覺得楊小姐所說這玩意三個字，很有趣味，用這玩意三個字代替戀愛這個名詞，那是很恰當，我們就根據這玩意三個字說下去罷。
葛太太，你是過來人，你覺得怎麼樣？ 葛太太架了腿坐着，左手掌放在腿上，右手掌輕輕在左手心上拍着，表示了躊躇的樣子，然後笑道：&ldquo過來人，提起這個名稱，那是讓我很感慨的。
這玩意真是難說。
我們家鄉有句俗話，也許你們沒有聽過，他說是男人的心，海樣深，看得清，摸不真。
根據我們的經驗，男人是這樣的。
在你當面海誓山盟，什麼話都說
好像前兩天，還有個特别看護來伺候你的貴恙吧。
你看，我們是有家庭有主兒的了，假如生病，誰來看我？ 她說到這裡，真的有點傷感，又把頭搖了幾搖。
别人看了她這情形，也還罷了，華傲霜便覺得這最是給自己以刺激，因道：&ldquo的确，各有各的環境，各有各的遇合。
造化不仁，以萬物為刍狗。
陸太太道：&ldquo我倒是在人海裡翻個大筋鬥的，我卻一點也不消極，一點也不發生感慨，我自有我的辦法。
她這幾句話引起了所有在場人的注意，大家都把眼光注射到她臉上，好像都問着，那還有什麼好辦法呢？陸太太道：&ldquo這辦法也很簡單，無非是把這一腔心事寄托在事業上。
事業有發展，也會給人生一種莫大的興奮。
這話非在這種環境過來的人，不會明白。
我當年自己主辦一個小組織的時候，在一次盤帳之後，證明了獲利超過資本百分之二百。
我竟高興得忘了吃飯，晚上睡覺，也睡不着。
假使這種事業的發展，繼續不斷，我就根本不要&hellip&hellip 說到這裡她一看面前有三位小姐，而且又多是生人，覺得不可說得太放肆了，便将話突然頓住。
葛太太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三位小姐也微笑着，卻沒作聲。
陸太太自不能突然停住，反使一座默然，因又繼續着笑道：&ldquo當然，這和年齡也有點關系。
像我這個老太婆，對于男女的看法，那是有點落伍的。
華傲霜向黃葛兩位點着頭道：&ldquo你看，我這位朋友，不是很健談的嗎？坐下來，坐下來，我們開個座談會。
她兩人所站的原是這所房子的一間小餐廳，也可說是公用的書房與客廳，這裡倒是有着很多的竹凳子。
于是黃葛兩人都搬了一張方竹凳子，在門前坐下。
葛太太笑道：&ldquo我們這座談會，用一個什麼名字呢？ 陸太太看到大家感到興趣，也就随着起勁，便笑道：&ldquo那是有現成名字的，就叫戀愛座談會。
黃、楊兩小姐同時伸出了四隻手，向她亂搖着笑道：&ldquo這個我們不來，這個我們不來。
葛太太笑道：&ldquo那有什麼要緊？這幢房子，根本就沒有個男子，還怕什麼聽去了不成？我們作太太的也願意聽聽小姐們有什麼新鮮見解。
黃小姐笑道：&ldquo我們談别的問題罷。
她說着，在她黃柿子臉上，似乎透出層紅暈，病後的嘴唇包不了牙齒，露出那雪白的兩排。
華小姐笑道：&ldquo管她呢，大家愛談什麼，就談什麼，哪裡真的開什麼座談會。
黃小姐道：&ldquo那末，這是華先生的屋子，華先生是主人，請華先生發言。
她這樣說着，在座的人就同鼓起掌來。
她笑道：&ldquo說了随便談，還要這座談會的儀式幹什麼？ 陸太太道：&ldquo随便談，也要有個方向。
華傲霜笑道：&ldquo我究竟大幾歲，不像黃、楊兩位小姐那樣拘謹，就談戀愛問題也好，反正我們外行來談談，有不對的地方，可以請教老前輩。
她說時站了起來的，說完之後，也就坐下去，手一揮道：&ldquo主席已經發過言了。
楊小姐望了她道：&ldquo華先生不必客氣，你也是我們的老前輩呀。
黃小姐将手對她揮了兩下道：&ldquo站起來說，站起來說。
她笑道：&ldquo我是随便插上一句話，并非發言。
華傲霜笑道：&ldquo随便坐下談罷，就請楊小姐跟了下去說，怎見得我是個老前輩？ 楊小姐笑道：&ldquo現在華先生是為人師的了，看起态度來，一本正經，但我們想起華先生沒有作先生的時候，應該懂得許多的這玩意，不也是有經驗的嗎？所以我們想着，華先生是我們的老前輩。
華傲霜倒不否認這番話似的，将頭重重的由左向右擺了兩下，然後很感慨地笑道：&ldquo假如你的觀感是這樣的，你就錯誤了。
我是毫無建樹、毫無成就的人。
果然是個老前輩的話，那也就慘了。
陸太太坐在那竹椅子上将背靠了椅子背，把椅子前面兩隻腳昂了起來，将椅子颠了兩颠，笑道：&ldquo我倒是另有個感想，覺得楊小姐所說這玩意三個字，很有趣味，用這玩意三個字代替戀愛這個名詞，那是很恰當，我們就根據這玩意三個字說下去罷。
葛太太，你是過來人，你覺得怎麼樣？ 葛太太架了腿坐着，左手掌放在腿上，右手掌輕輕在左手心上拍着，表示了躊躇的樣子，然後笑道：&ldquo過來人，提起這個名稱，那是讓我很感慨的。
這玩意真是難說。
我們家鄉有句俗話，也許你們沒有聽過，他說是男人的心，海樣深，看得清，摸不真。
根據我們的經驗，男人是這樣的。
在你當面海誓山盟，什麼話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