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我四十不動心
關燈
小
中
大
頭道：&ldquo華先生早，一個人嗎？
她坐下去了，也複起身道：&ldquo一個人，我是每天必來的。
蘇伴雲笑道：&ldquo說不上請，到這邊來坐着談談，好嗎？ 華傲霜笑道：&ldquo那除非讓我請客。
談伯平點了兩點頭笑道：&ldquo不管哪位請客，我都是歡迎的。
昨天和曹晦老讨論孟子哲學，說到我四十不動心這句話，我說那我們是難能的。
譬如吃這件事，我們就是&lsquo秀才們聞道請，似得了将軍令，先是五髒神願随鞭镫。
&rsquo 蘇伴雲笑道：&ldquo伯老好熟的西廂。
華傲霜已是走過來，在下方坐了，因道：&ldquo蘇先生的西廂也不生疏吧？我聽了談先生這些說法，還以為他是随口編的兩句順嘴歌，原來是念西廂。
談伯平向蘇伴雲笑道：&ldquo你去四十歲，還有幾年吧？ 說着偏了臉向他看着。
蘇伴雲笑道：&ldquo快了，隻有四年了，何以特地問到這件事？ 談伯平笑道：&ldquo我是說你還沒有到不動心的年月呢。
而你的西廂，正也不生疏。
這時，恰好店夥端了一碗豆漿，送到華傲霜面前，她也是把碗移向懷前，低頭将勺子去攪動豆漿裡的糖。
上面這句話，她卻未曾聽到似的，她擡起頭來忽然問道：&ldquo談先生，和洪安東先生很熟嗎？ 他筷子夾了一根熱油條送到嘴裡去咀嚼，來不及答複，點了兩點頭。
華小姐道：&ldquo他最近遭了這件掃興的事，我們應當去看看他。
談伯平道：&ldquo我是八至十的課，沒有功夫去，何不和蘇先生一路去呢？他正也要去看安東呢。
華小姐的臉上似乎帶了一點紅暈，但她除此外，也沒有其他的感覺，向蘇伴雲笑道：&ldquo蘇先生還沒有去看過他嗎？ 他自覺與洪安東不怎麼熟，根本不曾作這交淺言深的思想。
可是談先生這樣的說了，若加以否認，可又怕掃了人家的面子，因道：&ldquo我覺得該給予人家一分同情。
隻是洪先生今天上午有沒有課呢？ 談伯平笑道：&ldquo有課也沒有關系，你既要給予人家一分同情，上午去了不在家，不妨下午再去。
我們這兩條腿，反正是不花錢的。
蘇伴雲道：&ldquo我想，今天下午，該回城裡去了。
談伯平笑道：&ldquo我想，你不必打算走第二條路的主意，還是回來教教書吧。
在這裡，君子有三樂，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一樂也。
這一條原封不動，還是孟子的話。
坐小茶館，看看野景，在田野間散步，吸吸新鮮空氣，二樂也。
有朋友，可以在一處擺龍門陣，内自兒女之私，外至世界之戰，愛談什麼，就談什麼，不受幹涉，三樂也。
華小姐笑道：&ldquo怪不得談伯老研究孟子有得，一肚子都是孟子的文章。
談先生手扶了豆漿碗裡的勺子，要攪和不攪和的，向她笑道：&ldquo華小姐，對于我所說的四十不動心，還未能忘懷吧？ 華小姐見他特地把這句話提了出來，似乎這裡面帶有一點刺激，可是在表面上看來，這話又不能說他有什麼刺激，便垂了眼皮，在尖尖的瓜子臉上微泛出了兩塊紅暈，笑道：&ldquo這樣一句話，也不至于老記挂在心上呀。
說過這句話，三位先生很是默然的了一會，隻管喝着豆漿。
還是蘇伴雲先開口，因道：&ldquo伯老還來一碗吧？ 說時，望了他的空碗。
談伯平笑道：&ldquo我雖然沒有帶表，我的行動就是時間，我要去上課了。
說着在袖籠子裡掏出了手巾，擦了兩擦嘴，站起來笑道：&ldquo我要先走一步。
蘇伴雲道：&ldquo伯老要上課，那就請便，這點小點心帳，大概我們不必客氣了。
談伯平點點頭笑道：&ldquo好，我也不虛謙。
他竟自起身走了。
這裡丢下了一對老處男處女。
蘇伴雲笑道：&ldquo說不上請，到這邊來坐着談談，好嗎？ 華傲霜笑道：&ldquo那除非讓我請客。
談伯平點了兩點頭笑道：&ldquo不管哪位請客，我都是歡迎的。
昨天和曹晦老讨論孟子哲學，說到我四十不動心這句話，我說那我們是難能的。
譬如吃這件事，我們就是&lsquo秀才們聞道請，似得了将軍令，先是五髒神願随鞭镫。
&rsquo 蘇伴雲笑道：&ldquo伯老好熟的西廂。
華傲霜已是走過來，在下方坐了，因道：&ldquo蘇先生的西廂也不生疏吧？我聽了談先生這些說法，還以為他是随口編的兩句順嘴歌，原來是念西廂。
談伯平向蘇伴雲笑道：&ldquo你去四十歲，還有幾年吧？ 說着偏了臉向他看着。
蘇伴雲笑道：&ldquo快了，隻有四年了，何以特地問到這件事？ 談伯平笑道：&ldquo我是說你還沒有到不動心的年月呢。
而你的西廂，正也不生疏。
這時，恰好店夥端了一碗豆漿，送到華傲霜面前，她也是把碗移向懷前，低頭将勺子去攪動豆漿裡的糖。
上面這句話，她卻未曾聽到似的，她擡起頭來忽然問道：&ldquo談先生，和洪安東先生很熟嗎？ 他筷子夾了一根熱油條送到嘴裡去咀嚼，來不及答複，點了兩點頭。
華小姐道：&ldquo他最近遭了這件掃興的事，我們應當去看看他。
談伯平道：&ldquo我是八至十的課，沒有功夫去，何不和蘇先生一路去呢？他正也要去看安東呢。
華小姐的臉上似乎帶了一點紅暈，但她除此外，也沒有其他的感覺，向蘇伴雲笑道：&ldquo蘇先生還沒有去看過他嗎？ 他自覺與洪安東不怎麼熟，根本不曾作這交淺言深的思想。
可是談先生這樣的說了，若加以否認，可又怕掃了人家的面子，因道：&ldquo我覺得該給予人家一分同情。
隻是洪先生今天上午有沒有課呢？ 談伯平笑道：&ldquo有課也沒有關系，你既要給予人家一分同情，上午去了不在家，不妨下午再去。
我們這兩條腿，反正是不花錢的。
蘇伴雲道：&ldquo我想，今天下午，該回城裡去了。
談伯平笑道：&ldquo我想，你不必打算走第二條路的主意，還是回來教教書吧。
在這裡，君子有三樂，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一樂也。
這一條原封不動，還是孟子的話。
坐小茶館，看看野景，在田野間散步，吸吸新鮮空氣，二樂也。
有朋友，可以在一處擺龍門陣，内自兒女之私，外至世界之戰，愛談什麼，就談什麼，不受幹涉，三樂也。
華小姐笑道：&ldquo怪不得談伯老研究孟子有得，一肚子都是孟子的文章。
談先生手扶了豆漿碗裡的勺子，要攪和不攪和的，向她笑道：&ldquo華小姐，對于我所說的四十不動心，還未能忘懷吧？ 華小姐見他特地把這句話提了出來，似乎這裡面帶有一點刺激，可是在表面上看來，這話又不能說他有什麼刺激，便垂了眼皮，在尖尖的瓜子臉上微泛出了兩塊紅暈，笑道：&ldquo這樣一句話，也不至于老記挂在心上呀。
說過這句話，三位先生很是默然的了一會，隻管喝着豆漿。
還是蘇伴雲先開口，因道：&ldquo伯老還來一碗吧？ 說時，望了他的空碗。
談伯平笑道：&ldquo我雖然沒有帶表，我的行動就是時間，我要去上課了。
說着在袖籠子裡掏出了手巾，擦了兩擦嘴，站起來笑道：&ldquo我要先走一步。
蘇伴雲道：&ldquo伯老要上課，那就請便，這點小點心帳，大概我們不必客氣了。
談伯平點點頭笑道：&ldquo好，我也不虛謙。
他竟自起身走了。
這裡丢下了一對老處男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