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黑夜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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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元。
趙，七十五元。
這是昨日的最新紀錄。
二十一日，空白沒有記載；二十，十九，十八，十七，也完全不着字。
十五，十六，又有記載了。
十六日，隻記者張還二十六元，趙五十元。
十五日，數目又大了。
十五日以上多又空起來。
八日，九日，竟又是這些撈什幹的數目。
唉！這不是日記，竟是一本帳簿。
可是記得多麼奇怪啊！&rdquo 我雖已經解衣上床，但一聽得霍桑這一由詫異的念白，禁不住又坐起身來。
我低聲問道：&ldquo霍桑，你可是已找得了什麼線索？&rdquo 霍桑似很驚異，回頭應道：&ldquo你還沒有睡着？唉！這是我的不是。
我不應當這樣子驚擾你。
你快睡。
我也要睡了。
&rdquo 我不便再問，但估量他的神氣，分明他已得到了什麼。
不一會，他果真解去衣服，熄了電燈上床。
我哪裡睡得着？我的腦海中充滿了這兇案上的種種疑問。
那胡秋帆所懷疑的汪鎮武，究竟會成事實不會？陸樵竺卻認做&ldquo一箭雙雕&rdquo，以為内幕中還有第三個情人。
那末傅祥鱗的被害，究竟是仇殺還是妒殺？還有姚國英所懷疑的剪發女子，是否真和這兇案有關？此外霍桑提示的祥徽在二十二夜間的留頓地點，那輛有重要物證資格的汽車，和那張紫色信箋的來曆，種種疑問，在我的腦海中翻來覆去，卻終于得不到一個結論。
我們所睡的床鋪是一種舊式的杉木架子，支持力既不堅固，床上的人偶一翻身，床架便吱吱地作響。
我覺得霍桑的床架，響動聲連續不絕。
我默默記數，大概每五分鐘得震動一次。
這可見霍桑也沒有睡着。
與其這樣子勉強地躺在床上，何不大家坐起來暢談一會呢？ 這樣子捱過了半個鐘頭，霍桑的床架已不再響動了。
我卻還是合不攏眼。
我正要想強制收攝我的神思，進入夢鄉裡去，忽而我的自由行動的耳朵接受了一種異聲。
吱咯！吱咯！ 不是有人在地闆上走動嗎？電燈早已熄滅了，室中完全墨黑。
那步聲很輕微，但決沒有錯。
我的耳朵在這時候竟特别敏銳，還辨得出那人穿的是皮鞋！ 我身不由主地直跳起來。
&ldquo霍桑！你起來了？&rdquo 霍桑突的停了腳步，低低地驚異道：&ldquo包朗，輕些！你還沒有睡着？&rdquo 我一邊坡上襯衫，一邊答道：&ldquo你自己既睡不着，我又怎能睡着？現在你打算幹什麼？&rdquo &ldquo此刻十點鐘還沒有到。
我還想出去一趟。
&rdquo &ldquo這裡不比上海，怎麼冒夜出去？你究竟有什麼事呀？&rdquo &ldquo我要去解決一個疑點，也可以說掃除一種障礙。
&rdquo &ldquo掃除障礙？不能等明天嗎？&rdquo &ldquo我一想到這個，覺得越早解決越好。
你先睡罷，不要驚動旁人。
我立刻就可以回來。
&rdquo 我們談話的時候，電燈仍沒有闆亮，室中依舊是完全沉黑。
但我在黑暗之中早已把衣褲穿好。
我一邊扣着皮鞋的帶，一邊答話。
我低聲說：&ldquo不，我同你一塊兒去。
&rdquo 霍桑作遲疑聲道：&ldquo我本想一個人去，比較方便些。
你同去也好。
不過我進去談判的時候，你隻可在門外等。
&rdquo 我急忙應道：&ldquo那可以。
&rdquo 我已經披上外衣，戴上呢帽，便跟着霍桑輕輕地走出卧室。
我們的卧處在那警所後面一落的屋中，另有側門可以出進，不必經警所的大門。
霍桑悄悄地開了側門，先走了出去，等我也出了門口，他仍将門輕輕拉上。
他自言自語地說：&ldquo這個地方，偷們總不見得敢光顧罷？&rdquo 他沿着那條小巷進行，一直向鎮心的大街走去。
我記得霍桑說過要有什麼談判。
但我不知道要和什麼人談判，談的又是什麼。
我問道：&ldquo往哪裡去？&rdquo 霍桑低聲道：&ldquo往鎮西汪家裡去。
&rdquo 我道：&ldquo不是去見那汪玉芙？&rdquo 霍桑但點了點頭，不再答話。
他的腳步在崎岖不平的街面上進行得很速，我也急急地跟随。
路上的燈光很暗淡，行人也幾乎絕迹。
我感到一種寒凜的刺激。
我又問：&ldquo你見伊有什麼事？&rdquo 霍桑低聲道：&ldquo就為着那一張紫信箋。
這東西最困我的腦筋。
我雖相信這字是玉芙寫的，但伊不肯承認。
是我的觀察錯誤嗎？還是伊故意抵賴呢？這一點關系很大，不能不有一個切實的解決。
我現在就要去證明這一點。
&rdquo &ldquo那末你為什麼這個時候去見伊？
趙，七十五元。
這是昨日的最新紀錄。
二十一日，空白沒有記載；二十，十九，十八，十七，也完全不着字。
十五，十六，又有記載了。
十六日，隻記者張還二十六元，趙五十元。
十五日，數目又大了。
十五日以上多又空起來。
八日，九日，竟又是這些撈什幹的數目。
唉！這不是日記，竟是一本帳簿。
可是記得多麼奇怪啊！&rdquo 我雖已經解衣上床，但一聽得霍桑這一由詫異的念白，禁不住又坐起身來。
我低聲問道：&ldquo霍桑，你可是已找得了什麼線索？&rdquo 霍桑似很驚異，回頭應道：&ldquo你還沒有睡着？唉！這是我的不是。
我不應當這樣子驚擾你。
你快睡。
我也要睡了。
&rdquo 我不便再問，但估量他的神氣，分明他已得到了什麼。
不一會，他果真解去衣服，熄了電燈上床。
我哪裡睡得着？我的腦海中充滿了這兇案上的種種疑問。
那胡秋帆所懷疑的汪鎮武，究竟會成事實不會？陸樵竺卻認做&ldquo一箭雙雕&rdquo，以為内幕中還有第三個情人。
那末傅祥鱗的被害，究竟是仇殺還是妒殺？還有姚國英所懷疑的剪發女子，是否真和這兇案有關？此外霍桑提示的祥徽在二十二夜間的留頓地點，那輛有重要物證資格的汽車，和那張紫色信箋的來曆，種種疑問，在我的腦海中翻來覆去，卻終于得不到一個結論。
我們所睡的床鋪是一種舊式的杉木架子，支持力既不堅固，床上的人偶一翻身，床架便吱吱地作響。
我覺得霍桑的床架，響動聲連續不絕。
我默默記數，大概每五分鐘得震動一次。
這可見霍桑也沒有睡着。
與其這樣子勉強地躺在床上，何不大家坐起來暢談一會呢？ 這樣子捱過了半個鐘頭，霍桑的床架已不再響動了。
我卻還是合不攏眼。
我正要想強制收攝我的神思，進入夢鄉裡去，忽而我的自由行動的耳朵接受了一種異聲。
吱咯！吱咯！ 不是有人在地闆上走動嗎？電燈早已熄滅了，室中完全墨黑。
那步聲很輕微，但決沒有錯。
我的耳朵在這時候竟特别敏銳，還辨得出那人穿的是皮鞋！ 我身不由主地直跳起來。
&ldquo霍桑！你起來了？&rdquo 霍桑突的停了腳步，低低地驚異道：&ldquo包朗，輕些！你還沒有睡着？&rdquo 我一邊坡上襯衫，一邊答道：&ldquo你自己既睡不着，我又怎能睡着？現在你打算幹什麼？&rdquo &ldquo此刻十點鐘還沒有到。
我還想出去一趟。
&rdquo &ldquo這裡不比上海，怎麼冒夜出去？你究竟有什麼事呀？&rdquo &ldquo我要去解決一個疑點，也可以說掃除一種障礙。
&rdquo &ldquo掃除障礙？不能等明天嗎？&rdquo &ldquo我一想到這個，覺得越早解決越好。
你先睡罷，不要驚動旁人。
我立刻就可以回來。
&rdquo 我們談話的時候，電燈仍沒有闆亮，室中依舊是完全沉黑。
但我在黑暗之中早已把衣褲穿好。
我一邊扣着皮鞋的帶，一邊答話。
我低聲說：&ldquo不，我同你一塊兒去。
&rdquo 霍桑作遲疑聲道：&ldquo我本想一個人去，比較方便些。
你同去也好。
不過我進去談判的時候，你隻可在門外等。
&rdquo 我急忙應道：&ldquo那可以。
&rdquo 我已經披上外衣，戴上呢帽，便跟着霍桑輕輕地走出卧室。
我們的卧處在那警所後面一落的屋中，另有側門可以出進，不必經警所的大門。
霍桑悄悄地開了側門，先走了出去，等我也出了門口，他仍将門輕輕拉上。
他自言自語地說：&ldquo這個地方，偷們總不見得敢光顧罷？&rdquo 他沿着那條小巷進行，一直向鎮心的大街走去。
我記得霍桑說過要有什麼談判。
但我不知道要和什麼人談判，談的又是什麼。
我問道：&ldquo往哪裡去？&rdquo 霍桑低聲道：&ldquo往鎮西汪家裡去。
&rdquo 我道：&ldquo不是去見那汪玉芙？&rdquo 霍桑但點了點頭，不再答話。
他的腳步在崎岖不平的街面上進行得很速，我也急急地跟随。
路上的燈光很暗淡，行人也幾乎絕迹。
我感到一種寒凜的刺激。
我又問：&ldquo你見伊有什麼事？&rdquo 霍桑低聲道：&ldquo就為着那一張紫信箋。
這東西最困我的腦筋。
我雖相信這字是玉芙寫的，但伊不肯承認。
是我的觀察錯誤嗎？還是伊故意抵賴呢？這一點關系很大，不能不有一個切實的解決。
我現在就要去證明這一點。
&rdquo &ldquo那末你為什麼這個時候去見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