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件看似平淡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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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自己雖然有了兒子;但仍舊承認惠傑是他們的嗣子,将來的遺産照例彼此均分。

    這樣過了兩年,大家相安無事。

    後來三弟念祖因着在外面胡鬧的結果,瘡毒潰發了,染及三弟婦,夫婦倆便相繼而亡。

    這時惠傑的親生父母雖死了,然而嗣于的地位仍舊穩固。

    那年姚氏又産生一個女孩,叫娟寶。

    因着這一次的生産,伊也就因産後病故世。

    守祖雖賦悼亡,卻獨身不再娶,隻雇了一個姓朱的乳娘撫養娟寶。

    朱乳娘至今還在守祖家裡。

    現在娟寶已經十五歲,師雄也已十七歲。

    那嗣子惠傑比師雄長四歲,今年已是二十一歲。

    &rdquo 我默默地估量,這大概又是一幕宗法制度下的悲劇。

    霍桑閉着眼睛靜靜地傾聽。

     他聽得韓承祖的話略停一停,便張開眼睛來發問。

     他說:&ldquo你的家世的大概,我已經明白。

    你方才說那個嗣子惠傑此刻已經死了。

    他怎樣死的?&rdquo 承祖膛目道:&ldquo毒死的。

    就為如此,我的志薪才遭殃!&rdquo 霍桑道:&ldquo那末你把惠傑死時的情形說一說。

    &rdquo 韓承祖道:&ldquo惠傑本在南京法政學校裡讀書。

    現在離暑假本來還有兩個星期,因着守祖的病勢危險,特地打電報叫他回來。

    守祖自從前年得了咯血病,據醫生診驗,說是肺痨,雖然盡力治療,然而時發時愈,終競沒有斷根。

    到了本月十一日那天,他忽然又病例了。

    請了許多中西醫士,服了不少藥,病勢非但不輕減,卻反一天一天地加重起來。

    到前天十四那天,他自知不妙,就打電報到南京,叫他的嗣子惠傑回來。

    昨天十五日午後,惠傑果然趕回來,父子倆見了一面,談了幾句話,守祖就在昨天傍晚身故。

    親戚們得到了守祖的死信,大家都趕去吊唁。

     &ldquo惠傑一面請親戚們料理他的嗣父的喪事,一面宣布他的嗣父的口頭遺囑。

    他說他的嗣父的遺産合計約有六十萬,除了娟寶的奁費十萬元以外,餘多五十萬,歸惠傑和師雄兩個人均分,每人各得二十五萬。

    不過這時師雄的年紀還輕,娟寶也沒有到出閣的時期,全部财産都暫歸惠傑掌管。

    他又取出守祖臨終時交給他的帳冊,租折,田契等做證據。

     &ldquo親戚們聽了這個口頭遺囑,不無有些詫異。

    因為守祖和惠傑生前不大融洽,怎麼會有這樣的遺囑?不過當時大家隻注意料理喪務,沒有人發什麼議論。

    到了今天十六日早晨天氣非常熱,大家正在給守祖大鹼的時候,忽傳說:惠傑發痧,于是忙着去請醫生。

    不料醫生還沒有到門,惠傑卻已經氣絕死了。

    &rdquo 霍桑仰起些頭,說:&ldquo這樣說,惠傑是患癌症死的。

    怎麼又有疑問?&rdquo 韓承祖忙道:&ldquo他不是發痧死的,是中毒死的。

    因為他死後的狀态十分奇怪。

    他的嘴唇和指甲都現青黑色,口角和鼻孔外面還露着血迹,都是中毒的迹象。

    &rdquo &ldquo這中毒的見解有沒有證實過?還是隻憑着外象的觀察,便指為中毒?&rdquo &ldquo證實了。

    據醫官和偵探的檢驗,都确信他是中毒死的。

    &rdquo &ldquo可有什麼服毒的證據?&rdquo &ldquo那偵探在書房裡尋到一隻茶杯,杯子裡有一些黑水,說是一種化學的毒藥水。

    因此他就疑心我的兒子志薪!&rdquo他喘息着,又将那塊濕透了的白巾抹到額角上去。

     霍桑皺着眉峰,懷疑道:&ldquo那偵探根據什麼理由疑心你的兒子?&rdquo 韓承祖又張大了眼睛:&ldquo說出來真荒謬。

    因為志薪在江南醫學校裡讀書,家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