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依樣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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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發見太驚人！我詫異得說不出話，連霍桑的不易動搖的定力也幾乎保不住。
自然，佩雄更感到驚怪。
他的靜默破壞了，也直立起來。
他的驚詫的眼光和霍桑的互相接觸了一下，高聲喊起來：&ldquo哎喲！霍先生，你，你這一枚哪裡來的？&rdquo 霍桑不答，樓着身子看那摸出來的手指。
那是一枚大拇指，顔色微白，又有些浮腫的樣子，和我們倆的兩枚不同。
霍桑細瞧了一會，忽低聲向我們說話。
&ldquo這件事弄大哩。
你們輕聲些。
我記得了。
當我下電車的時候，果真有個人跟我下車。
現在想起來，那個人的确很可疑。
你們等一等，我出去瞧一瞧，外面有沒有人埋伏着。
&rdquo 他蹑足走出去。
我和佩雄面面相觑地站着。
我看見佩雄的臉色越發慘變，額上的汗在蒸發，連嘴唇上的血色都完全退盡。
他的嘴唇忽微微顫動，好像要和我說話，但是終于開不出口。
我覺得他怪可憐，可是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慰藉的話。
一會，霍桑又輕輕地回進辦事室來。
他喘息說：&ldquo這屋于外面左邊第三棵樹和右邊第二棵樹的背後，各有一個人伏着。
若不是今天你們來警告我，我險些兒遭他們的暗算。
&rdquo 我回答道：&ldquo這兩個人是斷指團團員？&rdquo &ldquo當然。
&rdquo &ldquo他們有什麼目的？&rdquo &ldquo那是很顯明的。
他們第一步既已把斷指做了警告信，第二步自然要我們的性命。
&rdquo 佩雄忽失聲道：&ldquo什麼？他們要害我們的性命？&rdquo 霍桑作簡語道：&ldquo那是必然的步驟。
&rdquo 我看見這孩子着急得厲害，忙辯解道：&ldquo這也未必一定如此。
銘文，你盡放心。
他們如果要傷我們的性命，早就可以下手，何必把這斷指來玩什麼把戲？&rdquo &ldquo姊夫，你你想他們要怎樣對付我們？&rdquo &ldquo我料他們的用意至多想恫吓我們，叫我們不要再和他們作對，以便他們可以在上海重新活動。
&rdquo 霍桑搖頭道：&ldquo包朗，你别打如意算盤。
他們所以用斷指做警告信，無非要顯示他們的态度光明，要叫我們知道傷害我們的是斷指團，不是别人，使我們死一個明白！&rdquo &ldquo哎喲！霍先生，現在怎麼辦？&rdquo佩雄的聲浪也顫動霍桑仍鎮靜地說：&ldquo那也不用害怕。
他們既敢尋上門來，我也決不退縮，少不得要給他們知道些厲害。
我&mdash&mdash&rdquo 砰！&hellip&hellip砰！&hellip&hellip 兩響槍聲從窗口裡傳進來，引起了佩雄的帶着哭聲的銳呼。
霍桑忙喝令道：&ldquo别響！你們快把身子蹲下來！别亂動，也不要聲張！&rdquo 我慌了，向褲袋中一摸，沒有帶手槍。
霍桑卻早已摸出一把手槍，曲着身子，探頭向窗外晾望。
佩雄蹲伏在一隻沙發背後。
砰！&hellip&hellip 窗外的槍聲又一響。
霍桑舉起手槍，奔出辦事室去。
顯然要進擊那行刺的匪徒。
我正想跟霍桑同出，預備助他一臂，忽被佩雄一把拉住。
他喊道：&ldquo姑夫，你不要去！這件事怎麼怎麼會弄假成真？&rdquo 我停了腳步，問道：&ldquo哦？弄假成真？你這話什麼意思？&rdquo 佩雄向書桌上指一指。
&ldquo這這兩枚手指原是我，我和你開開玩笑的。
&rdquo 我驚怪道：&ldquo什麼？開玩笑？你&mdash&mdash&rdquo 佩雄扭捏地說：&ldquo真的。
我告訴你。
這兩枚東西本是我從校裡帶出來，乘間把一枚偷放在你的衣袋底裡，想和你玩一下子。
&rdquo &ldquo唉！你這麼年紀還是這樣子頑皮！&rdquo &ldquo昨天晚上有一個叫畢行素的同學，從一個被解剖的屍體上割下了兩枚指頭，偷放在我的被窩裡吓我。
我動了好奇心，想跟你和霍先生玩玩。
誰知道事情會這麼湊巧，竟會弄假成真！但是我今天一定要回學校去的。
現在這樣子，我怎樣出去？姊夫，你想我怎麼&mdash&mdash&rdquo 霍桑踉跄地回進來，手槍仍拿在他的手裡。
我忙問道：&ldquo怎麼樣？&rdquo 他說：&ldquo匪徒已經逃走了，你們姑且定一定神。
&rdquo &ldquo你可曾瞧見那發槍的人？&rdquo &ldquo瞧見的。
我明明看見兩個人向東西兩面飛奔過去。
我防别的樹背後也許另有埋伏，我故而不敢深追。
&rdquo他忽回頭瞧高佩雄。
&ldquo銘文弟，你不是說要回學校去嗎？&rdquo 佩雄應道：&ldq
自然，佩雄更感到驚怪。
他的靜默破壞了，也直立起來。
他的驚詫的眼光和霍桑的互相接觸了一下，高聲喊起來：&ldquo哎喲！霍先生，你，你這一枚哪裡來的？&rdquo 霍桑不答，樓着身子看那摸出來的手指。
那是一枚大拇指，顔色微白，又有些浮腫的樣子，和我們倆的兩枚不同。
霍桑細瞧了一會，忽低聲向我們說話。
&ldquo這件事弄大哩。
你們輕聲些。
我記得了。
當我下電車的時候，果真有個人跟我下車。
現在想起來，那個人的确很可疑。
你們等一等，我出去瞧一瞧，外面有沒有人埋伏着。
&rdquo 他蹑足走出去。
我和佩雄面面相觑地站着。
我看見佩雄的臉色越發慘變，額上的汗在蒸發，連嘴唇上的血色都完全退盡。
他的嘴唇忽微微顫動，好像要和我說話，但是終于開不出口。
我覺得他怪可憐，可是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慰藉的話。
一會，霍桑又輕輕地回進辦事室來。
他喘息說：&ldquo這屋于外面左邊第三棵樹和右邊第二棵樹的背後，各有一個人伏着。
若不是今天你們來警告我，我險些兒遭他們的暗算。
&rdquo 我回答道：&ldquo這兩個人是斷指團團員？&rdquo &ldquo當然。
&rdquo &ldquo他們有什麼目的？&rdquo &ldquo那是很顯明的。
他們第一步既已把斷指做了警告信，第二步自然要我們的性命。
&rdquo 佩雄忽失聲道：&ldquo什麼？他們要害我們的性命？&rdquo 霍桑作簡語道：&ldquo那是必然的步驟。
&rdquo 我看見這孩子着急得厲害，忙辯解道：&ldquo這也未必一定如此。
銘文，你盡放心。
他們如果要傷我們的性命，早就可以下手，何必把這斷指來玩什麼把戲？&rdquo &ldquo姊夫，你你想他們要怎樣對付我們？&rdquo &ldquo我料他們的用意至多想恫吓我們，叫我們不要再和他們作對，以便他們可以在上海重新活動。
&rdquo 霍桑搖頭道：&ldquo包朗，你别打如意算盤。
他們所以用斷指做警告信，無非要顯示他們的态度光明，要叫我們知道傷害我們的是斷指團，不是别人，使我們死一個明白！&rdquo &ldquo哎喲！霍先生，現在怎麼辦？&rdquo佩雄的聲浪也顫動霍桑仍鎮靜地說：&ldquo那也不用害怕。
他們既敢尋上門來，我也決不退縮，少不得要給他們知道些厲害。
我&mdash&mdash&rdquo 砰！&hellip&hellip砰！&hellip&hellip 兩響槍聲從窗口裡傳進來，引起了佩雄的帶着哭聲的銳呼。
霍桑忙喝令道：&ldquo别響！你們快把身子蹲下來！别亂動，也不要聲張！&rdquo 我慌了，向褲袋中一摸，沒有帶手槍。
霍桑卻早已摸出一把手槍，曲着身子，探頭向窗外晾望。
佩雄蹲伏在一隻沙發背後。
砰！&hellip&hellip 窗外的槍聲又一響。
霍桑舉起手槍，奔出辦事室去。
顯然要進擊那行刺的匪徒。
我正想跟霍桑同出，預備助他一臂，忽被佩雄一把拉住。
他喊道：&ldquo姑夫，你不要去！這件事怎麼怎麼會弄假成真？&rdquo 我停了腳步，問道：&ldquo哦？弄假成真？你這話什麼意思？&rdquo 佩雄向書桌上指一指。
&ldquo這這兩枚手指原是我，我和你開開玩笑的。
&rdquo 我驚怪道：&ldquo什麼？開玩笑？你&mdash&mdash&rdquo 佩雄扭捏地說：&ldquo真的。
我告訴你。
這兩枚東西本是我從校裡帶出來，乘間把一枚偷放在你的衣袋底裡，想和你玩一下子。
&rdquo &ldquo唉！你這麼年紀還是這樣子頑皮！&rdquo &ldquo昨天晚上有一個叫畢行素的同學，從一個被解剖的屍體上割下了兩枚指頭，偷放在我的被窩裡吓我。
我動了好奇心，想跟你和霍先生玩玩。
誰知道事情會這麼湊巧，竟會弄假成真！但是我今天一定要回學校去的。
現在這樣子，我怎樣出去？姊夫，你想我怎麼&mdash&mdash&rdquo 霍桑踉跄地回進來，手槍仍拿在他的手裡。
我忙問道：&ldquo怎麼樣？&rdquo 他說：&ldquo匪徒已經逃走了，你們姑且定一定神。
&rdquo &ldquo你可曾瞧見那發槍的人？&rdquo &ldquo瞧見的。
我明明看見兩個人向東西兩面飛奔過去。
我防别的樹背後也許另有埋伏，我故而不敢深追。
&rdquo他忽回頭瞧高佩雄。
&ldquo銘文弟，你不是說要回學校去嗎？&rdquo 佩雄應道：&l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