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被陷苦重遷 夾道歡呼迎義士 深心謀二憾 中宵犯險斬兇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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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同來的門人遣退,拉着田豹的手,殷勤問道:&ldquo你我親如手足,隻要用着我,都辦得到,千萬不要介意。

    &rdquo 田豹忙把郭解另一手抓緊,急道:&ldquo二哥!你相信我嗎?&rdquo 郭解知田豹為人剛毅,極少流過眼淚,神情竟會這樣緊迫,料定他有了非常為難之事,忙道:&ldquo相信,相信!你有多麼為難的事,我都敢擔。

    快說!&rdquo 田豹再也忍耐不住,&ldquo哇&rdquo的一聲,抱着郭解邊哭邊道:&ldquo二哥你快打主意,禍事來了!&rdquo 郭解一聽田豹竟是為了自己而來,心中立定,從容笑道:&ldquo事在人為,你莫難過,有什麼話,隻管說。

    &rdquo 田豹忙将來意說出,郭解纔知田豹自從逃亡在外,母弟相繼病死,每日代人牧牛,受盡苦楚。

    這日忽遇潘鳳,将他帶往終南山中傳授他的武功。

    田豹練了數年,屢次請代郭解報那殺父之仇。

    潘風以前曾想尋到郭解,一同前去下手,連往臨潼郭姁家中探問三次,郭姁均說,兄弟并來來過。

     潘鳳知道郭解姊弟不甚投機,隻得留為後圖,想等田豹練成本領,尋到郭解再去同報師仇。

    又見田豹武功不弱,人更沈穩機警,又教練了一身輕功,方始放他下山。

    田豹先投到麻家教師丘山手下作徒弟,丘山是麻成新請來的心腹。

    所居就在麻家後園之内,見田豹能幹老實,教什麼,會什麼!不知田豹的本領比他還高,由不得便寵信起來。

    田豹在麻家住了半年,苦無下手機會這日。

    無意中聽說麻成怕鬼,于是觸動靈機,想好主意和下手方法,便裝起鬼來。

    仗着是丘山的愛徒,平日連話都不多說一句,無人疑心到他,雖有幾次抽空放火,差一點沒被人撞破,正當情勢危急之際,不是另一處起了大火,便是聽到鬼嘯,人心一亂,混了過去。

    事情太巧,連田豹也奇怪起來。

    後在暗中留意,除自己外,好似還有一人也在裝神弄鬼,本領比他更高。

    有一次丘山自恃膽大有本領,追出殺鬼,自己正在窗外,眼看撞破,丘山剛出門便遭鬼擊斃命,便是那人所為。

    偏生行蹤飄忽,不肯對面,料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暗中有了幫手,膽子更大了些。

    等麻成燒死之後,始終不知那人是誰。

    前月刺殺了楊季主,正打算去自首!忽然路遇潘鳳,說起前情,纔知前在麻家幾次遇險,都是師父暗中解救,除楊丙上書是項諸所殺外,楊季主胸前所釘鋼叉和當地官衙内寄柬留叉,也都是師父一人所為。

    潘鳳随說起朝廷因楊丙被殺之事,十分震怒,田豹就是自首,也要速尋郭解報信,勸他帶了妻兒急速遣散賓客門人,改換姓名,覓地逃走。

    二人正說之間,門人忽報來了一人,說有緊急之事求見。

    郭解連忙迎出。

     來人正是縣吏于武,因方纔奉到诏旨,為了楊氏父子連被暗殺之事,不問是否郭解主謀,都要拿往長安,交廷尉從嚴處治,于武明知郭解無辜,又感當年贈銀相救之德,對縣令說:&ldquo風聞郭解出門未歸,就此擒拿,難免打草驚蛇。

    不如查探明白,再行下手&hellip&hellip&rdquo等把縣官穩住,便連夜趕來送信,力言這次要被官家拿去,決無生理,要郭解早打逃走主意。

     郭解聽了神氣自若,正謝于武盛意,田豹忽然沖進門來,于武吃了一驚,便問:&ldquo這位是誰?&rdquo 田豹接口道:&ldquo于兄不必多慮。

    連殺楊家父子之人,均我田豹一人所為,與郭二哥無幹。

    明日我便趕回原處報官自首,免得連累好人。

    &rdquo 于武連忙搖手道:&ldquo若是尋常殺人,兇手隻一自行投到,梗不會連累他人,也許論刑還可減等。

    如今郭兄已成了朝命嚴拿的要犯,你這一去,官府定道他徒黨衆多,買出人來頂罪,體固不能免死,郭兄的罪名更大。

    千萬冒失不得!我暗中來此送信,被人看破,彼此不便,我們暫且分手,再行相見,說罷,又朝郭解再三執手叮咛:&ldquo逃得越快越好!&rdquo然後辭去。

     于武走後,郭解仔細尋思了一陣,知道除逃以外,更無他計。

    連夜召集衆賓客門人,把話說明,布置停當,便把林氏和四個兒女,交托田豹送往夏陽母舅家中隐藏,自己逃往太原,再作計較。

    不等天明,分别起身。

    于武雖還想在暗中相助,設法拖廷,無奈上面催得太緊,第二天起,便到處張挂榜文,寫明郭解年貌,并派兵差四出搜索。

    郭解所逃途向,又被官差無意中發現,形勢萬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