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被陷苦重遷 夾道歡呼迎義士 深心謀二憾 中宵犯險斬兇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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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甚人命,決不會有這樣的深仇大恨。

    想來想去,隻有茂陵是楊乙所為,對頭所交都是遊俠中人,随使派上一個刺客便可下手,斷定此事定是郭解主謀,忙往縣裡指名控告。

    縣官因兇手尚無線索,郭解又不在本地,先還有些躊躇。

    楊季主又在暗中行賄,并把縣官請往家中密計,一心非殺郭解不可。

     田豹甘受衆人唾罵,投到楊家擁工,本意想代郭解報仇,忍辱三年,未容下手。

    楊乙已被人刺死。

    知道老賊不肯罷休,又料事情像是項諸所為,正代他擔着心,忽見縣官來趕夜宴。

    飯後又屏退從人,去往密室談話,越知不是好事, 田豹仗着一身本領,暗中窺探、一聽楊季主說郭解是他的大仇人,殺死楊乙也必定是主謀!無奈郭解行事機密,極難尋到線索,要縣官幫他陰謀暗害:随取出一個上刻漢帝劉徹名字的小木人,說要偷偷埋在郭家祖墳前面,過上些時,再買出人來告發。

    說郭解因被遷徙茂陵,心中懷恨,欲用邪法詛咒皂帝(漢朝最重這個巫蠱之事,認是大逆不道,罪至滅族。

    不論真假,都要牽連多人,釀成大獄)。

    縣官本來有些為難,要另打主意。

    無奈業已受了重賄,經不起楊季主再三要挾,終于答應。

    田豹纔知老賊比楊乙還要陰險兇毒,恨到極處,等縣官一走,便掩進房去,偷偷将楊季主刺死。

     楊家親屬衆多,次子楊丙人最強橫。

    清早起身,發現楊季主死在床上。

    咽喉被人割斷,胸前還釘着一支三尖鐵叉,長纔二尺,鋒利非常,從未見過。

    因楊季主日前曾有不殺郭解,連他本人也必不保的話,當時暴跳如雷,忙往報官驗屍,指名控告。

     縣官見楊季主也被刺死,那支鋼叉不似尋常漁獵所用,不由也起了疑心,便派官差行文到茂陵縣去捉拿郭解。

     田豹先恐連累郭解,殺人的刀,早已投向井底,表面上裝備沒事人一樣,心卻不安,沒想到楊季主胸前會釘了一支鋼叉,料是項諸所為,也不便去探詢。

    見楊氏家屬咬定郭解,心中好生愁急。

     茂陵縣令孔昭人頗老練,接到來文,先向左右和當地相識人探詢,都說郭解慷慨好施,人甚安分,輕不見他出門,來往也都是四方知名之士。

    因為勤于耕牧,又得人心,比未來時家景還好,決不會為了遷徙茂陵,懷恨尋仇等語。

    等将郭解傳來一問,郭解更是應答如流,??近兩月家居情形和往來賓客姓名據實說出。

    孔昭越認定楊家挾嫌誣告,殺人之事,與郭解無幹。

    當堂安慰幾句,放了回去。

     事有湊巧,當行文捉拿郭解的第二天早上,河内太守和當地縣令,清早起來,都發現床前釘着同樣一支鋼叉,後面畫着一個大鳥。

    這一來,地方官都害怕了,跟着又接孔昭回文,力言郭解無罪,事情便松了下來。

     郭解那日被官差鎖走,衆親友門人好生懮憤,正打算援救,隔了不多一會,忽見他滿面春風,無事回來,問知楊季主父子被殺之事,俱都高興,稱快不已。

     郭解笑道:&ldquo這次楊氏父子被殺,我雖不知,殺他的人,定必與我有關。

    我平日管過一些閑事,說不定哪一天就要把我牽連上。

    隻要與人有益,行乎心之所安,險阻艱難,本非所計。

    但我至今還謹記劇孟、周庸二位前輩之言,個人成敗安危,無足重輕,若因自己恃強任性,行事冒失,因而鑄成大錯,牽累旁人,空自悔恨無及!卻非英雄所為。

    這類不測之事,不免還有,我看将來難猶未已。

    我已答應朋友,明日必須去往長安一行,歸期遲早難定,望諸公格外小心,萬一有事,不要管我。

    &rdquo 衆人覺着茂陵縣令雖然明白事理,楊氏父子接連被殺,案還未了,此時正在風火頭上,紛紛勸他暫時不要遠出。

    郭解笑道:&ldquo答應朋友,哪有失約之理?&rdquo 第二日一早,郭解便帶了兩個門人,趕往華陰,将友人所托之事辦完,方始回轉。

    到家纔兩天,先是田豹尋來。

     衆門人都說:&ldquo此人觍顔事仇,負友無義,不要理他。

    &rdquo 郭解笑道:&ldquo人性不同,各有各的難處。

    我與此人總角之文,曾共患難,他從來也沒做過什麼壞事。

    他往楊家傭工,必有難處。

    今天既然來投,哪有不見之理?&rdquo說時,天已黃昏,便命衆人添兩樣菜,親自把田豹迎接進去,和以前一樣,非常親熱。

    因田豹也不飲酒,飯後,便陪田豹同去安排卧室。

     田豹以為郭解多少總有點誤會,沒想到還是當年小弟兄親熱情景,由不得心裡一酸, 郭解早就看出他面上時有愁容,恐其有事求助,當着人不好意思開口,忙